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后生說是十多年前在山里見過兩個人，衣著打扮與仙長所畫之圖類似。”老村長喘著氣將他打聽到的告知了他們。
“哪個人？能不能帶我去見他！”云辭往前一步，急急開口問老村長。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老村長萬萬沒想到這位女仙長如此反應，“那后生你們也見過，是個獵戶。”
前日才見過的。
村長領著他們又折進村里，一路遇上人又是幾番感謝。
云辭心底驚訝，這人們怎么如此熱情……
只是個小事而已，他們三個也沒受傷。
姜庾則一路冷著臉，高深莫測狀。村民見了暗嘆仙長真是世外高人。
趙流嘻嘻哈哈的與人回應！
一點都不像個仙長！
幸好很快到了地方，老村長剛看到了院墻邊就高喊：“阿虎，阿虎在家沒？”
墻內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回應：“叔，我在家呢。”
說話間腳步聲就離的近了，緊接著便是開門聲。
云辭幾人恰巧也到了門外，這一開叫阿虎的青年就一愣，幾位仙長怎么也來了。可是有事？
心里想著口里熱情的招呼幾人進屋：“三位仙長請，叔請。”
又朝屋里喊道：“媳婦兒，燒水上茶！”
一邊又殷勤招呼他們。
進了屋，就看到一旁的墻上掛著弓箭等用具，另一邊掛著些臘肉。
云辭不動聲色收回視線，坐在桌子旁。
“阿虎，你是在何處遇見穿著這種衣衫的人。”云辭取出一副畫，正是姜庾所畫的初見時的云辭。
難為他記得一清二楚，神態樣貌都畫的十足相像。
“這個啊。”阿虎看了看老村長，老村長沒搭理他。想了想就把當時的情景一五一十的說了。
“那你可還記得他們當時往哪個方向去了？”云辭聽了盯著他的眼睛發問。
阿虎搖了搖頭：“我那時急著下山走在他們前頭，不知道他們往哪兒去了。”
“多謝。”云辭起身離開。
姜庾二人也跟著出去。
“不喝杯茶？……”
三人行走極快，一眨眼就不見蹤影。老村長與阿虎出了阿虎家門哪里還有人影。
云辭奔了十里才冷靜下來。
終于有消息了！
終于能找到家了！
終于能再看一看那些人了！
不知道他們怎么樣，過得好不好？吃的飽不飽？穿的暖不暖？
“云辭。”
姜庾看到身前的女子回眸，一雙杏眼還含著淚，有明亮的日光打在她的臉頰上，眼睛里。
那么閃，那么亮，那么美。
她綻開一朵笑容。
“姜師兄，我沒事。”
輕輕柔柔一如往昔。
“我們現在順著這個線索，到這個村子附近的其他地方問問，總有見過的。”姜庾回神。
趙流很識趣的綴在后面，見公子和姑娘看過來連忙快步奔過來。
“你先去紅葉城交任務，告知他們的主事此地有祭臺出現，請他們派一位管事來此查探。”姜庾吩咐趙流。
“是，公子。”趙流抬頭望向姜庾，果然還有后續。
“我們兩人就在此地附近詢問畫像一事，你到時候便來東面尋我們。”
趙流應了向紅葉城走去。
等他走的遠了，云辭兩人才往東邊尋村子問畫事。
可惜，直到趙流追上他們也一無所獲。
“公子，與那主事說了，只怕他未定會信。”趙流回了姜庾他的行程。
姜庾沉默，趙流的身份難道就沒有說服力嗎？
趙流察言觀色，知曉他們沒什么收獲。
“不如我帶著一副畫去西邊問問？有情況我與公子傳音便是。”
云辭遲疑片刻：“那我去南面。若是方圓五十里無人見過就別再往前走了。到時候還在這里集合。”
“姑娘放心，我曉得。”趙流說完就往西去。
云辭也辭了姜庾獨自往南去。
姜庾則去了北面。
夜幕來臨時云辭進了一個村子，隨意敲了一戶人家的門準備借宿。
女主人約莫二三十歲，云辭表明來意，她略一遲疑就迎了云辭進去。
一進院子云辭就皺了眉毛和鼻子。
院子打掃的干干凈凈，可掩蓋不了整個房屋散發出來的味道。
酒味，餿味，一股腐朽的味道。
但又有兩股若有若無的生機夾在其中努力生長。
云辭不由多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衣服上打著幾處補丁，裙子洗的都褪了顏色。面上手上干干凈凈，腳上的鞋子破著洞，露出里面白色的襪子。
過得這樣清苦，面上并沒有布滿哀愁。想來她便是那兩股生機中的一股吧。
“阿娘。”從屋里傳來清脆的聲音，“是誰來了？”
然后便看到一個穿著干凈頭上扎著兩個小包子的小女孩走了出來。
“好美的姐姐！”小姑娘嘴巴張圓。
“阿櫻！”那婦人冷著臉喚女兒，怎么這么不懂禮貌！
“小女年幼，言語上若是沖撞了姑娘還請姑娘海涵。”婦人溫聲開口。
“這位大嫂客氣了，我只是個借宿之人。”云辭心中好笑，這大嫂也太知禮了，一點兒也不像是山野之人。
“姑娘可用了飯，一起用點？”阿櫻娘帶著云辭進了屋。
屋內桌子上正擺著飯菜，兩碗清粥，一碟子咸菜，兩個饅頭。
云辭開口：“吃了一路，不餓。”
說著裝模作樣聰懷里取出來一包在紅葉城買給云裳的肉塊和點心準備請兩位主人家吃。
“阿櫻？我可以這樣叫你么？”云辭附身問好奇盯著她看的阿櫻。
阿櫻點點頭。
阿櫻娘親見了云辭手里的肉塊心里一驚。還未說話果然聽到里屋有動靜。
“快，姑娘快將東西收好。”
云辭見阿櫻娘臉色大變還未問怎么了便聞道一股極難聞的味道。
一個亂蓬著頭發，衣著破爛，臟兮兮的人從東邊屋子里躥出來推到阿櫻，伸手要搶云辭手里的東西。
阿櫻委屈的撇撇嘴，瞥見娘親的表情生生把淚逼回去。自己一個骨碌爬起來到娘親身邊緊緊抓著她的手。
云辭的東西豈是一個普通人能搶走的？見他推倒阿櫻也不管他什么來歷一腳踹翻再說！
欺負小孩！真是好本事！
一如曾經欺負她的那個男人，都該打！
都該死！
那一年，她還沒有被宋媽媽帶回家。
只記得街上很冷，肚子很餓。灰娃哥哥已經躺了一天了，再沒有吃的他們倆就要餓死了。
她不知道怎么辦，就躥到街上拉著一個個的行人討吃的。
那些人見她破破爛爛又臟又亂，還未到跟前就躲得遠遠的。
好不容易得了一個好心人的施舍，有了吃的。
那個包子拿在手心不過一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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