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衡的研究所在華城郊區,旁邊就是華城大學的產業基地。
他當初申請項目用地時,負責接洽的工作人員給了他十幾處可選,還是華城大學的校長一直在他耳邊吹風,讓他一定要選現在用的這塊地。
離得近,以后沒準都能占到便宜,尤其莫衡的研究所立項研究的都是國內外最頂尖的技術領域,他們跟在身后學人家已經淘汰的東西都能有不少收獲。
而且研究生們實習的地方也能高大上起來。
莫衡生長都在華城,對這片土地有著濃厚的感情,所以也不介意給華城大學一點好處,反正選哪里對他來說都一樣,他也就多考察直接訂了位置。
阮襄看著窗外的景色,城市和城市之間的差異已經越來越小。
筆直寬闊的馬路,修建整齊精致的隔離帶,路兩側稀少的行人,如果不說這里是華城,她也可以將這里當成北城的郊區。他 車子拐進研究所,進門是嚴密的排查,只是讓阮襄感到的意外的是人臉和指紋識別她都是直接通過。
“這里怎么會有我的信息?”
“想著你會過來看,就事先將信息錄了進去。”
就算有莫衡在,對阮襄的例行檢查也沒有半點減免,五分鐘后她跟在莫衡的身后走進研究所的大樓,心中已經下了決定:這個鬼地方以后說什么都不來了!
“材料方向的實驗室都在四樓,不過我現在有個視頻會議要開,你是先去我的辦公室,還是直接去實驗室?”
阮襄:“……我去實驗室。”
雖然她是一個自認已經躋身三線的小明星,雖然她的出現可能會引出這樣那樣的質疑和探究,可跟去莫衡的辦公室相比,她寧愿去實驗室當猩猩。
莫衡的眼中明顯帶著幾分遺憾:“那我等一下讓助理帶你過去,不過視頻的另一邊會有大衛和弗蘭奇他們,你不去跟看看他們嗎?”
想到公寓里的那一箱生發水,阮襄就將頭搖成撥浪鼓。
“不了,我現在的身份見他們有些尷尬,還是算了。”
沒能將人套路到自己的辦公室,莫衡雖然遺憾可還是給助理打了個電話。
面對這個一回華城就會讓大Boss淪為廚子的小明星,于興文對阮襄好奇很久了,這回難得有機會大Boss又要去開會不在身邊,他說什么都要套點話出來。
“我能跟你的大姨夫一樣叫你襄襄嗎?”
阮襄:“……”
我很有理由懷疑你是在占我便宜!
“可以,你是于助理是吧。”
阮襄對這個經常來送肉送菜的于興文也有些印象,讓一個如此優秀的人淪為快遞員,她心里竟然沒有半點罪惡感!
“襄襄,你跟大Boss真的是從小一起長大嗎?他以前就這么,嗯,魔鬼嗎?”
于興文這小心翼翼的問題讓阮襄還有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屬于原身的過往,她只在日記里看到一點嘰嘰歪歪,原身十四歲之前都不太開竅,對莫家的兩兄弟沒有半點留意,而十四歲之后她住進莫家的時候莫衡早就已經出國留學。
認真說起來,她自己對當時A大的這位風云人物了解的更多一點。
“你們為什么會說他魔鬼?”
魔王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變態,她不在的幾年里,這家伙又技高一籌了?
于興文很想訴苦,想說莫衡在各種細節的吹毛求疵,可話到嘴邊就突然想到身邊這姑娘……大學都沒上過。
查文獻、定選題、寫論文、做實驗、分析整理數據什么的,她應該都沒經歷過,他說了人家也不懂啊。
“就是……呃,也沒什么了,莫教授人還是很好的。”
于興文生硬的扭轉了話題,帶著阮襄進了電梯,阮襄本來就沒有跟旁人多提莫衡的想法,她低頭又看了眼手中的資料,于興文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瞬間就驚訝的瞪圓了眼。
這算是實驗室那邊很機密的文件了,他們的實驗已經進行到三選一的階段,只要通過這一輪的比對分析,新型材料的最終性能就能定下來。
后續申請專利、編寫論文等等一系列的動作都已經在緊鑼密鼓的安排,可以說現在容不得半點紕漏。
結果,他看到了什么!
這么重要的文件居然在一個……小明星手上。
如果這份東西被人拿走,在傳到有心人手上,也許論文就要被搶發,專利也要被搶走,后續還要面臨一系列的麻煩。
他臉上的震驚太明顯,明顯的讓阮襄有些奇怪的又看了看手中的東西。
她雖然已經有三年沒看過這些東西,但過往的底子還在,尤其這本身就是在她當年的一篇設想中提煉出來的想法。
“這份材料有什么問題嗎?”
“沒……沒有,這是莫教授放在你這里的?”
于興文盡量讓自己不要露出沒見過世面的表情,阮襄不甚在意的嗯了一聲,電梯停下,她先一步走出去。
“然后怎么走?”
“這邊,他們昨天睡得晚,這會實驗室里應該沒什么人。”
于興文有些頭大,不知該如何拿捏尺度,這么重要的資料都能拿在對方手上,那他們的實驗室是不是也可以讓她隨便逛?
可大Boss要不是這個意思,那一不留神他就很可能要去坐牢了。
阮襄能感受到他此時的糾結,她這會也意識到自己這樣貿貿然過來似乎有些不適合。
“你要不要跟莫教授請示一下?我這么貿然進實驗室似乎不太好。”
豈止是不太好,于興文如同得到恩赦一般非快的摸出手機躲到一邊打電話去了,阮襄繼續翻著手中的資料,看著上面被一一否定的可能性,下意識的就開始分析起被棄用的原因。
正想的入神,電梯停下的提示音響起,要在上面開視頻會議的某人已經湊了過來。
“在想這幾種可能性為什么被放棄?來,我帶你看實驗數據。”
于興文眼角抽動,實驗數據都給看,他現在算是明白了,大Boss這是在不顧一切的追老婆。
就是手段好像太高難了了,半點不去想大學都沒讀過的姑娘能不能看得懂那些數據,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