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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自相殘殺

  十顆封印釘全部取下,幾乎要將容徽的脊梁骨都拆了!

  手染鮮血的天真直勾勾的看著容徽先血淋淋的背,冷汗從額頭上跌落,心底無比震撼!

  這就是無情劍道嗎?

  對旁人狠。

  對自己更狠。

  力量回來的感覺讓容徽無比暢快,她雙手結印,洶涌澎湃的玄金色靈力從蔥白的指尖溢出,凝結出阻擋天真視線的結界。

  碧海神龍法相和體內的木靈珠快速修復容徽猙獰的傷口。

  直到后背傷口結痂,容徽才停下來,她穿好衣服轉頭對還沒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的天真道,“明天,我帶你出去。”

  天真點頭,他將封印釘遞給容徽,“五長老好好休息下,天快黑了。”

  容徽看起來很強大,身體卻無比虛弱。

  早晚都是要離開的,不急于一時,今晚終于可以睡一個好覺了。

  容徽接過封印釘,寒冰碾碎的雙眸迸發出駭人的殺意,“你的封印釘是誰打上去的?”

  “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天真摸摸釘在脊梁骨側面的封印釘,驚恐的看著容徽,結結巴巴道:“我......我怕痛更怕死,我絕對不會拔出封印釘的!”

  容徽看他慫樣,毫無血色的唇勾起一抹淺笑,“你對我有恩,我不會把你怎么樣,封印釘的解除方法有很多,比如殺了始作俑者。”

  容徽要把封印釘釘在那個對她下手的人背上,全身上上下下全部釘滿,以消她心頭只恨。

  “整天打打殺殺的難怪那些人叫你瘋子。”天真拿著救命恩人的免死金牌對容徽的懼意冰消瓦解,他認真道:“殺孽重,因果重,飛升的天劫更重,五長老,你悠著點。”

  自省屋只有他們兩人,可以說是相依為命。

  昨天容徽救了自己,天真覺得她不是那種泯滅人性的瘋子,不由得關心,他本就是個話癆,之前懼怕容徽盡量憋著不說話,如今心理壓力沒了,本性難移,又嘮叨起來。

  “無情殺戮劍,走此道,很極端,傷人傷己。”天真看著容徽染血的背,猩紅的血液濕透了她的衣服,觸目驚心的傷口令他很擔憂,“你別亂動,一會兒傷口崩了,血止不住會死的。”

  人被殺,就會死。

  修士也一樣。

  容徽盤腿調息,她看著左手上黑如墨的三角梅印記,有些眼熟,“我的身體我知道,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落花印!”天真瞳孔放大,“我聽師父說過,大辰界一個鬼修圣地名喚蓬萊閣,落花印是蓬萊閣秘術,分神境的高手才能修煉。

  一旦被落花印烙上,它便會浸入你的魂魄,除非施法者身死道消,否則難以根除。

  如果施法者的修為高過被施法的人,他就可以操縱此人為傀儡,窺探識海中的記憶,甚至可以抹除,修改等等。

  這東西挺麻煩的,你哪兒弄的?”

  看樣子,容徽得罪了了不得的大人物,否則不會遭受封印的酷刑,還被烙上落花印。

  容徽若有所思。

  很明顯,自己的記憶缺失和落花印脫不了關系。

  封印自己的人肯定知道她非常危險,故而加了雙重保險。

  “不記得了。”

  容徽嘗試調用靈力逼出落花印,無疾而終,只能罷休。

  靈力恢復后容徽耳里目力超群,青山院今天一天都不安寧,青云宗的人好像遇到了難以解決的麻煩,東門長老和寇嘉言無暇顧及自省屋。

  “早知劍靈派那群人這么難纏,就該殺了他們!”

  “師兄勿要妄言,劍靈派五長老被東門長老和寇宗宗主關在自省屋,已經得罪了劍靈派,倘若劍靈派弟子死在云芳澤,我們如何向劍靈派交代?更何況,五大宗門那么多雙眼睛看著,人言可畏!”

  “人言可畏也不能由著李顏回亂搞把,那個王八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表面上帶著劍靈派弟子扯著大喇叭天天在學堂喊冤,暗地里讓坤靈河改道,弱水洪流現在擋也擋不住,就該殺了他!”

