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煜在回來的路上心中還在想著原身的性格行事有些不入眼。
恣意任性的樣子跟他們心中的小妹相差太遠太遠。
可她剛剛說的沒有半點不對,這一場意外她自始至終都是被動承受的那個人。
身體被人占了,不愿靈魂交換可還是被一場法事拖到這連動一下都費勁的身體里。
她要做復健,要應對他們那一大家子的親戚前來騷擾。
而他們只會覺得她不如小妹,面上不顯心中卻是有著這樣那樣的挑剔。
他們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
原身吃力的抬起手,只是將電話抓到身邊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她就已經累出了滿頭大汗。
“你要不要感受一下你這破爛身體有多難用?像個廢人一樣不說,26歲,我莫名的就老了五歲。”
她明明還在艷麗的花季,可轉眼就只能去想辦法抓住青春的尾巴。
她很虧的好嗎?
我在華城有房、有家人、有存款,事業雖然看起來一塌糊涂,可只要她愿意回華聲,她就能管莫景山討要華聲手中雖有最好的資源。
她明明不差,明明可以一直任性的活著,他們憑什么用施舍的眼神看她?
阮盛民已經被一聲聲質問逼到說不話的程度。
阮襄搬了把椅子坐在她床前只柔聲的問著。
“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是我想的不夠周到。”
她放軟語氣,想了想抬手去拉原身,手搭在她手背的瞬間,兩人都是微微一顫。
神魂的拉扯感讓阮襄的頭有些沉,她飛快的收回手,抬眼去看原身的神色,就見她眼中同樣帶著愕然。
“咱們是不是可以換回來?”
原身的情緒來的快去到也快,吳蘭芝不在病房,再沒人對她擺臉色她的情緒已經恢復正常。
水盈盈的鉤子眼中滿滿的全是期待,這身體這身份再好也不是她的。
她不自在也不開心,她只想換回自己的身體繼續作天作地。
阮襄眼中全是驚疑,如果可以換回來當然最好。
她們各歸各位,之前的種種就可以當做是大夢一場,再不去理會。
“咱們再試試?你過來,離我近點,摸我的地方多一點。”
原身興沖沖,如果不是她現在還動不利索,她都想直接將阮襄扯到床上,然后將人死死壓住。
阮襄這一次伸出雙手,在靠近原身時微微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將手落在她的肩膀上。
兩人又是如同過電一般的抖了一下,那股拉扯感越發明顯,原身眼中的迫不及待已經如同灌滿的井水,咕嘟嘟的四散溢出。
“還不夠,怎么會還不夠呢?你說咱們脫光了緊緊的靠在一起,會不會就可以了?”
阮襄:“……”
說的這么不可描述,萬一不行,那場面很辣眼睛啊。
“二哥,明天給她辦理出院手續吧,我帶她……我帶她回華城,離開這邊對她對我都會好一點。”
“這怎么行!小湘,她占的可是你的身體,你怎么能讓她到處跑。”
再次返回病房的吳蘭芝進門就聽到這句話,她立馬就又炸了。
剛剛阮旭濱給她分析的那些道理再一次被她一腳踢開,她女兒的身體她必須要看好了。
原身克制不住的又翻起白眼,她跟這個女人氣場不和,這輩子別說做母女,就是普通朋友都困難。
最適合她們兩個的辦法就是眼不見為凈。
阮襄瞬間又開始頭疼,她接下來不管說什么都會是按下葫蘆浮起瓢的效果。
“媽,我用的也是人家的身體。”
“她的身體有什么好,沒你漂亮,也沒你身體好。”
阮襄:“……”
她余光已經掃到原身讀條結束,時刻準備爆發。
她趕緊給阮煜使眼色,讓他去搞定吳蘭芝,她今天過來不是來做調解員,也不是來陪吵架的!
“沒什么好?你覺得你女兒那么好,那你來跟癱瘓殘疾一樣躺在這里,你來體會一下上廁所都要人幫你提褲子是什么感覺。
“我的身體不好?我年輕健康,還是剛二十出頭的青春美少女,不是馬上要三十的老女人!
“你這種女人就不配做母親,說話做事都難看的要死,除了會給家人拖后腿你還會什么。”
阮煜還沒來得及再一次將吳蘭芝拉出病房,原身的大招就已經爆發出來。
她這一連串的話如同機關槍一樣,槍槍正中紅心,讓吳蘭芝直接白了臉。
“沒家教,真是沒家教,居然這么跟長輩說話。”
“長輩?你快要點臉吧,你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哪里像個長輩,你什么態度對我我就什么態度對你,所以別跟我扯這些沒用的。”
吳蘭芝氣的身子發抖,她的女兒才不會這么粗俗這么無禮,她看不上她這樣不是再正常不過。
原身白眼翻的已經要看不到黑眼仁,她冷哼了一聲看向阮襄。
“先找個地方試一下我剛說的辦法,看看能不能換回來,你這破爛身體隨你們拿去當寶,我一分鐘都不想要。”
阮襄還來不及說些什么,就見阮盛民突然站起來,走到阮旭濱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自己娶的媳婦爛攤子就自己處理,我不想再聽到一句不中聽的話。”
吳蘭芝被阮盛民的突然舉動嚇了一跳,她趕緊抱過阮旭濱去看他的臉。
暗紅的掌印浮現,阮盛民剛剛這一下完全不是意思一下。
吳蘭芝有些懵,她不懂父親為什么會這樣。
“爸,你為什么要打旭濱?你是覺得我剛剛的話說的不對嗎?她本來就是個野丫頭,憑什么占著小湘的身體!”
“就憑是你女兒先雀占鳩巢!是她先占了人家的身體又無法出來,所以現在才變成這樣!
“小姑娘剛剛的話沒有錯,她本來就是受害者,所以她不需要承受你的遷怒。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你為難一個孩子像什么樣子?你覺得你這樣就好看就顯得有教養了?”
阮盛民暴怒的話沒有給吳蘭芝半分顏面,像是一直以來擋在他們中間的那層窗戶紙終于被捅開。
吳蘭芝臉色慘白的癱軟在阮旭濱懷里,眼淚已經又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