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沒有,”金秀笑道,“我怎么會是夸下海口的人呢?沒七分把握的事兒,如何敢說?到時候自己個丟臉倒也罷了,萬一讓皇太后覺得我是一個不中用的人,這對著阿哥以后,是不好的。”
永基如何不知道金秀還是為了自己個籌謀,也就是為了自己個才會如此想著要在外朝試試看,有沒有什么方法可以幫助自己的,“我瞧著你到底辛苦了些,雖然有些事兒我覺得也要去做,但這些事兒,以后還是少些吧,”永基嘆道,“咱們也不至于如此,再說了,住在宮里頭雖然不比外頭自由,但多少總還是少一些煩惱,我將來也不求什么了,只管著這個鎮國公能夠當下去,有一些俸祿夠用就是了——而且你又和侯艷年那邊定了規矩,橫豎咱們不短銀子使,也不必其余的東西想得太多。”
身為金秀的枕邊人,永基如何不知道金秀的意思,她大概是想著讓自己有皇太后這個靠山,將來當差或者是爵位上能夠更進一步,將來的日子過得更舒坦一些,但永基原本就沒有什么太強欲望,他雖然不是什么佛性并且是淡然處之之人,但的確是因為父親要求高,母親又驟然失寵離世,原本也是錦衣玉食萬千寵愛于一身的皇子,如今也是不得不低調了許多,再加上去了緬甸軍前效力,看了不少生死,不免對著這些看淡了些,故此才會對金秀如此說。
而作為永基的枕邊人,金秀又如何不知道永基的心思?在金秀看來,這樣類似于示弱并且綏靖的態度,最后卻不一定能夠真的平安到老。
“爺說的極是,只是如今咱們卻也不能夠太軟弱了,”金秀笑道,“咱們不求飛黃騰達,但也不能夠說被人隨意欺負了去,”金秀說的就是皇貴妃,“就算是阿哥不想爭什么,但既然您是皇子,就要被卷入這些風波里頭。”
“不卷可以嗎?”永基苦笑道,“如今我卻只是想好好讀書,和你安生的過幾天好日子。”
“我也想呢,”金秀靠著永基坐了下來,將自己的頭微微依靠在了永基的肩膀上,“想必忙過了這一茬,也該差不多了。”
一夜無話,到了次日,天還沒亮,外頭就響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聲,金秀迷迷糊糊的起身,只聽到遠近聲音都有,忽大忽小,有些鞭炮聲很明顯是很遠的地方傳來,于是問外頭:“這是怎么了,外頭怎么有鞭炮聲?”
小巧起身收拾地下的鋪蓋卷,“今個各宮到處都要放鞭炮的,等會只怕是各宮的人都要起來了,福晉,今個白日里頭事兒還多的很呢,您也該起來了。”
金秀于是起身,又推醒了永基,永基猶自在睡夢之中,他倒是這幾日睡的極好,金秀推醒了永基,自己個起身洗漱,到了外頭,又換了衣裳,這才進來服侍永基起身,不一會收拾妥當,永基是要馬上去奉先殿陪著皇帝一起祭拜列祖列宗的,所以早點也不曾用,只是喝了半碗奶茶就急匆匆出門了。
金秀今個沒有別的事兒,所以可以慢慢的用膳,早點就是那么幾樣,但勝在新鮮可口,說來也奇怪的很,自從皇帝來過阿哥所之后,金秀這里的膳食,雖然不是提高了很多檔次,但基本的東西遠遠要比往日更精致一些,就比如今日這奶茶,就分外醇香可口,遠非之前自己個喝的那些尋常東西一般。
還有早起的餑餑,雖然是御膳房送過來,可都還熱氣騰騰的,尤其是一品銀絲卷,十分滑嫩綿軟可口,絲絲分明,入口即化,金秀大快朵頤,痛快的喝了半碗奶茶,又叫福子和小巧來吃,“你們且吃我這個好了,還夠不夠?不夠就再叫。”
“爺今個沒有用,我們兩個吃這些個,也就夠了,”小巧和福子站在桌子前,就把金秀吃剩下的菜品和餑餑還有奶茶粥等都吃了,小巧還留了兩個銀絲卷下來,“這個給小劉子和小魏子吃。福晉,今個的餑餑真好!他們素日里頭只怕是吃不到這樣精細的。”
金秀吃了早點,就在邊上踱步消食,聽到這話,笑道,“是該如此,”幾個太監宮女倒是也團結,互相都會注意著,這是一件好事兒,“兩個夠了嗎?若是不夠再問御膳房要就是了。”
“奴婢這些人,怎么好問御膳房要?”福子將碗碟等物收起來,放回到了食盒之中,對著金秀笑道,“能吃這個幾個,就足夠了。”
宮女太監們自己個有飯食,但各宮的規矩,主子們若是有吃剩下的,賞給他們吃倒是也高興些,畢竟無論如何,主子們的飯食要比太監宮女們要好上很多。
金秀想了想,叫了福子,“你打聽打聽,是誰應承咱們這邊飯食的,若是得空,讓他來一趟,就說我要賞他。”
“好端端的,福晉要賞他們做什么?”小巧奇道。
“這些日子飯食好了不少些,雖然不是咱們使銀子的緣故,可到底還是要謝一謝他們,”金秀笑道,御膳房的人必然是看在皇帝重視阿哥所這里,才會特意再給好的飯食的,這不是一個尋常可見的事兒,所以金秀要說謝他們。“不管如何,咱們也是得了實惠。”
小巧點點頭,和福子一起將食盒端了出去,今日金秀不用去朝拜皇貴妃,皇貴妃今日是忙的不可開交,六宮大小事務,包括今日的乾清宮賜宴,煙火的發放,通宵達旦唱的戲,雜耍等,都是要她來安排的,早早就定下來告訴六宮,免了這幾日的朝拜。
御膳房雖然是要忙著晚上的賜宴,但還是有人有空可以來請安,福子和小巧傳了話出去,不一會,就有一個太監來請安了。
來的是御膳房的一個太監小頭目,姓張,進來先是非常巴結的磕頭請安問好,金秀笑道,“這是做什么?還行大禮了?快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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