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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別的紛爭(完)

  侯艷年知道了家主要把自己個開出侯家,就知道事兒無法挽回,思考了半夜,他思來想去,總是還要為自己個多計劃一些什么東西,不至于自己被掃地出門,到時候衣食失了保障,餓死街頭雖然不至于,但之前的錦衣玉食不能再這么過下去,那未免也太痛苦了。

  他及時把一些貨款提前截了出來,這會子又趁著全部交接了工作,大家伙忙亂之中還來不及和有生意來往銀錢交易的商戶們聯系,趁著這個時機抽了一些銀子出來。

  金秀聽到這個,真是有些無語,“那你來找我做什么?侯家的家主明明是丟車保帥,為了就是不要連累侯家,卻也沒有什么太過分之事,只要風聲過了幾年,家主說不定還是會把你收回去的,可你鬧了這么一出,可是徹底把自己的侯家給得罪了。”

  侯艷年咬咬牙,“得罪就得罪了,橫豎我在侯家也是不得志的,若不是我識臉色,又知道奉承,再加上前些年勤勤懇懇,幫著主家賺了不少銀子,打通了一些商路,這才得了主家的一點信任,外頭人也可以稱之為‘七爺’,”侯艷年臉色慘淡,露出了很是不甘心的笑容,“我這為侯家付出了這么多,可如今為了一個黃老瞎子,竟然是一點余地都不給我留,秀兄,我的母親也已經被趕了出來,眼下沒地方去,只能是千里迢迢投奔到我這里來了!”

  這是做的有些過分了,罪不及家人,不該如此做,當然或許這并不是家主的意思,手下的那些人會揣摩上頭的意思,做出更為夸張的事兒來,這是尋常可見之理。

  “他們如此絕情,倒是也不能怪我這樣無恥了,”侯艷年咬牙切齒,“秀兄,你說,眼下該怎么辦?我聽您的意思,實不相瞞,我從定興縣相遇秀兄,雖然一眼就看穿秀兄是女兒身,但卻也馬上知道秀兄是雄才大略之人,等閑男子都比不過,后頭又經過黃老瞎子之事,越發覺得秀兄不是尋常之人,我得蒙受如此大變,一時之間無計可施。”

  “我素日里頭的關系,都是借著侯家的身份來打點的,如今既然是失去了這個侯家的身份,那么這些關系和人情自然就無用了,無計可施啊,”侯艷年嘆道,他起身,朝著金秀深深作揖,彎腰在地上,“只是想著來找秀兄,指點我這迷路之人了。”

  “家里頭拿出來的兩千兩銀子,”侯艷年從袖子之中拿出了一個厚厚的信封,遞給了金秀,“我已經盡數換成了銀票,請秀兄收下。”

  納蘭信芳倒吸一口涼氣,這個侯胖子,可真是大手筆!只怕是他如今這全身上下這點銀子是他的全部家當了,沒想到竟然一下子就都交出來了。

  要送給自己?

  金秀接過了那信封,若有所思,捏了捏信封,還是極厚的,金秀微微一笑,“佩德兄,搞這些勞什子做什么?”她把信封遞回給了侯艷年,“怎么,難不成還想著來我這里求一個差事兒了?”

  “不是求差事,”侯艷年不肯接那個信封,他退了開來,“只是想在秀兄這里看看,有沒有什么門路。”

  見到侯艷年不愿意拿回去,金秀把那個信封放在了身邊的桌上,桌上的蓋碗打開著,冒著絲絲熱氣,“佩德兄想做什么?當差呢還是繼續做生意?”

  “他還想當差?”納蘭信芳不屑一顧,“他可是一個官身都沒有呢!就這樣一介商人,還能當差?”

  “實不相瞞,”侯艷年扭捏的說道,“芳二爺,我這身上的確是還捐了一個官兒,是候補的縣令。”

  納蘭信芳又差點噴茶,大罵道:“大玄朝的官場,就是被你這些有錢人搞壞了的!”

  “那么佩德兄想當差了?”

  “不,”侯艷年搖搖頭,“我又不是世家子出身,也不是科舉出仕,身上這個候補的縣令捐這,無非為了行走各處見到官兒方便些罷了,我若是出仕,只怕是做不好,官兒我是不想做的。”

  “那么還是繼續做生意?”

  “是,我聽秀兄說的話,時常有奇思妙想,故此我來求秀兄指點一條光明大道,助我東山再起,我也要介休侯家看看,”侯艷年咬咬牙,“沒有了侯家的幫襯,我一樣可以成功!”

  “成就一番事業!”

  “沒有什么光明大道,”金秀淡然說道,“世界上沒有穩賺不賠的生意。”

  侯艷年靜靜等著,等著金秀繼續說下去,他已經恢復了鎮定,靜靜等著這一輩子或許是最重要的談話。

  “你把這個銀票拿回去,”金秀把那個信封拿起來,侯艷年還是不要,納蘭信芳接過去,十分心痛不舍的丟給了侯艷年,“我可以幫你。”

  侯艷年精神大振,小小的豬眼睛瞪得老大,耳朵也豎起來,就等著聽金秀繼續說下去,“但我現在辦不了你。”

  他頓時又泄氣了,“因為我還不知道你如今有什么,”金秀理了理袖子,笑道,“你說自己個做了點小生意,什么生意?有什么商道?和誰做的生意?你手底下還有什么資產,比如有貨棧幾何?馬車幾何?倉庫幾何?這些東西我都不知道,我怎么給你出主意?”

  “若是你的事兒,我一概都不知道,那么我還怎么樣幫著你?”金秀繼續說道,“若是我現在答應下來,你也必然覺得我是說謊話。”

  得了金秀的承諾,侯艷年似乎一下子就放松了下來,“多謝秀兄。”

  “不必言謝,我這事兒還沒幫上你的,想著做點生意賺點錢,簡單,只是若只是當一個商人,未免也太簡單了,”金秀端起蓋碗喝了口茶,“不知道佩德兄,有沒有聽過一個詞兒,紅頂商人?”

  “紅頂?”侯艷年心里頭劇烈的跳動,“是紅寶石頂戴的意思嗎?”

  “差不多這個意思罷,當一個小商人,未免也太沒勁兒。”

  “不知道介休侯家在秀兄眼里看來,是不是小商人?”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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