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已不在帝君門下,我與你不是一樣的么?緣何你就不能與我一樣呢?”金烏問道。
“一開始就不一樣,眼下你我的選擇自然也不同,往后更是殊途。”
織影目光疏離,面對著他緩慢地退了幾步,而后停下,干脆利落地挪開視線,轉而看向師雅上神。
“瑯亙孤立云族良久,累得神在界也頗受冷眼,就連應有的敕封都吝惜授予。招安書傳來時,神就曾相勸司織大人帶領族人投奔新界,無奈她頑固不化,拒不答應。方才上神好言相勸赤霄上仙之時,神就有意去新界效力,可不知……”
她放緩了語氣,直直地盯著師雅上神。
師雅上神輕輕勾了勾嘴角,示意她下去。
織影微抬下頜,問道:“上神承諾予我何等神職?”
對于她的問題,師雅上神無不失望地搖了搖頭,心卻安了幾分,他道:“神職原由東華帝君與金母元君來定,如今兩位神座置身事外,神職理應由帝陛下定奪,我身為臣下,怎可越俎代庖?待你隨我去到都,覲見帝陛下,陛下識人善任,定會予你一個最合適的位置。”
“我曾聽聞望舒上神座前的素娥仙子因搗藥有方,被帝陛下留在身側做了掌藥醫官,頗受重用。如此看來,的確如上神所。”織影回想著先前冰夷吧啦給她聽的那些雜七雜澳事,斟酌少頃就點了頭,“神愿投效新界,請上神放我出去吧。”
師雅上神抬手往下按了按:“莫急,俗語有云,水不試,不知深淺;人不交,不知好壞。神女自稱投效,我卻不清楚神女有多少誠意。”
“你待如何?”
師雅上神目光往金烏一瞟,又轉了回來,微笑著狀似好心地給她出了個主意:“不如神女以赤霄上仙的性命作為投名狀,如篡陛下方能體悟你投效的誠意。如何?”
“用他的命換雎略的信任?”織影沉聲道。
師雅上神恍惚看到了織影眼中閃著一星寒芒,眨眼卻又不見,只是求證的眼神,他略過這點,頷首以答。
織影倏而提了下嘴角,空有形而無笑意,反而攜著薄怒質問于他。
“上神怕是太看得起我!即便他已非帝君門下,但其太陽真火世間少有匹敵,我如何勝他?更莫談取他性命!我攜誠意投效而來,上神便是如此戲耍于我的么?”(、域名(請記住_三<三小》說(網)W、ω、ω.x、彡、彡、x`¥s.c、oм文)字<更¥新/速¥度最&駃0
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氣,師雅上神安撫道:“稍安勿躁,取他性命又有何難?大風的元神會助你一臂之力,以你的修為,再加上以上古妖獸為陣眼的風靈陣,還怕拿不下一個赤霄?如若他使用太陽真火,我立時打開陣法,風助火長,他焚毀若邪谷,即便不栽在你我手里,妖族也必然全力追殺于他。”
織影不禁愕然:“大風的元神是你帶來的?”
師雅上神撫了撫手里的白玉簡,道:“上古羿射殺大風于青丘之澤,大風元神就此沉睡,喚醒它倒費了我好一番功夫。”
“什么意思?”織影追問道。
師雅上神卻就此打住:“多無益。這投名狀你可愿獻上?”
織影咬了 咬唇。
她剛才用的笛子是曲覓贈予她的,笛聲奏了這么久,曲覓卻還未現身,也不見其他饒蹤跡,怕是這周圍都已經被師雅上神所掌控。xwww.xm.x
金烏放聲大笑,指著師雅上神厲聲道:“師雅,你今日讓本神君開了眼界,那雎略著實瞎了眼,當然,他的眼光原本就不佳,如今更是瞎得厲害,竟選了你這么個東西執掌權宮,真乃笑話!”
師雅上神臉色當即就如鍋底一般黑。
神族未分那時,他就是出了名的好涵養,心如止水。從前與金烏少有往來,雖則聽過金烏煞神的威名,卻從未真正領教過這尊煞神的功力。
今日不僅是金烏開了眼界,他同樣也開了眼界,幾百年都不曾動過的怒氣,今日一動就是兩回,兩回還是因為同一個人,這更是令他怒上心頭,心火如焚。
他不由得出言催促織影:“神女可有了決定?”
織影不著痕跡地收回目光,看向師雅上神,正色道:“上神將這青云之路鋪在我腳下,倘若我不走,豈非太過不識時務?神愿承此情!”
“情”字落下,已凝了一柄水劍竄了出去,與金烏展開激烈的戰斗。
金烏不便使用太陽真火,赤羽鞭威力大減,而水克火,再加上腳下的風靈陣又刻意控制了風勢,時刻牽制著赤羽鞭,給織影提供了十分有利的條件。
兩人一攻一守,一進一退,法術相擊放出陸離的光芒,將兩饒身影籠罩其間。
師雅上神旁觀著這場戰斗,看著織影招招緊逼,金烏步步后退,兩人身形如風,出手更是疾如閃電,游走追擊于風靈陣中,幾乎讓他看花了眼。
織影身周水霧四起,將她的身形隱沒,瞬息之間,金烏周圍已被這水霧全部覆蓋,他凝神戒備,忽然正北處水霧十數支水箭射向他,他揮鞭將之悉數化去。
然而,成敗已定。
水霧散開一半,金烏身后,織影手執水劍,劍鋒落在金烏肩頭,只需往前輕輕一送,他即刻斃命。
師雅上神有些不可置信,但他無比清楚地感知到金烏身上僅剩不到五成功力,且被當下環境所壓制,這女子又修習的水性靈力,恰好克制金烏的法術。x電腦端:<ahreftarget_blank
種種條件對金烏形成了壓倒性的優勢,他不信旁人,卻不能不相信自己。
織影將他的驚愕盡收眼底,淺淺地提了提嘴角,一手扣著金烏肩膀,一手將水劍橫在他喉嚨處,揚聲道:“赤霄現已為我所擒,上神可滿意我這份投名狀?”
師雅上神再次審視他倆。織影眼底快要壓制不住的自得,手中水劍的利刃緊貼著金烏的喉管,還有金烏目眥欲裂,恨不能親手將面前這兩個人碎尸萬段的眼神。
他還是決定相信自己的眼睛,展開手中白玉簡,指尖在上面劃了兩筆,與她道:“陣中震位便是出口。”
織影抬眼望去,西南方向的青光里露出一條道來,她左手扶著金烏,挾著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