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辭耳中響起方才劉長老說的話:“韓師妹動了最后的護體靈力,無藥可治,除非丹田修復,恢復靈力。”
丹田!又是丹田!
這歹人太過陰損,毀人丹田!這世人就那么愛毀人丹田!
總有一日,她要找出一種解決之法。
只要活著,總有希望!
不過她如今救不了,不代表就會放任黑手逍遙法外。
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說不定先生無事!
云辭面色如水,杏眼怒視著眼前人。
對面的人心里一跳,面上仍舊裝作不知,嬉笑著說:“云辭你竟來找我了!是不是來喊我一同下山。”說著跳下來,“走吧走吧。”
云辭任由他拉著胳膊下了樓,出了君子院。兩人又一同下山,出了天虞宗駐地。
天色尚早,街道上空無一人。與家人一同的都呆在山下還未出來活動。沒有家人的也沒這么早起的。
云辭掙脫張壯壯的手,清微呼嘯而出架在張壯壯的脖子上。
“云辭……”張壯壯嚇的面色蒼白,往后劽劽,“云辭別沖動,有話好好說。刀槍無眼。”
端的是單純無害,蠢笨無知。
好一個大智若愚,好一個裝聾賣傻。
云辭也不與他多費口舌,真真假假一試便知。兩人都是靈體八重,土系偏防御,木系偏治療。可她云辭可不是花瓶,惹了她粉身碎骨也要拼一拼。
清微有靈,兩者心意相通,云辭已不再是五年前那個只會揮劍亂刺的人。清微自架在張壯壯脖子上,云辭雙手結印,牢籠出,困住張壯壯。
張壯壯立在原地看著云辭動手也不反抗。
“云辭到底怎么了,怎么發這么大火?你要動手泄憤你就泄。”
瞧瞧,從人間話本子里學的話語用的多熟練。這會也不裝憨厚老實了?
“可也總得讓我知曉發生了何事?何人惹你大動肝火?”
云辭緊抿著嘴唇,他當真不知?
馭靈成雙刃狠狠的刺向張壯壯的膝蓋。
張壯壯防御起。
云辭冷笑:“不是說任我發泄?”
果然又是明華宗。
張壯壯變了變臉色,故作鎮定的說:“可也不能往此處刺,我若瘸了可如何是好。”
云辭懶得與他廢話,只是眼前的人又是何人所扮?何時換了身份?
五年前的那位“陳龍”是在云辭入宗門時潛入宗門。或者是那位破了天虞宗的防御,云辭才入了山林。
難道那時有兩人潛入,一人替了那陳龍,一人替了張壯壯。
“我入門過測驗時,那殿里有位老婆婆曾與我言之,若有郁氣可朝人膝蓋抽打發泄。”云辭指尖靈力飛舞。
張壯壯看了面色微沉,這云辭竟比他的靈力更深厚些。聽了云辭的話面上帶著玩味的笑:“云辭盡會開玩笑,明明是在后山的山腹里,還有可不是位老婆婆,是位老先生。”
云辭莞爾一笑:“是么,大約我是后來的,與你們測試之地不同。”
若是如此,那眼前之人也是過了測試,得了宗門認可的人。不是被替換的碟子。
若如此,她該如何證明?僅憑自己的直覺?云辭盯著張壯壯,腦中卻在不停思索如何引他出破綻。
張壯壯見云辭沒了戒備,討好的笑了笑,開口:“云辭,昨日不是約了韓先生,再不去就要遲了。”
還敢提韓先生!云辭怒火中燒。莫不是要去親眼看看韓先生是生是死。
是了,韓先生。
云辭收了清微,笑著開口:“走吧,我們去尋韓先生。”
張壯壯也發自內心的笑著應和,加快腳步追上云辭。
云辭走了幾步,似忽然想起來的問張壯壯:“今年的測試做的如何?”
張壯壯謹慎回答:“尚可。”
云辭停下來,想了想才不確定的說:“經文第四道題你答的是什么?我有點不確定我寫的對不對。”
張壯壯想了想回答:“第四道題問的是‘孔德之容,惟道是從’何意,何解。”
云辭“哦”了一聲,記得如此清楚,可真是藏拙呢。
云辭又問:“想‘俗人昭昭’下一句是什么來著?”
“我獨若昏呵。”
“天物蕓蕓下一句呢?”
“各復歸于其根。”
張壯壯心想今日云辭竟考校起他來,胸有成竹的應答。
“天下萬物生。”
“靈起于蒼茫。”
云辭備好的術法準確無誤的落入張壯壯的身上,將他捆了嚴嚴實實。
“云辭,你做什么!快放了我!”張壯壯掙扎著想脫身。
云辭右手伸開,清微落于掌心。云辭一腳將張壯壯踹倒在地,慢慢蹲下來俯視在地上掙扎的張壯壯。手持清微擱于張壯壯的脖頸。
“將你背后的人叫出來。”
張壯壯瞳孔一縮,猶自嘴硬:“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聽不懂?”云辭冷笑,一腳踩在張壯壯肚腹之上,腳下就是丹田所在。
云辭腳上套的是一雙白色靈狐皮靴,云辭腳上使力,眼中帶著冰寒:“可想明白了?到底有沒有?你們明華宗向來不是愛毀人丹田么?如今也讓你試試。”
“明華宗與我何干?”張壯壯不敢亂動,放低語調急切的開口,“好好的毀什么丹田,云辭你不是那樣的人。”
“是么?”云辭加重腳下力度,“與你何干?與你無關倒深知明華宗秘卷功法的要義。”
“天下萬物生,靈起于蒼茫。記得倒真是熟悉,難為你潛伏于我天虞宗不敢動用你明華的功法。”
“你說是明華宗就是明華宗功法?”張壯壯被云辭踩的吃痛,呻吟著開口,“云辭你發什么神經,快放了我。不然我回到宗里定向梁先生如實稟告。”
“發什么神經?發殺了你的神經!”云辭清微入他脖頸,一縷細血順著清微流下來。
“云辭,冷靜。”張壯壯嘴上吃痛呻吟,眼中卻毫無懼意。
“你個明華宗弟子,你以為我今日還能讓你安然回宗?”云辭眼中露出不屑,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卻不敢認。
果然是明華宗的無恥之徒,天虞宗教了四五年都改不了其本性。
“你去告啊?與我同去先生們面前對質,看先生會聽你的還是會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