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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5章 算賬

  中千界風平浪靜了許久后,諸多大佬才想起已許久不曾露面的無心宗宗主季書。那廝之前與雅君明明撕的厲害,誰知轉頭就不要臉的聯手了。

  季書這么久不冒頭,莫不是要藏起來偷偷陰他們一把?

  大佬們立刻派人去查看,這時他們才聽佛宗探查消息的人回來說,整個無心宗都消失了。

  大佬們:“……?”

  諸多大佬心中揣測許久后,不約而同的將已經退位的周天子踢了出來,讓他前往無心宗曾矗立的洞天福地看看。

  無心宗所在位置他們還真不敢隨便過去,想想那對師徒的陰險,他們都心有戚戚然。唯恐那里有什么陰招等著招待他們呢,周天子好歹與那誰能扯上關系,季書再怎么著也不會看著周天子死,對吧?

  周天子罵罵咧咧的應了,覺得那群人都是膽小鬼。心底卻膽戰心驚的來到無心宗的位置查看,可惜一無所獲。

  直到佛宗戒貪法師出面,言及大千界佛家菩薩傳訊回來,說季書將無心宗整個打包到了大千界,眾人這才恍悟,齊齊在心里咒罵那對師徒耍著他們玩兒。

  但現在人家與他們分隔兩界,夠都夠不著,只能憋屈地忍了。

  中千界的事暫且不提,大千界里。

  容嫻主意識回歸后的第三日便見到將整個無心宗挪到了陌山城北郊的季書,他飛升上來后,直接找到陌山城擋在荒王面前,只說了一句:“讓你娘那個負心薄幸的人來見我。”

  荒王當時:“……??”

  看著身后跟著的隨從以及若有似無豎起耳朵聽八卦的路人,他默默道:“……你誰?”

  季書冷哼一聲:“無心宗宗主,季書。”

  荒王嘴角一抽,顯然他是知道季書這個人的存在的。

  探看司本就掌控情報,而他更是將與母親相關的情報一條不落地都過了一遍手。

  季書與母親微妙的關系一直讓他糾結不已,那種說合作卻又互相大打出手,實在讓他槽多無口。

  好在母親飛升大千界,將與她有關的人都留了下來,可沒想到這人竟然還找上門來。

  所以,真不是母親渣了人家嗎?

  但在外面還真不好過多糾纏,主要是怕丟臉。

  荒王輕咳一聲道:“季宗主找母親嗎?飛鳶,你帶季先生回去見母親。”

  沒錯,荒王沒打算攙和進母親的感情史,他現在管著幾座城的政務,忙得很,完全不想理會長輩們剪不斷理還亂的狗血里。

  將麻煩交給母親親自處理后,荒王帶著屬下以#快馬加鞭#的速度離開,仿佛慢上一秒就被狗咬了一樣。

  城主府,飛鳶帶著季書剛來到大門口,穆漣漪便迎了上來,顯然她已經收到了消息。

  飛鳶朝她行了一禮后,飛快離開去追自家少主。

  穆漣漪看向季書,謙和的屈膝一禮,不卑不亢道:“季宗主,尊上已在等您,請跟我來。”

  季書看了眼穆漣漪,跟著她朝大殿走去。

  他看著四周的風景,隨意說道:“這里的禁制倒是一重套一重,你們尊主還真謹慎。”

  還真是將自己保護的密不透風,至于嗎?

  穆漣漪矜持的笑道:“尊主心軟,怕我們這些做屬下的不中用被敵人襲擊,這才布下禁制保護我們。當然也有一方面是為了安我們的心,讓我們不必因尊主的安危而提心吊膽。”

  季書嘴角抽搐,用看二傻子的眼神看向穆漣漪。

  息心那死丫頭明顯是為了保護她自己啊,你居然能扯到她關心屬下上?這濾鏡是得有多厚啊。

  穆漣漪的態度直接將季書哽住了,剩下的路程他一句話都沒說,完全沒興趣跟她多費唇舌,總覺得再跟被忽悠傻了的小丫頭說話顯得他腦子水很多。

  大殿很快便到了,守在門口的護衛早已從穆漣漪這里得知放行的消息,因而并未阻攔。

  穆漣漪將人送到大殿外后便停住腳步:“季宗主,尊上在里面等候,您請。”

