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挨了多少的打的,也才能夠給身上添上如此多的傷痕。
沈清辭靠在那里未動,當然也是未說過一句話。
其實她不用如此緊張,她已是有很久,都是沒有說過一個字,一句話。
這個丫環卻是連忙解著她身上的繩子,“你快走吧,沈月殊出去了,也是將蘭寧帶走了,幾個看守的婆子多喝了酒,現在都是睡死了。”
而她邊說,手中解著繩子的動作也是未停。
只是沈清辭卻是一直都是看著她的臉,她好像是認出了什么?
“沈月夢?”
沈清辭有著八分確定的問著。
若說沈月夢,她自也是認識的,畢竟上一世,沈家一直住著的地方,就是京城,也是以著將軍府主人的自居,從來都是沒有寄人離下之感。
自是她爹爹不在了之后,將軍府便全部都是落入到了沈家人之手,若說在沈家里面,誰最讓她不討厭的,便是沈月夢。
當然那時她也最是不喜歡沈月夢,所有人都是恭維著她,都是巴解著她,就只有沈月夢,一見到她都是冷言冷語的嘲諷,從來都不曾對她說過一句好聽的話,可是當是她爹爹出事了之后,卻是她過來幫爹爹辦過了葬禮,也是她幫她一并葬了大哥。
而有時人心真的很奇怪。
明明上輩子最是討厭之人,可是如今想起,卻又是種種的暖心。
而曾今那樣掏心掏肺所對待的,辟如種種,昨日舊夢,卻都是成了惡心。
沈月夢愣了一下,動作卻是沒有停。
直到她將繩子全部解開 “我們走,”沈月夢站了起來,也是扶起了沈清辭,卻不是小心挨到了她的手,而她手竟是冰冷的如同死人的手一般,就連一點的溫度也都是沒有。
沈清辭站了起來,身體卻是晃了一下,她并沒有那般認死理,非要死在這里不可,若是可以活下去,她自是想要活著離開這里,死在哪里,也總比死在這里好,她哪怕死在一個無人之地,任野獸啃食,也都是不愿意死在沈月殊面前,否則到時被挫骨揚灰的人,便一定會是她。
沈月夢半架起了沈清辭,帶著她離開了這里,她們的時間并不多,有可能也就只有幾刻鐘,而這么幾刻鐘,想要離開這里,并非那般容易之事,若是弄不好。
不但是沈清辭的命,就連她自己的命也都是非得斷送不可。
她還沒有報仇,她還沒有死,所以她不能死,而沈清辭也不能死,能讓沈月殊不痛快的,她救了,就算是為自己報了仇,也為爹娘報了仇。
當是他們的準備離開之時,卻是正好撞上了一個小丫頭。
而小丫頭一見到他們,連忙捂住自己的嘴,一雙眼睛也是瞪到了極大。
沈清辭都是要可以感覺到了沈月夢身上肌肉的緊繃,她們的命,本就是懸于此間,稍有不甚,便有可能真的尸骨無存。
而那個小丫頭不由的咽了一下口水,再是掂起腳尖,向四周張望著,突然的,她像是記起了什么,連忙的跑了過來。
沈月夢的身體再是一個緊張,沈清辭卻是放開她的袖子,對她搖頭。
而此時,小丫頭已經跑到了沈清辭的面前。
然后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幾個銅板塞在沈清辭的手中,“我沒有多少,就只有這些了,你快些拿著,這本來都是要準備給你買紙錢,等到你死了,我就燒給你……々
而她說,怎么的都是感覺哪里不對來著。
“那邊沒人,”她指了一下方向,“我剛從那里過來,那里才是掃完了,暫時不會有人過去。”
而她完,再是捂住自己的嘴,“我什么也沒有看到,什么也沒有看到……”她邊說邊是向一邊跑去,就連回頭也是沒有。
“走。”沈月夢帶著沈清辭再是向前走著,等走到了圍墻邊之時,她蹲下了身子,也是在將一堆的稻草都扒開,而在那堆稻草下方,竟是有一個洞,足夠了一個人通行。
“你走吧。”
沈月夢推著沈清辭,從這里離開,能不能走掉,也就是要看你的命了,我能幫你的,也只有這些了。
“你為什么要幫我?”
沈清辭問著沈月夢。
沈月夢與沈月殊本就是同宗的姐妹,自是要比她這個人,更是親的一些,沒理由要幫她?
“為什么?”
沈月夢笑著,就是笑意加著不少的恨意,
她撩開的自己的袖子,便是這一雙手腕上面,到處都是個傷,新傷加著舊傷中,什么都是有,絲線道道,青青紫紫,十分觸目驚心。
“這就是我要幫你的原因,我們都有共同的敵人,若是你真的出去了。記著我這一份恩的話,那么替我殺了沈月殊,不對,殺了她太便宜她了,我要讓她生不如死。”
她此生最恨之人。不是別人,就是沈月殊。
沈月殊不死,她沈月夢誓不為人。
“你放心,她一定會生不如死。”
沈清辭能說的便是這些,就算是沒有人對付,沈月殊也不會有什么善終,她會一天天的老去,一日日的丑去,就連她的命,也會一日一日的縮短,她最是在意什么,便會失去什么,她會老會丑,齊遠也會離開,沒有人可以守著一個老太婆過一生。這不是夫妻,是爺孫。
她會失去自己最是在意的,最終變的丑陋不堪,哪怕是有人多看一發,也會惡心到想吐。
她更會害死所有親近她之人,一切的。
沈月夢扯起自己的嘴角,面皮之上,那一種慘淡,如她的身上的傷一般,傷痕累累,幾乎都是沒有一塊好的皮膚。
“不知道我是否能見到?”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也不知道她在世之前,能不能看到沈月殊生不如死,不過她會努力活下去,她一定會活下去的。
也一要死在沈月殊的后面。
“你走吧,”沈月夢再是推了一下她。
“一會他們便是回來了。”
沈清辭剛是想要走,結果卻是想到了什么?
她突然將自己的手腕拿上前,“你喝一口我的血。”
沈月夢再是扯起嘴角。
“我不是沈月殊,我不需要美貌。”
“以后你便會知道的。”
沈清辭的再是將自己傷痕累累的手腕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