  “東門長老為何不求助宗主?坤靈河乃我青云宗的天險,如今決堤,下一個洪峰一個時辰后就來,如何抵擋得住?!”

  那弟子說話又急又氣,恨不得將李顏回碎尸萬段。

  “傻子才會告知宗主,云芳澤結界一開,你信不信劍靈派立馬殺上來,怪就怪東門長老要用容徽這把劍奪天寶,現在劍還未磨好,青山院先塌了!”

  咋咋咧咧的兩個青云宗弟子滿腹抱怨而來。

  “昨夜沒來得及看,劍磨沒磨好,就看三千道法宗門的天真死了沒有,他若是死了,便說明容徽已經徹底馴服,倘若沒死,這兩人今夜也不必活了!”

  聽完兩人的對話,容徽低聲道:“你不是望月門的長老,是三千道法宗門的長老。”

  天真皺眉道:“我不知道你再說什么,不過,我也有這種感覺,我身體里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我不是望月門的人。”

  三千道法宗門的人修法外身,影分身便是三千道法宗門的絕技。

  容徽曾經在鬼哭深淵見過判出三千道法宗門的弟子施展過影分身。

  影子和身體有能相互轉換,共同承傷,已可用影子和身體共同攻擊一人。

  這門絕技修到頂峰時,可以分出三千影像散布于天地之間,各自獨立,卻聽從本體調令,成為本體的眼睛觀天下!

  三千道法宗門的來源,便源于此。

  容徽聆聽青云宗過來的弟子腳步聲,言簡意賅的將兩人對話和天真說了一遍,“你念動心法,我用靈力助你,看能否凝練出影像,倘若能,便說明你是三千道法宗門的人,而非望月門。”

  如果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樣,自己很有可能是劍靈派長老,而非青云宗。

  時間有限,兩人不再糾結。

  容徽將靈力灌入天真體內。

  玄金色靈力過后,之間天真的影子一陣扭曲,黑如墨的影子歪歪扭扭的站起來,逐漸與天真的腳分離,變成一個與他一模一樣的胖修士。

  “這.....”天真目瞪口呆的看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我.....我真的是三千......”

  他話音未落。

  只見一道殺氣凌空劈來。

  天真那道剛凝成人形的影像轟然倒地。

  與此同時,天真身上多了一層屏蔽氣息的結界。

  天真心中怒火中燒,他正欲問容徽意欲何為,忽然看到自省屋外響起輕微的腳步聲。

  靈光閃過,緊閉的大門吱嘎一聲開了。

  “五長老。”

兩個蒙面的青云宗弟子看著面色蒼白的容徽,余光望向地上血濺當場的“天真”。搞笑  兩人驚喜的對視一眼,又故作責備道:“敢問五長老,他怎么死的?”

  容徽冷笑道:“我殺的,有意見?”

  寇嘉言將天真送到這兒本意是想測試容徽是否還有記憶。

  午夜鬼門大開,容徽的尸山血海經過大半個月的沖擊已出現裂痕,她靈力全無,唯一能做的只有自保。

  寇嘉言和東門長老都想看看她是選擇救人,還是見死不救。

  容徽的答案令所有人都驚喜,她竟然親手“殺”了天真。

  “弟子不敢!”青云宗弟子面具下的臉笑容滿面,“敢問五長老,為何殺他。”

  容徽冷漠道:“什么敢問不敢問,我看你什么都敢問,本座殺人何需理由?”

  殺意從容徽體內奔涌而出,青云宗弟子嚇了一跳,他們想到容徽腳下的尸山血海,頓時背脊發涼,“五長老恕罪!”

  容徽抬手,“你們過來,我問個問題。”

  兩人躊躇片刻走上前。

  他們都是金丹境。

  容徽身上的殺氣再重,靈力也被封住,無甚可懼怕的。

  思及至此,兩人對視一眼,齊齊走到容徽身邊。

  下一刻,直接被玄金色靈力轟成灰燼。

  容徽抓住其中一個人的魂魄,當著另一人用三昧真火燒的干干凈凈,而后掐著他的魂魄,問道:“東門在哪兒?”

  “東門長老在青山院東面抵抗弱水。”

  三昧真火灼燒著容徽掌心上的魂魄,她看著扭曲的魂魄,冷聲道:“本座身上的封印釘是誰扎的?”

