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顧野彎腰埋入白術的脖頸,蹭著她的頭發,輕嗅著她的清香,平息著那股遏制不住的情緒。
“你可比白猊還纏人。”白術任由他抱著,嘴里卻忍不住咕噥。
顧野低低笑了,沒否認,只說:“我才不跟它比。”
白術沉吟兩秒,縱容地說:“依你。”
像極了霸道總裁。
顧野拍了下她的腦袋:“好好說話。”
“哦。”
白術抿唇輕笑,腦袋往后仰,清淺笑意在眸里流淌,那抹光似是更亮了。她掀起眼簾,伸出手捧著顧野的臉,“我說過扒了你這層皮的。”
“是。你說到做到。”顧野低眸,覆上她的手,輕捏著她的手腕。
“我有想過會是怎樣的。”白術微微一頓,仿佛在回想,然后輕輕笑了,“冷漠、溫暖、穩重,又或者是脆弱、自卑。但沒想過是這樣的。”
“哪樣的?”
“赤誠,炙熱。”白術唇角輕彎,“是我喜歡的樣子。”
我喜歡你嬉皮笑臉的樣子。
我喜歡你自信耀眼的樣子。
我喜歡你待我溫柔的樣子。
可那些都是你的外殼。
如若沒有足夠的信任卸下偽裝,我根本無法清晰地看到你真實的模樣。
你的脆弱,你的卑微,你的驕傲,你的喜歡。
只是,你的溫柔體貼之下,盡是謹慎和彷徨。
顧野心口一窒,眼神輕柔。
“我第一次喜歡人,不會拿捏輕重。”顧野說,“你要覺得不適應,我可以克制一下。”
白術撇嘴:“誰還不是第一次。”
“是啊,”顧野附和說,“我都有心磨合了,你有沒有想過,多放點注意到我身上?”
“我沒有嗎?”
“你腦門上還寫著事業心呢。”
白術一哽:“我只是沒表達出來。”
“你以前的小心思小手段那么多。”
“我……”
白術張了張口,竟是無言以對。
“承認吧,沒到手時是珍珠,到手了就是彈珠。”顧野酸不溜秋地說。
“不。”白術搖頭,“我只是覺得,以后有的是時間。”
顧野怔住。
“我的漫漫余生,不可能一輩子都在你身上,因為我還有很多事要做。”白術眼睛锃亮,“可我二十年才遇見一個你,我覺得,往后也不會遇上另一個你了。你做足了準備才答應我的,我不能辜負你啊。”
“所以……”顧野眼角發燙。
“顧野,我不會走的。”白術抿了下唇,“我隨心所欲,但不代表我做事之前考慮不周全。你說得清楚明白了,我還愿意追你……就當有年少的你加成吧。可以后誰還能享受這份榮耀呢?”
顧野掩去眸里的情緒,他笑著掐她的臉:“你可驕傲死了。”
“是啊,除了你,沒人配得上我。”
“該我驕傲了。”
“你可以的。”白術稍作停頓,微微歪了下頭,盯著顧野的眼睛瞧,她伸出手指輕拭他的眼角,“我以前說不心疼你的過去。”
“嗯。”
“其實不是。”白術兩手環住他的脖子,認真地說,“我當時喜歡你不夠深。”
顧野笑:“看得出來。”
“你想問問現在嗎?”
“不問了。”顧野繼續笑,聲音輕輕的,“我也看得出來。”
白術說:“所以你放肆喜歡吧。”
顧野攬著她的腰,抵著她的額頭:“不用克制?”
“不用。”白術挑挑眉,“你學學我啊。”
“學你的沒心沒肺?”
“重視自己,了解自己。”白術慢慢地說,“做所有想做的事。”
她知道自己跟其他人不一樣。
一直都知道。
世俗在人身上套著厚重的枷鎖,沒幾個人能甩開她。她很幸運,成了那極少數的幸運兒之一。
“你的無畏坦蕩、無懼生死、敢于挑戰都是天生的,旁人學不來。”顧野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神情溫柔,語調一字一頓的,“白術,這是上天贈予你的禮物。”
白術眨了下眼。
顧野吻了吻她的眼睛:“它特別耀眼,你別熄了它。”
白術問:“萬一熄了呢?”
“沒關系,”顧野聲音低緩有力,“我幫你點亮它。”
你是我的光。
你是我的天。
倘若有一天,你將奮戰沙場,我便是你的騎士,可為你搖旗吶喊,可成你最強武器。
我這一生,多數時候都是沒意義的,直到遇到你,我才發現一點可以活下去的意義。
我不是試驗品。
我不是復仇者。
我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可耀眼、可恣意、可卑微、可溫柔……一個真正意義上活在這世上的人。
白術眨著眼,坦誠問:“你還想親我嗎?”
顧野勾唇:“想。”
說好的五分鐘,被顧野磨蹭到半個小時。
被顧野牽著往回走時,白術困得直打哈欠,紅唇微腫,眼角溢出水花。
“明天逃晨練。”白術實在不想睡三四個小時就起床,眉心輕擰,仰頭跟顧野說,“積分你補吧。”
顧野提醒:“不用補。”
白術微怔,回過神:“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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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100萬字,才讓他們真正在我心里活起來。
雖然我真的很沒用,但愛上他們讓我好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