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娃三個女娃,男娃是打算給宋添做書童的,小姑娘們便要好好培養,以后成為管事繡娘。
中午,阿繡端了飯菜進房間。
“添哥,不是讓你在床上休息,怎又看起書來了。”
阿繡將托盤放桌子上,對臉上還纏著布條的他有些責怪。
宋添放下手里的書本,淺笑道:“太悶了。而且我這傷也沒啥大事,就是注意著別沾水別發炎就成。”
除了剛開始那兩天有些疼,過了之后宋添覺得便沒什么了,只是臉上纏著的布條子有些嚇人。
“怎么能說沒啥大事,前二天不是還發熱了。”
阿繡將三個飯碗一一擺在桌子上,有兩個蒸得軟軟的饅頭,一碗清淡的小青菜,還有魚頭湯。
宋添的傷需要忌口,不能吃得太油膩。
本就不胖的小娃,這下子臉都尖了。
阿繡掰開饅頭給他夾上菜,本想遞給宋添,卻見他張開了嘴。
阿繡一愣,就聽他說道:“你說得沒錯,是需要注意著點,剛剛看書時還沒多大感覺,此時混身卻感覺有點兒發軟。”
“添哥,要不要找個郎中來看看?”
阿繡一下子便緊張了。
宋添道:“不用,估計就是有點兒餓,沒有力氣吧。”
阿繡想想也是,這一路上又發熱又要忌口,身子都弱了。
于上她小心將饅頭遞到他嘴邊,待咬上一口,再勺口魚湯給他喝上,如此這般等將宋添喂飽了才拿上空碗出去。
宋添看著晃動的門簾嘴角勾起一抹笑。
晚上,常氏專程熬了去皮的雞湯給兒子,至于飯菜,還是阿繡喂的。
只不過宋添不想讓她餓著肚子照顧自己,示意阿繡將她那份飯菜也端了進來一起吃。
“我不用,一會再吃便好。”
阿繡覺得無所謂,可宋添不愿,撇開頭不吃了。
多大的人了,還使小孩兒脾氣,阿繡放下碗正打算出門,常氏進來了,手里端著打好的飯菜。
“阿繡,娘給你送來了。”
常氏笑容滿面,放下便對兩個孩子道:“快趁熱吃吧,一會要換的藥我也拿過來,到時阿繡給幫忙換換。”
常氏說完很快就走了,她心里美得很,兒子有了小媳婦,她這個當娘的以后就可以少操一點心了。
自從過年時下定決心要給宋家做媳婦,面對常氏寓意有指的笑容,阿繡也放開了,重新撿起調羹給宋添喂雞湯。
吃完飯,杜媽媽過來了,帶著那個叫春柳的小丫頭過來送熱水。
以前這些事情都是杜媽媽跟杜娟在做,現下多了小丫鬟兩人便可以放下一些。
常氏還將四個小娃交給杜媽媽管理,想著她多少在大戶人家做過,得空的時候還能教點規矩。
春柳進門將熱水放架子,順便空碗也收走了。
杜媽媽說,三個小姑娘就安排在隔壁的后房,平時端茶倒水的活兒站在門口叫一聲便是,讓她們過來做就好了。
三個小姑娘雖然剛過來,不過杜媽媽也給她們按排了活計,每天都要輪班。
阿繡點頭,拿上棉巾子讓宋添洗手擦臉,之后便要給他抹藥水。
宋添只要不發熱就不需要吃藥,每天上兩次藥便好。
阿繡解開他腦后的繃帶,讓臉頰上的傷口慢慢露了出來。
這次他割的是前面,如今傷口已經干了,加之藥水的原由黑乎乎一片,看起來特別瘆人。
阿繡暗暗吸氣,當時割的時候這得有多疼啊!
“現在看起來是不是很嚇人?”
宋添看著她,阿繡正想點頭,又聽得他道:“過些日子等脫疤就好了,你看這邊,當初試皮的時候割的,皮膚已經是粉色的了,邊緣在慢慢變白,等長一長就可以恢復,雖然不能完全消失,但郎中也說了,我現在還小,長多幾年印子就淡了。”
能將這個凹凸不平的疤去掉,宋添無疑是高興的,說話時還多了一些先前從未有過的自信。
阿繡點頭道:“說不定還能恢復如初。”
如果他先前割掉的兩個傷口能恢復好,這條疤便會短上差不多一半,這反而跟夢境中他的臉上的傷疤很像。
難不成那里面他也是割過皮的,只不過就試了一下,然后割下一刀,事后便沒有再去處理了,落下不長不短的一道疤橫在臉上,到這人身居高位時也不在意了,臉上的傷口便沒有再治。
“恢復如初不太可能,怎么樣都會有一條痕吧。”
宋添不想將話說滿了,到時惹人失望。
別說會留下一條痕,若不是為了科考,就算這傷不治阿繡也不在意。
她笑了笑道:“一條痕算什么,添哥生得這般俊逸非凡,那點小疤痕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小姑娘的口氣坦然,之后便拿著棉球幫他處理傷口來。
不過宋添的臉卻慢慢紅了,猶豫問道:“是嗎?”
阿繡,“……”
斜對面的房間,常氏洗漱回房,關好門對在桌前理賬的丈夫問道:“跟你說的那事,可有去辦?”
宋二才知道她說的是什么,指了指放在架子上的箱籠,“有五天的藥量,還有一副方子。”
常氏一聽,雙眼亮了,立即就去將東西翻了出來。
宋二才見她這般,擱筆勸道:“郎中說了,這種事情只能調理,你別抱太大期望,能成就成,不能成也不要強求,我們順其自然。”
“這個我知道。”
常氏滿口應下,卻是很寶貝地將那些藥放在胸口上,問了下如何熬藥,很快就拿著東西出去。
宋二才嘆了口氣,暗自搖頭。
隔天,宋添臉上的布條拆了,不過進學館上課的事還得緩兩天,他倒是想去,常氏沒準。
中午,王大牛跟著陸保去斜對面的院子送飯,趁著常小雙不在的空檔,他將杜娟拉到一旁問道:“一去大半月,可有想我?”
杜娟還以為這人要跟自己說點什么呢,一聽這話就嘖了嘴,“有點兒正形好不,旁邊還有那么多人呢。”
說歸說,她的臉蛋兒卻不爭氣地紅了。
王大牛瞧著呵呵一笑,后面認真了些,問她,“這段日子里可見著那張超?那人沒找你麻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