  季書:這場景跟他當初在中千界時聽說煦帝要升品仙朝時匆忙趕來一模一樣。

  他踩著有節奏的步伐走進大殿內,微微側頭便看到坐在東邊窗下品茶的容嫻。

  容嫻在季書帶著整個無心宗洞天飛升時便察覺到了,畢竟他被仙門接應的飛升臺就在陌山城。

  若非她掌控法網,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立刻前往接應他,恐怕那裝著整個無心宗的洞天早就被大千界法則給碾碎了。

  “老師前來不會依舊找我算賬,以報萬載前算計之仇吧?”容嫻懶散的靠在椅子上,漫不經心說道。

  中千界二人之間的大戰結束的沒頭沒尾的,但他們當時確實是暫時放下成見一致對外來著。

  怎么說呢,一致對外完,就該內斗了。

  季書冷哼一聲,走到容嫻對面坐下,自覺地也給自己添了杯茶:“本座若是找你算賬,可不會這么光明正大走進來。”

  容嫻把玩著茶杯,意有所指道:“難道老師這次來不是探我的底嗎?”

  季書重重地放下茶杯,眸子猛地冷下來,水漬濺到桌子上,形成斑斑駁駁的痕跡。

  強大的威勢和冰冷的寒氣在大殿蔓延,若是無心宗內的人,早已嚇地跪下瑟瑟發抖。

  然而與他相處上千年,容嫻早就習慣了他時不時發瘋的模樣,還有心情調笑:“老師莫非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

  季書深吸一口,看著這糟心徒弟道:“我來是想告訴你,多謝你庇護無!心!宗!”

  他咬牙切齒的說著,前音在前重音在后,莫名給人一種他很憤怒的錯覺。

  唔,或許這不是錯覺。

  季書心中十分憤怒,又有幾分無力感。

  這蠢笨的徒弟,難道就沒想過他們可以在大千界#相逢一笑泯恩仇#嗎?

  萬載前的事情都過去多久了,死去的老熟人骨頭都成化石了,他不至于一直追著這點不放。

  雖然在記憶剛復蘇時確實很憤怒,但那場有頭沒尾的打斗已讓他不那么生氣了,佛宗毀了的小靈山更是讓他心情爽快。

  再加上眼前這人雖然是冥王,但事情早已過去萬年,且他們當初并未過多交流過。

  容嫻作為他徒弟的身份倒是存在了上千年。

  孰輕孰重季書分的很清楚。

  或者說,盡管這孽徒心狠手辣,欺師滅祖,戲多成精,老謀深算……但這也是他唯一的親傳弟子。

  容嫻的想法與季書差不多,雖然當年迫不得已坑了老師,但最后她不也救了老師一命嗎?在中千界那么多年友好相處,老師帶著一大家子老老少少飛升上來,她不也立刻去接應防止無心宗被大千界規則毀了,讓老師成為空巢老人了嗎?

  二人互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拿起茶杯碰了下,一口將茶喝盡。

  “陌山城與無生城中間的虛空劃分給我,我會在那里折疊一個空間,將無心宗放進去。”季書突兀轉移話題,毫不客氣說道。

  容嫻干脆道:“行,我會吩咐下去的。但這不是送您的,您需要支付的報酬與荒兒談。”

  季書十分平靜的接受了:“我會讓弟子前來相談。”

  他們二人談起了正事,十分自然地放下了之前的話題。

  這是屬于他們之間不用說出口的默契,也就是說,他們之間一起揭過曾經的恩怨,一起朝前走了。

  也算是皆大歡喜……吧。

  直到天色將晚,出門巡視的荒王才朝回趕來。

  他朝飛鳶招招手道:“去發訊息詢問下,季書宗主走了沒?”他走了我們再回去。

  飛鳶:大可不必躲著人家走,您可是陌山城少主,數座城池的無冕之王,躲著一個剛飛升的新人是不是有點威嚴掃地?

  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荒王面無表情道:“季書宗主是母親在下界的老師。”

  飛鳶一個激靈,脫口而出道:“屬下立刻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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