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的氣氛莫名的變得有些微妙,酒意涌上大腦,阮襄面上已經開始帶出微醺。
“十年?那豈不是我一入學咱們就算認識了?”
“那一年只有你跟我拿到了艾爾獎學金。”
莫衡說起往事,面上的線條就開始變得柔和,阮襄看著他赤果果的發花癡,反正她都喝醉了,手上不能占便宜,眼睛還不能占便宜嗎?
“艾爾獎學金的另一個得主原來是你,我就說薇薇安那個時候為什么那么嫉妒我。”
阮襄歪坐在椅子上,一手撐頭拄在餐桌上,說起這些她曾經沒有留意過的往事還怪有意思的。
莫衡無語的拉開冰箱門準備給她沖蜂蜜水,都將酒杯搶下來了這個嘉輝居然還能喝醉。
“真是世事難料,十年前的我肯定想不到十年后我能享受這么尊貴的服務。”
將遞到手中的蜂蜜水一飲而盡,阮襄嘿嘿嘿笑的無比傻氣。
她搖搖晃晃的起身:“走吧,我們去看春晚,小湘還有節目呢。”
《霓裳》大火,又是在國家臺播出的,主題曲上春晚就再正常不過了,不過這一次文奇再是不敢給她接假唱的通告了,所以春晚節目組聯系他們這邊無果后,就找到了阮湘身上。
“那個家伙這一年多真的太占便宜了,我每天餓著肚子什么都不敢吃,她居然惡劣的天天給我發美食圖片。”
喝了酒的阮襄就變得話格外多,酒精沖去了那點故意端出來的疏離,她臉上的笑容就格外傻氣。
莫衡在沙發的另一端坐下,對照著節目單就發現阮湘的節目早就過去了,這個時候那丫頭都應該已經到家了。
“我想吃我爸媽包的餃子,他們一個揉面一個調餡,做出來的餃子特別好吃,我在A大上學的時候最想念的就是他們做的餃子。”
酒精讓人昏昏欲睡,她說話間人歪在沙發的靠背上,眼睛都已經閉了起來。
莫衡就靜靜的聽著她在那邊碎碎念,想著下一次是不是可以讓她繼續喝。
這樣喝多了就什么都喜歡說出來的樣子……他很喜歡。
房間里只有電視里傳出的小品聲,阮襄歪在一旁已經睡了過去。
莫衡將電視的音量調低,正想回房拿塊毯子給她蓋上,結果就聽手機鈴聲突很突然的響了起來。
“襄襄,小湘出事了!”
“我是莫衡,襄襄喝了點紅酒睡著了。”
莫衡的聲音微微有些冷,他晚上才剛同阮襄提起基金會的事,這才過去了多久?半個小時,一個小時?
“小湘出什么事了?”
“車禍。”
阮煜有心想問莫衡為什么會在阮襄的家里,為什么能接她的電話,但莫衡一句我們這就去機場直接將電話掛斷了。
“小陳,我要查一下參加春晚的阮湘出車禍的始末。”
“我知道了莫教授,我查好會發到你的郵箱。”
阮襄原本借著酒意都已經睡下了,可突然就一陣劇烈的拉扯感差點將她從這具身體里拽出去。
她的心因著這如同失重的感覺猛地往下沉,她一手揉著頭一手捂著胸口,整個人在沙發上蜷縮起來。
莫衡放下手機忙彎腰湊到她耳邊:“襄襄,醒醒,北城那邊有些事,我們現在要趕緊趕過去。”
阮襄艱難的睜開眼,她張了張嘴就發現這一刻的自己無比虛弱。
“我……我……起,不來。”
來自靈魂上的拉扯感還沒有散去,她總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眼前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莫衡心中涌起擔心,他很怕阮襄也會發生什么意外。
可他現在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只能長著雙手猶豫了片刻然后大手落上她的肩頭。
“我要怎么做能讓你覺得舒服一點?”
大手落在身上的瞬間,那股拉扯的力道就散去了一點。
她不知自己是應該讓莫衡抱上自己,還是他趕緊將自己放開。
如果這份拉扯力是要讓她和原身各歸各位,那也許是一件好事。
‘你想的不對,你快讓莫衡抱上你,不然你和那個阮湘都會變成植物人。’
‘植物人?什么意思,你是說那具身體又要變成植物人嗎?’
又重新閉上眼的阮襄,將自己的意識全部集中到跟腦海中的那道聲音對話上面。
‘哎呀,你現在別問這個,快點讓莫衡抱著你,不然你們兩個就徹底沒有其他希望了。’
聲音很急,一遍遍的催促阮襄去拉莫衡的手,可阮襄這會就覺得這具身體已經要不受她的控制,她給自己的手發指令,手上沒有反應,她強迫自己睜開眼,眼簾卻是動都不動。
‘哎,怎么會變成這樣呢,明明不應該這樣的。’
聲音帶著一點茫然和無措,阮襄此時正在努力的試著將自己留在這具身體了,肩頭傳來的溫度像是可以驅走身上的冰冷,讓她整個靈魂都想依靠上去。
莫衡焦急的看著失去意識的阮襄,這一刻的他無措又焦急,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該做什么,只能憑著內心的指引坐到沙發上然后將阮襄從沙發上拉起抱在懷里。
‘對對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就知道莫衡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有他在你就不會有事了。’
阮襄就覺得自己像是被投入了一個火爐之中,冷下去的靈魂和身體又開始找回溫度,她有些貪婪的死死依偎在莫衡身上。他 雖然還沒有弄清剛剛發生的一切到底是怎樣一回事,但那道聲音說得對,她們不能都出事。
感覺到抱在懷里的身體漸漸放軟下來,莫衡提著的心終于能放下一點,沒有做錯就好!
“小湘那邊怎么樣了?”
不知過了多久,阮襄抖著唇睜開眼,來自靈魂上的疲憊讓她再顧不得身體上的避嫌,就靠在莫衡的身上動都不想動一下。
“演出結束回去的路上遇到車禍,現在還在搶救室里。”
車禍的原因還在查,剛剛他的人發來的只有那一段路上的監控視頻,撞上阮湘車子的司機已經被控制住,但警方從對方呼吸間測到酒精成分,已經初步將事故原因定義為酒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