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兩個時代可以互通了么?是思密達可以和自己進入同一個地點,只是時間上被錯過了?
那么,如果自己跟思密達約定好,同時進入武館,是不是就可以見面?
這個想法簡直令李華渾身發抖,不知道思密達見到這個小身板兒的自己,能不能相認。
可是這個設想很快被李華自己否定,因為就在同一張茶幾上,她的手機始終被丟在那兒,思密達竟然沒有提起。
手機上的信息也依然如故。
還有那塊四四方方官印一樣的東西,照舊包著黃色綢布,安安穩穩的做著茶幾上的擺設。
按照思密達的習慣和跟自己的親密關系,她來了家里就不可能不注意到這些顯著的標志,最起碼得問一聲怎么把手機落家里了。
李華再次覺得自己的智商捉急,到最后只能往手賬放置的方位動腦筋,這一塊兒也是自己能從外面的世界隨手取物的地方,幾袋扣扣糖斜斜的躺在茶幾中央。
有一肚子的疑問,李華決定先不為難自己的腦子了,拿著手賬繼續做沒完成的事兒。
反正能用手賬通知到思密達付錢,李華哪里還有忌憚?恨不能把商場庫存的布料搬光才過癮。
可是,現實總是充滿遺憾,李華推著理貨員專用運貨的平行兩輪車站到布匹堆前傻眼,就這做工這面料這花型,你倒是搬出去試試……
守著寶山,有錢,還不能任性。
最后,只能認命。翻找出商場壓箱底的庫存,把號稱農家手工粗棉布單子給騰空了。
為什么沒有農家肯織幾條純黑色被單?藏藍色也行啊!
目前劉洼村的壯漢們跟自己關系最融洽,李華真心不愿意讓這些被單子把漢子們給裝扮丑了。想象一下全村男女老幼全穿著黑白方格花色方格七彩條紋的粗布被單在叫自己“李師父”的場面,李華惆悵的想哭。
始終沒發現哪兒賣染料的,李華也不可能一下子給全村人染出足夠的衣服料子來。
有了!李華突然另辟蹊徑,包裝其它布料的外皮,就是粗糙的麻布似的黑色灰色,扒下來!
還有的是采用發黃本色包皮布,可以做棉衣內里那一層。
統統當寶貝似的扒下來!
不是李師父不仗義舍不得花大價錢給員工們發福利,實在是就這種破包袱皮最合適。
兩輪車總算裝滿了東西,二百床花被單跟一摞皺皺巴巴黑色灰色黃白色包皮布,送到了祖宅茶幾旁。
手賬上記得也是亂七八糟的一筆,花被單是處理品,商場上標價是15塊rmb,可是包皮布怎么清算?
這個難題就交給思密達了,李華完成了任務開始認真給閨蜜留回復,手機信號太不靠譜兒,還是最原始的書寫最踏實。
“親愛的思密達,你以后一定要經常來家看看手賬,說不定咱們就能碰上面。”
李華吸了吸鼻子,繼續:“不要忘了我,不要忘了幫我付賬沖電費水費手機費加汽油,你看不到我,但是我常在家里的。”
又擔心嚇到閨蜜,把“常在家里”四個字劃掉了。
“我想要點兒染布的顏料,想要點兒過年燃放的爆竹煙花,想要做醬油做醋的法子……我上不了網……”
“上不了網”這四個字上落下了兩顆眼淚,傷心太平洋。
傷心到寫不下去了,用“我愛你”罷筆。
把手賬放在原處,想一想,把手機壓在手賬上。
才發現自己已經困得四肢無力了,抱出準備的東西,抹把臉睡去。
等作坊停工了再跟思密達好好交流一下在大齊的經歷……
能舒舒服服躺床上睡覺無疑是會讓人沉溺的,李華第二天早上根本沒醒,家里人也沒發現她回來了,照常天兒蒙蒙亮就吃完飯趕去祠堂。
結果,迷迷瞪瞪打開院門,外面不但有獅子頭,還有個熟人,沐丁。
獅子頭有禮物送給主人,獻寶似的直往李華身上拱,還怪殘忍的,是頭斷了氣兒的小野豬,四五十斤的樣子,個頭都沒長起來。
“幾天沒見當刮目相看了哈,好狗!”
夸贊完獅子頭,沐丁也把馬車里面的東西往外搬。
“李師父,少爺實在等的心急,《西游記》怎么講了兩回就斷篇兒了?叫我來給您送點年禮,都是他準備的。”
沐丁其實有些羞慚,畢竟自家少爺的年禮跟府里準備的太不相同,他覺得拿不出手。
請將作監給按圖加工的鐵棍,實心的空心的能伸縮的各一根,開山斧大號的小號的各一對。
然后,就沒了。
沐少爺的字兒不錯,但也懶得寫信,口頭捎給李華跟小寶兩句話,說是這樣最保險。
沐丁左右看看,還特意壓低了聲音傳信兒:“少爺偷聽到老爺說,安將軍好像私自進京了,大軍獻俘的隊伍怎么也會到年后才來到……”
守邊將士未經傳召私自回京城,沒有官場經驗的李華也知道是大罪,難得京城目前各方面都還算安定,不會就此掀起一番腥風血雨吧?
“那——城門口還繼續貼著找小寶的畫像嗎?”
“揭掉了,將軍府忽然就不找了,也不說原因,關門閉戶大過年的跟誰家都不來往,說不定真的是安將軍回來了。”
沐丁面露崇拜之色:“不用少爺囑咐,我要是能見到安將軍,肯定想辦法告訴他小寶少爺在您家的事兒。”
可惜,安將軍在城里,只是個猜測,誰也沒見到真人。
沐丁不能停留,著急走,李華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出可以回禮的東西,干脆分了十張被單,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告訴你們少爺,這是最新穎的花色,男女老少皆可穿著,保證走在時代流行的前沿。”
也不算說謊,等劉洼村的村民領到花被單,誰敢說過年那天不會穿身上滿村花枝招展的溜達拜年?
再丑的花色也架不住全都穿,全都穿就是最時髦最流行的佐證,不服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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