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紅海 被容嫻感動的一塌糊涂的郁國公和郁肅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隱藏在暗處的蘇玄:“……”
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陛下將國公爺給忽悠住了,而國公居然也信了。
蘇玄面癱的臉也空白了,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從前,難不成他也被陛下這么忽悠過,而他自己卻沒有意識到?
容嫻不知道蘇玄在想什么,她坐回御案之后,臉上不合時宜的表情全部消失,連周身的氣勢改變了。
她依舊是那個高坐九重天上運籌帷幄的天子,之前的脆弱仿佛從未存在過。
郁肅心中無比復雜,他忍不住去想,若陛下只是一個普通大夫,是否這樣對她來說更好。
只能說,這么想的郁肅挺甜的。
容嫻掃了眼郁肅,頓時就將郁肅的想法猜到了大半。
她覺得有意思的緊,她想了想,詢問道:“郁卿可知,傅羽凰為何會對郁修動手?”
郁肅搖搖頭,神色悲痛道:“臣不知,只是府內震動,被父親帶出府外之后,便看到傅羽凰對、對修兒下殺手了。”
他遲疑了下,還是實話實說:“臣覺得當時的修兒像是變了一個人。”
話音落下,果不其然陛下的神色變了。
“你是說,他很可能是被奪舍了。”容嫻微微瞇眼,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危險。
這故作不知的姿態將所有人都欺騙了過去。
看著陛下似乎想起了曾經不好的事情,郁國公連忙轉移話題道:“傅羽凰能出現在那人面前,臣猜想她定然知道些什么。”
容嫻微微頷首,看似深以為然,實則對于國公甩鍋的能力有些看不上眼。
要不是她也心懷鬼胎,指不定這會兒就拉著國公好好絮叨絮叨了。
皇宮中的氣氛還可以,東晉邊境,黑壓壓一大片烏云正快速朝著容國壓來,隱隱的威壓讓人頭皮發麻。
為首的巨鷹身上,八歲的孩童正抱著一把木劍盤膝而坐。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前方的容國,面無表情的模樣有種故作老成的可愛。
在他旁邊,稍稍落后一些的青年坐在巨鷹身上,恭敬中帶著一絲調侃道:“大太子是歸鄉心切了吧。”
容昊輕輕摩擦著手里的木劍沒有吭聲,他覺得越是靠近容國,他越是覺得親切,仿佛骨子里有種難以割舍的牽絆。
他沒有任何情緒的詢問道:“之前的龍吟聲是怎么回事?”
男人下意識壓低聲音,臉上帶著恭敬之色道:“是有狂徒挑釁陛下,惹的陛下生氣了。”
容昊握劍的手一頓:“怎么回事?”
前不久剛剛收到消息,說是母皇被人奪舍,好不容易得天道相助,拿回了自己的一切,怎么又有事情發生?
男人看了看懷里的令牌,沒有半點隱瞞的將傅羽凰的事情說了一遍。
容昊神色有些危險,一想到這些年打聽到的母皇的事情,就覺得自己不能不趕緊回去了。
全天下都知道他母皇一心想做個懸壺濟世的神醫,卻總是被人暗害,今天一場刺殺,明天一場暗襲,真是膽大包天。
容昊臉色一冷:“真當我容國好欺負不成,是個人都敢上來踩兩腳。”
不過是先帝嫡傳罷了,仗著先帝的名頭為所欲為,也就母皇脾氣軟和,才讓人#蹬鼻子上臉#。
他下意識摩擦了下木劍,周身劍氣一蕩,讓人心神一凜。
此后,那些想要對母皇出手的人,還需問問他手中的劍答不答應。
“到哪兒了?”容昊淡淡問道。
他總覺得這個地方讓他有些不舒服,仿佛曾經在這里他失去過什么,又負擔了什么。
男人想也不想的回道:“如今是東晉與我國交界之處,紅海。”
紅海以前不叫紅海,是先帝在五千年前在這里被人埋伏,深受重創,但他依舊斬殺了所有敵人,眾人的鮮血匯聚在海里隱隱泛起波浪,因而這海便被人稱之為紅海。
皇宮內,容嫻有些疑惑的詢問:“為何不叫血海或者血河,偏偏叫紅海?”
蘇玄眉心跳了跳,對于陛下偏移的重點有些無語。
他只是稟報了下大太子的蹤跡,被陛下好奇追問下又多嘴的將紅海之名解釋了一遍。
陛下不去關心大太子,也不打聽先帝往事,只追著一條海的名字詢問,這也沒誰了。
蘇玄的目光朝著郁國公投去,收到他的‘求救’信號,國公也厚道的轉移陛下注意力:“陛下,大太子過了紅海,就入了容國國境,是否派人前去接應?”
容嫻擺擺手,笑吟吟道:“朕已經派了荒王去了。”
眾人神色有些驚訝,特別是蘇玄,那心情就別提有多復雜了。
明明大家都是探看司的,結果重要性完全不同。
他一定要努力修煉將荒王打敗,成為陛下面前第一寵臣。
#蘇指揮使今天依舊信心百倍。#
“崽兒,你就不怕容昊回來奪了你的皇位?”蒼天突兀問道。
意識內,小劍散發著灼灼光輝,容嫻輕笑一聲,她喟嘆道:“也就是您,還將他當成了曾經的劍帝。”
她眼里泛起淡淡的波紋,語氣溫和風雅,卻帶著一絲戲謔以及漫不經心:“劍帝已經隕落,還活著的是我容國大太子。大太子想要重新走到劍帝那一步,除非是破除了他身上郁族的血脈。”
郁族的血脈從郁蒙開始就蒙上了罪惡,那是郁蒙屠盡無辜的業障和在小世界興風作浪的血債。
而郁蒙之所以罪惡,某種意義上劍帝是罪魁禍首。
劍帝若能以自身實力破除,才能再次攀登巔峰。
而隕落的劍帝不可能再重生,容昊也不可能會成為曾經的劍帝。
萬千風采,風華絕代,那九天之上的劍中帝君,開天辟地從來都僅有一人。
即便是同樣的靈魂轉世,他也不會在成為那人。
兜兜轉轉,不過是回到了最初。
蒼天很快就轉過彎來,它驚詫道:“你算計劍帝!”
這世上不會再有一個驚才絕艷的劍帝,有的只是被你握在手里的一把劍。
好似知道它在想什么,容嫻輕嘆了一口氣,長長的睫毛輕顫,意味不明道:“我何德何能,能算計得了劍帝。”
蒼天想說什么,卻沒有再開口,心底卻復雜難辨。
容嫻掌控魔獄近兩千年,若她沒有提前知道劍帝消息,蒼天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而以容嫻的性格,若是弄清楚了劍帝的處境而不去算計,那就不是容嫻了。
再想想那藏著郁族血脈的藥石娃娃,劍帝如今一般血脈是來自那個娃娃。
而那個娃娃是容嫻與郁修剛剛像是不久便贈與的,還有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郁蒙,又是禁制又是翻天覆地的找仇人折騰,它不相信事情就這么簡單的落幕。
有些事情細思恐極,蒼天想得越多,越覺得毛骨悚然。
要遭,不知怎么地,總覺得自家崽崽有點兒像隔壁那個殺夫證道的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