  “東門長老!”

  “最后一個問題。”容徽一字一頓道:“李顏回在哪兒?”

  直覺告訴她,找到李顏回就能明白所有事,興許能找回自己的記憶。

  “在......”

  話音未落,弟子的魂魄已經燒成灰燼。

  沒有問道李顏回的位置,容徽很遺憾,她放出結界中的天真,見他傻愣愣的坐著,“怎么傻了?”

  天真搖頭,他腦海中閃過一些片段,直覺告訴他那是他珍貴的過去,他一定要找回來。

  “別愣著了,出去吧。”

  容徽走出自省屋。

  天已經黑了。

  微涼的風吹在容徽的臉上,帶來一片濕意。

  離開暗無天日的地方,容徽總算見到了開闊的青山院,紅花綠葉,處處充滿生氣,與又冷又黑的自省屋對比鮮明。

  容徽暫時沒有毀掉自省屋的打算。

  善良是美好的品質。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才是現實。

  “你已經出來了,我們就此別過。”

  倒不是容徽嫌棄天真沒有靈力,她要去找東門,不希望天真去送死。

  “你的傷還沒好,要不你先和我回去?”天真佩服容徽鋼鐵一樣的意志,她當時說不出聲,硬是連哼都沒哼一聲,“我在青山院有很多朋友,他們也許能幫你。”

  容徽道:“不用,如果你真行想幫助你的朋友們,那就告訴他們的記憶被篡改過,讓他們自己去尋找真相,尋找真正的自己,我現在要去尋找我丟失的重要東西,不能再幫你了,希望再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活著。”

  青山院危險重重,若不是弱水改道,還有天真的幫忙,容徽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能出來。

  “我記住了。”容徽有她要尋找的真相,天真也有自己的使命,他提醒道:“如果你碰到一個容貌出塵絕艷的修士就走遠點,他是合歡宗的季塵,與你是生死仇敵。”

  容徽點頭,轉身離開。

  青云宗把天真和她關在一起的原因很好猜,無非是讓自己變成他們手中的刀鏟除異己,待自己記憶復蘇之后造成她殺了天真的既定事實。

  那時候的自己,絕對不是青云宗五長老的身份,而是以自己真正的宗門身份殺了天真。

  青云宗一石二鳥,坐享漁翁之利。

  自己都能猜到,天真定然也知道奇怪的記憶也是青云宗陰謀。

  要報仇,首先得有一把好用的兵器。

  容徽一路殺了好幾個發現自己的青云宗弟子,奪取他們的命劍,可惜都不怎么趁手。

  “東門長老有令,速取流云仙劍!”

  青云宗弟子火急火燎的跑來,他看著倒在地上的同門,再看容徽,面如死灰。

  “流云在哪兒?”

  流云仙劍這名字,容徽非常熟悉,應該是她的東西。

  那弟子沒想到容徽竟走出了自省屋,想也不想,凌空一劍劈來。

  容徽劍光一閃,弟子腦袋一歪,倒下去。

  容徽在弟子身上搜了搜,摸出一把鑰匙,尋著感應走到戒備森嚴的摘星樓。

  摘星樓上,身著月白長袍的俊美仙君站在屋頂上,只有二十歲的樣子,烏黑柔細的青絲,干凈的氣息,略顯單薄纖細的身材,腰身很細,俊美的臉上有幾分書生氣,溫雅中透露出幾分凌厲,一雙透澈明亮的雙眸蘊著無窮的吸引力。

  仙君手持一張古琴,居高臨下的看著容徽,“是你?”

  容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知為何,面紅心跳,凌厲聲音不由自主變得溫柔,“你是.....合歡宗,季塵?”

  長得這么美,讓自己心頭小鹿亂撞的人,只有季塵。

  “五長老好記性。”季塵冷笑,骨節分明的手指撥動琴弦,音律如潮,如同暴風雨般差容徽席卷而去,“來得好,本座今日便讓你血債血償。”

  音律如刀,一寸一寸的割著容徽的肌膚,她凝出結界擋住攻擊,卻不能擋住如影隨形的音律。

  魔音穿耳,勾動容徽的情緒,催生戾氣,怒意,各種痛苦的情緒令她頭疼不已。

  容徽本不想傷害季塵。

  但是,他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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