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唯不敢置信的看著容嫻,沒想到這位皇太女居然如此心狠手辣,更是不講規矩。
你不幫我我就弄死你,完全沒有江湖道義。
戚興被嚇了一跳,但也知道此時不是他該開口的時候,只是心中卻有些不安。
怎么說呢,他一直都認為容嫻并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
她看上去溫柔無害,行為舉止也沒有半點出格的地方,更能屈尊降貴為人看病,再是和善不過了。
之前在陰山放任容鈺殺了那些修士,也是被逼無奈,且她自己也沒親自動手。
因而,容嫻這會兒忽然來了這么一句,讓戚興有些接受不了。
但他想了想,卻覺得容嫻其實是在嚇唬人的。
畢竟這廝除了嘴賤外,裝模作樣的功夫也不差。
戚興自作聰明,以為自己發現了真相,便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不吭聲了。
容鈺瞥了眼戚興,大概也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他嗤笑一聲,世人多是自欺欺人之輩,哪怕修為高深的修士也是一樣,只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
白唯沉默了許久,容嫻卻沒有半點著急的姿態。
見下人端來茶盞,她順手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看向臉色難看的白唯。
她笑顏如花道:“白家主可能不知道,我來白家只是因為白家離我最近。”
白唯臉色頓時白了下去,太女雅只是隨意挑選合作對象,不是他白家也會是別人家嗎?
若真如此,他白家沒有半點可以擺譜的地方不說,還得求著太女別去對頭家。
至于殺了太女以絕后患,這念頭想都別想。
若他真敢都這樣的心思,龍氣感知之下,不等他出手便會直接被探看司清理掉。
白唯再也不敢耽擱,神情苦澀道:“殿下要回帝京,在下人微言輕,唯一能做的便是派遣族內三位強者護送殿下,還望殿下恩準。”
容嫻輕輕放下茶杯,假模假樣道:“白家主忠心為國我都知道,天下若能多幾個如白家主這樣的人,何愁天下不安。”
白唯悲苦的神情一滯,一股無力感從心底升了起來。
他無奈道:“不知殿下之前答應助我白家拿了羅家之事……”
容嫻云淡風輕道:“等我與太尉會合,我會告知太尉調兵的。”
白唯眼睛驀然瞪大,驚詫不已的看向容嫻。
也就是說要攻打羅家還得殿下的安全了?
殿下之前明明不是這么說的!你怎么說變卦就變卦。
他很想吼一聲:賊老天!
并不是……
太女殿下只說會幫助白家除掉羅家,又沒應承是何時,他完全沒有辦法。
白唯憋屈不已,剛想說什么,便聽容嫻慢條斯理道:“白家主看起來似乎心不甘情不愿的,既然如此,我便找別家合作便是。”
“不敢不敢。”白唯的臉色像是吞了蒼蠅一樣難看,強忍著郁悶說道:“能為殿下效勞,是白家的榮幸,請殿下千萬要給白家這個機會。”
容嫻嘴角一翹,笑容美好而柔軟,但在白唯看來,那就跟個大魔頭沒區別了。
等容嫻走出白家后,身后跟了三個一臉晦氣的老頭。
黃袍老頭板著臉,是三人之中修為最高的,已經達到了地仙五重巔峰。
綠袍老頭神色嚴肅,修為到了地仙四重中階。
最后的灰袍老頭表情僵硬,修為高高突破地仙四重境界。
三人乃是白家輩分最高、修為最強的三人了。
若此次三人折損在外面,白家恐怕會直接從世家的行列中除名。
而三人不再的這段時間,白唯還得強撐著不讓羅家發現,可以說白唯成為家主以來,這是最糟心的一次了。
他大概也猜出為何皇太女會忽然將答應的事情延后,一切都是他的不干脆造成的。
白唯心中嘆息,說不后悔是假的。
清水巷,容鈺問道:“老師,我們接下來還去羅家嗎?或者去黃家與赤霄派?”
黃袍老頭頓時警惕了起來,殿下不是已經有了白家的支持嗎?還找別家作甚?
似乎感受到白家三人的心情,容嫻理了理衣袖,溫聲細語道:“我相信白家的三位前輩能護得住我,不必再找幫手了。”
容鈺點點頭:“是。”
容嫻做了決定之后,白家三人才放松了下來。
而此時山海道場內,云海峰。
峰頂之上,還是那座散發著玄奧氣息的木屋內,龐大的壓力忽然散開,整個山峰都震顫了下。
其他幾峰的峰主神念探查后,迅速又收了回去。
大長老一脈現在損失慘重,他們還是別去招惹了,省的大長老拿他們撒火。
木屋內,盤膝坐在蒲團上正在煉器的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氣,收斂了自身氣勢,將快要崩潰的靈器重新穩定了下來。
“你的心亂了。”一道模糊不清的影子在大長老身后說道。
大長老神色沒有半點平和,反而帶著點點暴戾道:“我幾個徒弟都夭折在外,如何能平心靜氣。”
“你想如何?”影子問道。
大長老陰沉著臉說:“我會出動徐起,擊殺容雅。”
從他的徒弟因容雅而死,而他聽到容雅這個名字起,便冥冥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直到黃姝等人也盡皆夭折,他才恍悟過來。
容雅很可能是他們這一脈的命敵。
命中注定的敵人!
這樣的人一旦跟他們作對,損失的永遠都是他們。
只要跟容雅在一起,哪怕喝涼水都能走火入魔,除非他們一脈死干凈了。
為了擺脫這種命運,大長老唯一能做的便是不顧規則讓藏在暗處不為人知的化身出手。
化身徐起的修為與他相當,都已經是天仙四重巔峰的修為。
以天仙修為殺死一個小小的人仙,再簡單不過。
影子并沒有驚訝,他與大長老相交多年,對其最是了解不過。
“他若動了手,便有九成的把握隕落。”影子陳述道。
大長老眉宇間滿是陰鷙道:“即便賠上化身隕落的危險,容雅也必須死。”
影子見他已經打定了注意,也沒有再勸說。
同時,一座靈氣深厚的大山之中。
盤膝而坐的徐起睜開了眼睛,或者稱呼他為大長老也可。
徐起手中置于胸前,眸中光芒一閃,一道細細的因果線便出現在眼前。
他身形一閃,順著這條因果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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