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襄對戲份的臨時變動沒意見,但服裝師和造型師的意見就全都不小。
剛下完雪,不論是搭出來的院子里,還是影城中適合拍郊外的地方到處都是雪水。
這種墮馬的戲不好拍,只要要三五次才能全部拍完。
地上都是水和泥,摔一次下去衣服就會臟,尤其唐制的襦裙罩衣,全都是費布料的大裙擺大衣擺。
臟了怎么清理?
“她之后要離組三天,來得及送去干洗。”
錢凱已經讓人去布置,這會完全聽不下建議。
服裝師郁悶的去到一邊想辦法,倒是魏潮因為跟阮襄已經在同一家公司,就又多了幾分親近。
“襄襄,你怎么能答應呢,你看地上全是水,等一下你從上面摔下來肯定會摔得很難看,那邊不止咱們一個劇組,要是被人拍到你很狼狽的照片,萬一發到網上,肯定會被群嘲。”
魏潮是真心替她急,這錢凱趕在這個時候安排墮馬的戲份,明顯就是沒安好心。
這么明顯的套路她怎么就看不出來?
“沒事,反正早晚都要拍,換個角度想一下,地上都是泥,掉下去摔得也不會太疼是吧。”
魏潮:“……”
行吧,你愿意摔泥坑那就摔吧。
錢凱這邊不停的指揮人布置場景,副導演上前扯他的衣服。
“天這么冷,你還安排這種戲份,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她自己不是都已經同意了。”
錢凱想到因為這場雪拍戲進度又要受影響,心里就一陣煩悶。
劇組每多拍一天,就需要多出不少費用,想到每次去跟投資人要錢時受到的白眼,他心情就會再不爽上幾分。
“她可是華聲特意交代了塞進來的,不是一家公司還能受到照拂,你就沒想過這其中的關系?”
眼見他冥頑不靈,副導演只能繼續提點。
錢凱拎著大喇叭的手一頓,側頭看他。
“你這么看我……行,那我就再說一個我聽到的,她現在錄得那檔綜藝節目也是華聲轉手給星辰的,點名了資源是給阮襄的,你覺得誰更得罪不起?”
投資人也就是臉色難看一點,但真把阮襄得罪了,沒準以后都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什么倒霉的。
錢凱他舉著大喇叭的胳膊已經耷拉下來,他肚子里這口氣怎么就出不掉呢!
魏潮還在研究防水妝,阮襄掉在地上臉上肯定會沾上泥水,要如何盡可能的不花妝這就要看他的技術了。
“襄襄,拍攝計劃又改了,說是那邊的場地被其他組占了,咱們今天輪不上。”
小琴抱著加熱好的暖寶進來,直接塞在阮襄的手上。
阮襄輕笑著挑了挑眉,像是也不出她意料。
寧木蘭到片場,正想去跟錢凱打聲招呼,結果剛一走近就聽到了那二人的對話,她臉上瞬間就失了血色。
我愛你的嘉賓位置她之前就惦記過,還讓經濟人去爭取過。
結果她得到的回饋是好不容易空出來的女嘉賓位置被星辰搶走了。
爆了好幾季的綜藝節目,就算這一季達不到之前的高度,但那么多的觀眾基礎在,肯定不會差。
結果呢,她一直以為的截胡還有這樣的內情!
“佳佳,打電話問問佩佩姐什么時候過來。”
寧木蘭心里又冷又氣,整個人都有些抖,公司的資源分給公司里的其他人也就算了,她就算不滿上層的偏心也還能忍。
可這個資源她等了那么久,上一季的時候就讓經紀人去幫她爭取過,那時經紀人說什么來著?
‘木蘭,女嘉賓的位置不好拿,咱們組的預算有限,跟公司申請贊助款沒批下來,以你現在的人氣這種戀愛綜藝不參加也沒關系,我再幫你找其他的。’
岳佩佩的話還像是回蕩在耳邊,結果轉頭就是一巴掌。
公司這哪里是拿不到資源,明顯就是寧愿給外人也不給她!
“寧姐,佩佩姐說她明天上午到。”
知道寧木蘭心情不好,佳佳攥著手機訥訥的完全不知該怎么辦。
“你去跟那個小琴搭搭話,看阮襄那檔綜藝到底是怎么接下來的。”
寧木蘭胡亂的揉捏著布景瓷瓶中的一直干花,心里亂亂的。
當初阮襄進組的時候她估計想給對方一個下馬威,就是因為看不慣她接走了自己想要的嘉賓位置。
結果沒能占到好處不說,還差點變成劇組里的笑話。
這個阮襄……跟華聲的高層到底是關系?
她不是要換公司,跑到華聲來吧?
寧木蘭被這道念頭嚇了一跳,還沒進華聲都能拿到華聲的資源,她要是變成華聲旗下的藝人……那她以后還能好?
越想心里越是不安,這事岳佩佩知道嗎?
一整個上午就只拍了三場戲,錢凱發現就算有阮襄在寧木蘭依舊不在狀態。
“咱們的進度怎么辦?”
“想辦法吧,總會有辦法的。”
副導演壓力也不小,之前他帶人分組拍,算是追回了一些進度,但這部劇群戲多,能分組拍的都已經拍完,剩下的就只能慢慢磨。
小琴總覺得寧木蘭的助理有點怪怪的,不停拉著她問東問西,還總把話題往阮襄身上扯。
“襄襄,總覺得寧木蘭那邊又憋著什么壞。”
再有十來天……就要各個學校就要考完試放假了。
她們的大姨媽們很可能要迎來最嚴峻的考驗。
“不用管她們,你下午回酒店收拾東西,我們晚一點從片場直接去機場。”
阮煜那邊已經帶人啟程,阮盛民總覺得這是一件大事,不放心他們不說,又怕莫家對吳蘭芝之前的舉動多想,糾結了一下就跟著一起去了華城。
莫衡那邊也已經在趕回去的路上,大家的飛機都是晚上八九點到機場。
阮襄已經跟他們商量好,就趕在進節目組拍攝前將事情挑明。
她心里還有大事要處理,哪里有時間跟寧木蘭去計較這些小事。
“襄襄,我覺得你的想法不對。”
小琴將她按在椅子上,全身寫滿嚴肅:“我們在戰略上要藐視對手,但在戰術上要重視對手,萬一他們出陰招,我們就要承受不該承受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