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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奪舍

  沈熙的眼里罕見的浮現出一絲怒氣,這么多年了,還從來沒有人敢這么明目張膽的算計他。更何況,殺了魔主的業力根本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算計他的人其心可誅。

  “我欠了你,在你臨死前,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沈熙鄭重說道。

  不管業力加身的后果是什么,沈熙現在只能盡力彌補。

  容嫻垂眸,隱晦的做了一個誰都不知道的動作后,這才抬頭看向沈熙,目光依舊冰寒。

  她一直都這副冷艷的模樣,似乎連死亡都不能讓她變色。這讓沈熙隱隱有些惋惜,這樣一個人物居然因為識人不清被人算計致死,可惜、可悲。

  容嫻沒有理會沈熙的想法,她看著地上為自己生為自己死的屬下,情緒沒有半分波動,拒絕道:“不必了。”

  既然沈熙愿意欠著她,便一直欠著吧,這么好的機會不用白不用,她相信這個承諾總有一天會派上用場。

  在冷凝月到容嫻面前時,容嫻雙手快速地在胸前結印,將千年修為瞬間封印住,凝結成一個珠子藏了起來,在沈熙詫異的目光下,她轟的一聲自爆,死無全尸。

  容嫻知道自己的身體受創嚴重,怎么都活不了,還不如用自爆當障眼法,為自己求得一線生機。

  不管冷凝月是怎么想的,她都不能讓這個叛徒得逞。更重要的是,她想試試能不能借死遁脫離鎮壓狴犴魔獄的職責。

  剛剛走進的冷凝月被龐大的氣勢撞飛了出去,五臟六腑均受重創。

  她一把抹去糊在臉上的血跡,臉色十分猙獰:“該死,息心居然敢自爆,也不知道神器是不是也跟著自爆了。”

  明明已經要死了,不趁著還活著將魔道和神器交給她,反而選擇自爆,她果真從未信任過自己。

  罷了,只要息心死去,她的仇也算報了。

  而在眾人心中已死的容嫻在神器靈珠的保護下,得以保全神魂。

  雖有靈珠在,她的神魂短時間內安全無虞,但時間長了會對神魂有礙,必須盡快奪舍。

  她檢查了下神魂,待看到神魂深處安然矗立的一塊金色令牌時,眼里閃過一絲寒光。

  連自爆都不能將狴犴魔獄驅逐出去,看來她得再想別的法子了。

  容嫻飛出圣山,看了看四個方向,腦中忽然冒出曾經聽過的一個傳說,猶豫了一下,朝著北方飛去。

  三天后,一處隱蔽的世外桃源內,村子被群山包圍,四面的山上常年四季都有小瀑布流下,瀑布邊上郁郁蔥蔥,草木旺盛,蝴蝶翩飛。

  瀑布邊上,一身武者打扮的青年男人眉宇微蹙,似乎在為什么事情憂心。

  “族長,那孩子到現在還沒醒。”在他身后,頭發斑白的老太太憂心忡忡的說。

  郁清也是無奈:“我在村子外發現這孩子的時候,她就已經昏迷不醒了,我給她檢查了一下,發現只是餓昏了過去,誰知這都過了三天還沒醒,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問題。”

  “一會兒讓彩衣再瞧瞧。”老太太說道。

  彩衣是族里的藥師,族里誰平時有個頭疼腦熱的都去找她看。

  郁清點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頓了頓,他似乎覺得有些不對,朝著四周看了看,疑惑的問:“婆婆見到修兒去哪兒了嗎?”

  怪不得今兒耳根子這么清凈呢,原來是那個小家伙不在。

  老太太慈祥的笑了笑,說:“那小猴兒去你撿的那孩子那兒去了。”

  “這孩子啊。”郁清搖頭失笑。

  簡陋的房間內,容嫻甫一恢復意識,周身的疼痛令她恨不得再次昏過去。

  她能感應到這具身體的排斥力,每一處血肉、每一節骨骼都仿佛螞蟻在啃噬。強大的靈魂仿佛硬被塞進一個小瓶子里,越來越難受,越來越痛苦。

  即便有靈珠里面的力量幫助,容嫻依舊覺得那種疼痛沒有半分減輕,好似無數薄薄的刀片在切割著她的魂魄,讓她痛不欲生,又像是有人用一種龐大的不容拒絕的力量緩慢的、一點點的將她渾身的骨骼碾碎。

  可即便如此,她卻連手指都控制不了。

  “唔。”似乎過了一百年那么久,容嫻用了全身的力量才勉強讓自己睜開眼睛。

  她額上滿是冷汗,臉色慘白慘白的,當她第一根手指能動時,這徹骨的痛楚才如潮水般褪去。

  她動了動身子,骨骼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像是機器重組一樣,從生疏到熟稔。

  盡管剛才受了那么大的罪,但容嫻依舊很高興。

  這場疼痛讓她的神魂徹底與身體融合,這具身體以后就是她的了。

  哪怕是修煉,也不怕有神魂與身體不合的隱患了。

  看著神魂中散發著龐大生命力的靈珠,多虧了它自己才能度過奪舍這一關,容嫻十分慶幸。

  這時她才有功夫查探周圍的環境,記得失去意識前,她感應到北山周圍有禁制波動,這股力量十分像傳說中的劍帝精血。

  她尋過去后發現山腳下草叢中有一對父女,男人渾身是傷昏迷了過去,不到八歲的女孩兒魂魄離體已經死去。

  她直接鉆進女孩兒的身體,靈珠內的生命力讓這具身體恢復了些許生機。

  為了沒有后顧之憂,她用禁術翻看了男人的記憶后,抹去了他的記憶,勉強調動靈力將他送到了千里之外,沒想到剛做完這一切就因為身體的排斥昏了過去。

  但這里是哪里?她被人救了嗎?

  這時,她聽到一道微不可查的聲音。

  側頭看去,只見木窗上冒出來一個小腦袋。

  小孩兒看上去只有八歲的年紀,一雙眼睛卻好看的緊。

  “咦,小妹妹你醒了啊。”小孩兒從木窗下去,快步跑到門口推開門跑了進來。

  他來到床邊用手摸了摸容嫻的額頭,小大人般的說:“不燒了呢,小妹妹,你還有哪里難受嗎?你睡了三天呢,你餓不餓,痛不痛,要什么哥哥幫你拿。”

  一連串的話砸下來讓容嫻都沒空隙回答,小孩兒沒聽到聲音,還以為容嫻哪里難受,連忙抓住她的胳膊晃著:“小妹妹,你快說話啊,告訴哥哥你哪里難受了,哥哥去給你……”

  “唔。”因為身體晃動再次出現的巨大痛楚直擊大腦,在最放松的時候又來這么一下,讓容嫻來不及反應又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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