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起消耗,容嫻完全不懼。
人數上她這邊就完勝了。
誰讓對面都是一群膽小鬼呢,寧愿將人類都藏起來保護,也不愿意讓他們見識下這世間的風風雨雨。
傳說中的父愛如山怕也是如斯沉重吧。
被壓制的無法動彈的蒼天周身氣息微妙了起來,不知為何,它總覺得自個兒被內涵了。
容嫻手中執劍與云九對戰了起來,劍氣瞬間蓋去她周身的陰氣,那劍意決絕強硬,誓不回頭。
劍氣如雨降下,鋒銳之氣連空間都好似出現了劃痕。
那速度又迅猛無比,音爆聲響徹在這方天地時,無數利劍已直至云九周身每一處致命處。
危!危!危!
云九只覺得渾身寒毛直豎,那種第一次致命威脅的感覺新奇又惶恐,興奮又熱血。
他的思緒像是飄在了九天之外,細細品嘗著這種感覺。
身體本能的應對起殺招,只見他眼中劍氣漩渦陡然出現,將所有襲來的劍氣吞之殆盡。
像一個充滿未知又危險的黑洞,以堅定不容反抗的姿態將容嫻湮沒。
容嫻站在黑洞邊緣,一只腳留在外面,一只腳在黑洞邊緣躍躍欲試。
好在她清楚這黑洞里面殺機四伏,進去了就出不來,這才克制住了好奇心。
不過容嫻真的很想知道云九雙眼里孕育的劍氣黑洞是什么樣的。
容嫻:啊,我這該死的求知欲啊。
她自我感慨了下,這才看向云九,目露贊賞,無極劍宗宗主果然名不虛傳。
若是一萬五千年后的云九釋放出劍氣漩渦,她怕是一不小心也得翻船。
但現在站在這里的是還尚且稚嫩的云九。
曾經被云九壓制了一段時間的容嫻發自內心的發出了靈魂的疑問,她欺負云九小小報復一下不過分吧。
容嫻對周身的危險毫不在意,她踩在黑洞邊緣,以一己之力將整個劍氣漩渦鎮壓。
她細細探知了下黑洞,發現此時的漩渦比之前還要強盛一分。
容嫻抿了抿唇,天子驕子果真天賦異稟,生死間最是磨礪人心,他竟在危險中提升了心境。
如此得天獨厚的悟性,也難怪一萬五千年后中千界成為北疆守護者。
想到北疆守護者,容嫻表情一僵。
北疆如今是她的封地,她要是打了云九,那豈不是內訌?
但看著云九那欠揍的模樣,容嫻瞬間便將這念頭扔了出去。
孩子不打不成器,云九是北疆部洲孕育而出的生命,她覺得他長歪了打一頓就好。
沒什么是打一頓解決不了的。
她身形一閃,從黑洞邊緣踏出,再次出現便在黑洞的上空。
一張奢華的嵌滿了寶石的華麗王座突兀出現在容嫻的身后,王座散發著銳利的氣息,修為底下的哪怕是出現在王座面前,也會被其無形中散發地力量震死。
容嫻舉止隨意坐下,裙擺鋪灑在椅子周圍,姿態慵懶恣意。
她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雙手自然而然搭在一起,漫不經心間給人一種不可置疑的強勢。
在容嫻坐下的瞬間,整個空間突兀死寂了下來,連對抗周皇等人的力量也都凝滯在半空中。
那散發著恐懼氣息的黑洞更是乖順地靜立在半空中,云九神色驚詫不已,額邊的冷汗落了下來。
劍氣所造成的黑洞漩渦被壓制了!
或者說,是徹底脫離了他的控制。
云九控制不住的看向冥王,喉嚨動了動,半晌后才艱難的說:“這才是你的實力吧。”
云九心里的忌憚提高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劍修的人生中從未有退縮一詞,哪怕是面對死亡也會一往無前。
然冥王暴露出真正力量,壓制他劍道的那一刻,他腦中竟然只剩下一個字:逃!
那是連死亡都畏懼的可怕存在。
云九緊握著劍,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發白。
他正在用盡全力與本能抗爭。
容嫻勾起嘴角,笑容頑劣中帶著稚氣,像是不諳世事的孩童準備提著一壺滾燙的熱水澆向地上的螞蟻窩。
她眉角眼梢是從未有過的傲慢姿態,那是一種從骨子里透露出來的玩世不恭和邪肆。
她單手托腮,笑容惡劣,淡淡瞥了云九一眼,笑吟吟道:“看你們汲汲營營的想要打敗朕,嘔心瀝血的保護大后方,心心念念算計來算計去,真是太有意思了。”
最后的幾個字還專門揚高了聲音,拉長了語調。
可以說是很欠揍了。
眾人的視線不約而同沉默了下去,空氣都好似凝結成了冰。
戒嗔法師神色無比凝重。
這下糟了。
佛家所謂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也是因惡人心中有魔。
而這個‘魔’指的便是心魔。
人有七情六欲,無論做什么事情都會留下縫隙,一件件累積下來便是因,而數量產生了質變后便是果。
這個果在佛家造成的最大影響便是心魔。
佛與魔是宿命的對立,就如同善惡。
佛家可以發揚光大,大半原因都是‘因果’。
而因果也是操縱世人最大的力量。
為何極陰之地的這些怨魂會由佛家來克制,便是因為佛家克他們。
但這條定律對冥王完全不管用!
戒嗔法師試探了不止一次,每次得出的結論都是冥王的心境完美無瑕,她內心沒有陰影,沒有弱點,她沒有畏懼的東西,也沒有留戀的東西,更沒有遺憾的東西。
這簡直不可思議。
只有無欲無求才能無視他們的手段。
可若說冥王無欲無求那也不是,冥王顯然最在意的便是超脫一切。
她在意自身的強大。
但這在冥王身上就完全不算是弱點,或者說是不能算作弱點了。
因為無論怎樣的幻境,他們都沒辦法將冥王打落塵埃。
她太自信了。
她堅信沒人能打倒她,并由衷的相信全世界都是垃圾,沒人能與她相提并論。
與她并肩的她會很快甩開,比她強的會被她搞死,比她弱的她沒興趣看……
這般境界,一般人完全拿她沒辦法。
他們想什么容嫻完全沒興趣知道,她甚至都不清楚自個兒已經被戒嗔那群人算計了個來回。
畢竟那些人的手段對容嫻來說什么都不是,還沒接近她就被她揮袖掃到了一邊。
容嫻瞥了眼全場,輕笑一聲。
這聲笑好似銀瓶咋破水漿進,讓凝滯的空氣破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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