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住他的手又軟又暖,手掌很小,觸感細膩光滑,輕貼的手指纏上來,透著似有若無的曖昧,令人有一瞬的恍惚。
顧野微微一怔。
“走吧。”
下一刻,白術迎上他的視線,坦蕩自然,沒有一點心虛和閃躲。
就像在牽一個即將過馬路的老爺爺。
“小朋友。”
嗓音低啞沙沉地開口,顧野瞇了瞇眼,反手將她的手握在手心,爾后將人往跟前輕輕一扯。
他低頭,垂眸瞧著白術,目光宛若實質般纏繞過來,眼神曖昧又戲謔,“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是想干嘛?”
“嗯?”
白術歪了下頭,似是有些困惑,旋即倏然踮起腳尖,湊到顧野跟前。
猛然來到眼前的身影,讓顧野驚了驚,險些后退半步。
他定了定神,瞧見昏黃路燈下的白術,白皙的皮膚染上一層淺淺光暈,清澈透明的貓眼如琉璃閃爍,莫名地攝人心魂。
他忽然覺得嗓子發癢。
但——
一瞬后,白術抬起另一只手,掌心貼在他額頭處。爾后,又落到他的臉頰和下巴,如羽毛一般輕輕拂過。
她的手是溫熱的,不冰不涼,每一次觸碰,都如同撩撥,心坎兒都是癢的。
又躁又癢。
顧野趕緊抓住白術不規矩的手,壓著某種難言的躁動,語氣里裹著一點憋悶的情緒,“想撩哥哥?”
“想看你是發燒了,還是喝醉了。”白術眼睛一眨,正兒八經地說。
“……”
顧野頓時失聲。
三秒后,他的小暴脾氣發作,忍無可忍,將白術的帽檐往下一拍,遮住了白術那雙澄澈明亮的琥珀眼睛。
白術松開他,伸手去扶帽檐。
“……嘁。”顧野把手放到兜里,身形端正筆直,將步伐走得不偏不倚,“哥哥好著呢。”
將鴨舌帽戴好,白術加快一點速度,跟上顧野的速度,很認真地詢問:“你在為明天要‘多畫一點’撒氣嗎?”
“……”
顧野舌尖抵了抵腮幫。
——這小朋友的情商是喂了白猊,還是被漫畫吃了?
——成天都是“漫畫”。
“你對參加漫畫比賽有興趣嗎?”白術只當顧野的沉默是在耍小孩脾氣,自顧自地問道。
“沒有。”顧野懶洋洋地答。
白術沒有一絲停頓地問:“那你怎么才有興趣?”
顧野:“……”
小屁孩跟漫畫較上勁了是吧?
壓根就不聽人話。
“怎么都沒興趣。”顧野沒留余地。
“……哦。”
白術皺了皺眉,表情依舊是酷酷的,但眼里閃過一抹失望。
唉……
她真是操碎了心。
在她低眉沉思之際,顧野踱步走在前面,某一瞬低下頭,放在兜里的手指微微蜷縮,似乎還殘留著觸感和溫度。
第二天清早,顧野還在睡夢中,白·扒皮·術就用指紋解鎖,堂而皇之進了門。
“篤篤篤。”
白術站在臥室門口,砰砰敲個沒停。
不多時,穿著居家服的顧野拉開門,頭發還有兩縷支棱起來,他半瞇著眼看清楚門口的人,輕輕一咬后槽牙。
他揚眉,“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白術舉起兩份早餐,問:“要豆漿還是咖啡?”
“咖啡。”
顧野一把拿過裝了咖啡的那份早餐。
“十分鐘,我在書房等你。”白術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見她這般動作,顧野還拽上了,“我要不來呢?”
“……”
白術沒理他,轉身就走。
十分鐘后——
剛洗漱完的顧野,被一陣刺耳如同撓心的噪音吵得渾身不得勁,他走出來一看,赫然見到白術站在臥室門口,一手拎著炒鍋,一手拿著鏟勺,將鏟勺在炒鍋上一下一下地刮著,制造出來的聲音簡直能要了人老命。
“……”
顧野感覺命都要被她帶走了。
物理意義上的。
“咱能做個人?”顧野挑了下眉。
“不做。”白術理直氣壯。
“……”
沒收了她的噪音道具,顧野咬著牙,只能老實跟她去書房。
——被剝削者的命運。
兩天后。
顧野加了兩天班,扔給白術最新一話漫畫,回去補覺了。
白術將畫·妙手丹青的PK作品完成,準時提交給節目組,然后就開始旁觀看戲。
因為學校論壇的“戰書”,畫·妙手丹青的關注度持續攀升,除了時正的粉絲期待時正這一組能贏,其余人都期待他們輸。
各位相信一下時正和白術的實力,他們倆怎么比得過天才紀依凡?
就算時正有點實力,有白術這個拉垮的在,交出來的作品質量肯定不咋的。到時候按照作品質量來投準沒錯。
確實。別被白術糊弄了。萬一那封戰書就是白術的策略呢?她知道自己贏不了,所以以此激怒我們,給差的投票,到時候她就好坐收漁翁之利。
雖然魯渺不是好東西,但連魯渺都看不上的白術,實力肯定約等于零。不要對他們這一組的作品抱有信心啦。
網上對時正和白術的組合各種唱衰。
于是,網友們慣例黑白術。
時正粉絲怒黑白術。
白術里外不是人。
中午十二點,畫·妙手丹青最新一輪的PK作品,準時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