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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巫蠱之術(四)

  鐘誠也知道輕重,所以把這個事兒先告訴了李玉,李玉也自然是驚駭莫名,但思來想去,只能是先按住,等著這邊出一個結果,“最遲明日,萬歲爺就要問起這個事兒了,到時候若是問起這個事兒來,可真是瞞不住了,師傅的意思,若是這一個晚上和明個早上查不出什么,萬歲爺再知道了這個事兒,只怕是誰都要倒霉!”

  鐘誠說這個話的時候,額頭上都沁出了細細的汗珠,顯然,他已經后悔在寶靈宮的總管太監手里頭接過了這個差事兒,而現在他也是屬于騎虎難下的狀態。

  金秀點點頭,“如此最好,萬歲爺今日原本是傷心極了,不應該再讓他老人家再生氣才是,龍顏大怒原本是我們當差不好,這倒是罷了,現如今就是要先查清楚!今個的事兒不是小事兒,咱們受了萬歲爺的懲治,算不得什么,”她對著鐘誠說道,“御前侍衛可有來了?”

  “已經在殿外等候。”

  金秀說道,“咱們先出去見了,再安排其余的事兒。”

  等到了正殿外頭,大雪依舊是四處彌漫,兩排侍衛站在了雪中一動也不動,為首的人,赫然又是老熟人,富察家的三爺,一等御前侍衛,福康安,福康安在大雪之中穿著一身玄色的大氅,面容沉靜,朝著金秀點點頭,“福晉。”

  “怎么是福三爺來了?”

  “我在御前當差,聽說這里有大事兒要辦,于是就請旨過來了,”福康安的嘴角在大雪掩映下無聲無息的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隨即消隱無蹤,“不知道福晉要怎么辦,我在這里聽吩咐。”

  福康安今個是怎么了?金秀微微挑眉,說的是這樣的客氣,這可不同于素日之中驕傲的他,“不敢,還要請三爺,先派侍衛,把寶靈宮盡數封鎖起來,不讓任何人進出,此外還要安排人詢問。”

  “詢問什么,”福康安問道,“可要叫慎刑司的人來?”

  顯然福康安是知道了皇帝的旨意,也知道今日是金秀來主持這個事兒,并無異議的將這個事兒給處理下去了,一排侍衛已經出去封鎖寶靈宮,金秀搖搖頭,“暫時還不著急,我要先預備好問慶妃,再來問過旁人,才能夠有所定奪。”

  福康安點點頭,走上前來,“聽說有什么忌諱之物?”

  無論在什么情況下,金秀總是愿意相信福康安的,兩人復又到了殿內,金秀把這個東西給福康安一看,福康安雖然年輕,但也知道好歹,“這是什么人要攪動六宮是非!”

  “一定要查清楚,”金秀嘆氣道,“無論是誰,正如三爺所說,這就是壞人的大事兒,我雖然是不信這些鬼神之說的,但誰也不能保證,這個東西到底是不是害人的。我要先去問候慶妃,問清楚今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福康安自然而然的跟了上去,金秀奇道,“三爺沒有其余的事兒嗎?”

  “其余的事兒不算要緊,今個萬歲爺要見軍機大臣商議吐魯谷的事兒,我正無事做,聽到你這里有事兒也就過來了,怎么,”福康安挑了挑修長的眉毛,“你覺得我礙事了嗎?”

  “自然不會,我正要狐假虎威,借一借福三爺您的權威呢,只是到底宮眷,三爺還是避諱著才好,就請不要和慶妃她們碰面,如何?”

  福康安點點頭,“這個自然,我就在外頭候著,聽你的吩咐就是。”

  金秀瞥了福康安一眼,也沒有說話,鐘誠自然不會多說多看,到了臨時性把慶妃困住的偏殿,門咿呀打開,慶妃抬起頭來,滿臉驚恐的望著背光之中走進來的人,陽光太過刺眼,慶妃過了好一會才認清楚了來的人,乃是十二福晉元氏。

  她掙扎的被宮女攙扶了起來,“怎么是你來了這?穎妃呢?”

  金秀沉默不語,鐘誠在一邊解釋金秀如今的身份,“萬歲爺適才已經下令,追查容妃娘娘小產的事兒,就由十二福晉來處置。”

  慶妃滿臉的不敢置信,“這是什么意思?”慶妃舉起了顫抖的手,顫巍巍的指著金秀,“宮中有皇貴妃,還有穎妃舒妃協理六宮,怎么輪得到一個小小的福晉來管事兒?”

  金秀微微皺眉,“慶妃請慎言,鐘公公乃是御前的人,他代為傳旨,萬歲爺的旨意說的清楚,現在我就是來管著這個事兒的,娘娘剛好在啟祥宮,容妃娘娘出事兒的時候,你在身邊,這事兒,就是歸著我來管的,娘娘也最好還是老老實實一些,不僅僅是你,穎妃,和八福晉,都已經聽從我了,不然的話,我也不必來找你。”

  金秀轉過身子,款款坐了下來,她面對神色失常的慶妃發號施令,“慶妃陸氏,今日我乃是奉了萬歲爺的旨意,特來調查容妃意外小產之事,你今日所言,不是入得我耳,更是能夠上達天聽,進獻在御前的,陸氏你最好要說實話,沒有人可以在萬歲爺面前糊弄,若是再做什么意氣之爭,到時候吃虧的,可就是你了。”

  女人在某些程度上,就是容易情緒化,這個時候都還在計較這些虛名上的事兒,慶妃大概還不知道,若是換做一個心狠手辣的人,不計代價的要攀扯上皇貴妃,慶妃這會子,哦不,可能是過一會,就要被“畏罪自盡”了。

  慶妃似乎有些受屈辱了,于是漲紅了臉,站在地上,也不吭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把你入啟祥宮來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慶妃定了定神,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她入啟祥宮的經過,從遇到容妃,然后邀請入內,兩人一起喝茶,容妃突然之間就臉色慘白起來,“是不是喝了什么意外的東西?”

  “那奶茶我也喝了,為何我沒有事兒?”慶妃仔細想了想,“只怕不是這個緣故。”

  “杯盞呢?”金秀繼續問道,“可有什么不同?”

  “我們都是用的一樣的杯盞,”慶妃搖搖頭,“并無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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