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典可猶自錯愕著。
蘭花俏又笑道:“你要問我什么就趕緊問吧。問完了我還得回去接著辦事。”
大概是覺得熱了,抬手松了松衣領子。就見她白皙的脖子往下遍布著淤痕,或青或紫,星星點點,端的是醒目。
梅隴雪只在劉妍的脖子上見過類似的淤痕,下意識地就朝譚千秋看去。
譚千秋莫名其妙:“你看我做什么?”
梅隴雪滿是不解:“上君,你的武器不是鐮刀么?”
譚千秋覺得小姑娘今天怪怪的,順著她的目光往蘭花俏身上一瞧,臉頓時就黑了。這讓她怎么解釋?
穆典可此時也反應過來,臉色驀地一紅。
蘭花俏眼尖瞧見,頓時樂了:“喲,這就害羞了?昨兒還冒充我來著。”挑眼戲謔地睨著穆典可:“你該不會還是個雛兒吧?”
說完咯咯地笑起來。
穆典可眸光生寒。梅隴雪敏銳地覺察到穆典可的殺氣,往前跨了一步,就地彈起,抬手就了蘭花俏一記響亮的耳光。
她手勁大,又是跳起來打,這一巴掌下去非同小可。
蘭花俏叫她這股子勁打得頭都歪了,牙齒掉了兩顆,和著血水噴出去。
苦菜花憤怒大喊:“你敢打我娘?”
話是沖梅隴雪喊的,人卻一轉身,奔著穆典可來了,揚手就朝穆典可臉上煽來。
自然是煽不到的。
穆典可握著苦菜花的細手腕,一時都有些懵:這倆小姑娘什么反應?
梅隴雪還好理解,苦菜花這是:你打我娘,我就打你娘?
徐攸南一臉興奮的樣子,拍拍手道:“精彩精彩,各憑各的本事打人,打不到的要服輸,不能哭鼻子哦。”
譚千秋愣住了。
穆典可一時也是無語。果然了,讓徐攸南帶著,能帶出什么正常人來?
梅隴雪和苦菜花也有點懵,兩人是在明爭暗斗較著勁不假,可沒說過有打人這一項啊?
趁著倆小姑娘還沒緩過勁來,徐攸南將梅隴雪推到穆典可跟前:“快帶你師姐進去,回去晚了,圣主要發脾氣。”
梅隴雪最怕的人不是千羽,是金雁塵。一聽徐攸南這么說,心下就慌了,抬眼巴巴地看著穆典可:“師姐。”
穆典可只是因著從前遭際的緣故,對這一類的玩笑十分忌諱,并不是真的殺了蘭花俏。
不過徐攸南既然誤會了,就讓他繼續誤會好了。她可沒興趣管這攤子事。
對付蘭花俏這種不受世俗禮法拘束的人,還是徐攸南拿手。他老人家兼容并收,遇強更強,指不定還樂在其中呢。
當下甩開苦菜花的手,往院子里走去。梅隴雪連忙小跑跟上。
滿院海棠花開得紅火如荼,如云霞蒸騰。
金雁塵站在樹下,一身黑衣肅殺,滿樹繁花驟冷。臉色黑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他對穆典可發火的次數實在是多得數都數不過來,但臉色恐怖成這樣卻是少見。
穆典可心頭便有些怯。
金雁塵才跟她說過,讓她不要去招惹容翊。她偏不信邪,穿著容翊送來的衣服去牡丹苑走了一遭,結果就惹出這么大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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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翊今日肯善了,純屬僥幸。萬一干戈大動,明宮受到來自朝廷與江湖的兩面夾擊,情形將十分不利。
老實走上前,將前因后果同金雁塵說了,道:“我不該一時好奇應了容翊的邀請。以后,我會離他遠點。”
金雁塵沉著臉,一言不發地聽她表完態,臉色并沒有緩和多少,冷哼了一聲道:“還有以后呢?你知不知道容翊今天跟徐攸南說了什么?沒事你跑去跟他下什么棋,作什么詩,臭顯擺什么?急著給人當妾?”
穆典可不吭聲了。
她還是小看了容翊的占有欲。到了他這個位置,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看見個與已逝戀人長得相像的,要去身邊充當慰藉也不是不可能。
默了片刻,問道:“那徐攸南怎么說的?”
金雁塵沒好氣道:“他怎么說的你就別管了,把你自己管好。別盡日地跑出去招蜂引蝶,要人替你善后。”
穆典可一聽這話就來了火,但想到此事終歸是自己理虧,又忍將下去。
金雁塵又吼道:“還杵這里做什么?還不去滾去收拾!一會容翊再派人來傳話,你就這幅鬼樣子去見他?”
梅隴雪站在穆典可身后,嚇得身一縮,見穆典可動了,逃命似地跟著跑開了。
金雁塵發了半天的火,卻沒有發到點子上。
別說容翊只是探了一下徐攸南的口風,就算是他明著來要人,只要穆典可不愿意,任他再大的權勢都沒有用。
他真正惱火的人是常千佛。
可是他又能說什么?當著一群不知情的外人的面,他還可以說一句“家中有明珠,世人多覬覦。”
可他心知肚明,那顆珠子早就不是他家的了。
想到這里金雁塵越發地惱恨,簡直心里疼。他還記得當時為了還擊劉妍,他還特意問了容翊一句來著。
結果搞了半天,容翊也在打穆典可的主意。
真他娘的!
金雁塵一腳踹在海棠樹上,樹干“啪”地一聲折斷,花紅落了一地。
等穆典可洗完澡,換了衣服出來,徐攸南已經問完了話。
從苦菜花毫不猶豫地供出蘭花俏的下落就知道,這對母女絕不那種為了保全別人會讓自個兒吃虧的人。
問話進行得十分順利。
基本是徐攸南問什么,蘭花俏就答什么。剛進門時,蘭花俏還有心徐攸南,扭著身子,斜著眼角笑:“長老風姿如仙人,真真的叫妾傾心不能自拔呢。”
不得不說,蘭花俏是個天生的尤物。明明清純的樣貌,偏偏眸子里帶著媚,鉤子一樣地誘人。
圣女的外貌,蕩婦的風情,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在他身上融合得天衣無縫。比起一味地端莊,或者一味地媚,反而更有一股別樣的刺激和誘惑。
這也是為什么,許多個自恃有定力的英雄漢,在見過蘭花俏以后,紛紛拜倒其石榴裙下的原因。
徐攸南十分配合地托腮笑:“我見過的眾多女子中,還是夫人最知心,也最解語。”
蘭花俏抿唇而笑,笑意里竟有幾分羞澀,并著眼波里的媚意,越發勾人。
徐攸南笑悠悠接著說道:“不瞞夫人說,某每每攬鏡自照,亦深有同感。”
蘭花俏一噎,眼中絲絲媚媚的風情頓時就給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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