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華仙的婢女二丫頭,道她先前隨著被氣哭的玉華道姑一同跑回院子,但是一進屋子,玉華道姑就大哭著發脾氣,將她趕走。說她是夫人派到這里的奸細,不讓她待在屋內。
二丫頭從未見過玉華道姑發這么大的脾氣,被嚇到了,且當時玉華道姑罵她的話十分難聽,她就生氣跑走了。
她當時哭著奔出院子,撞見了不少人,有人可以替她作證。
確實有幾人站出,道有看到二丫頭沖出院子,時間上,與二丫頭所述相符。
二丫頭瞪了一眼找她茬兒的婆子,道今天玉華仙在大街上被曹掌柜調戲時,十九親王為其解圍,弄得曹掌柜十分沒面子。
說不定,就是那曹掌柜懷恨在心,潛入程府,殺死了玉華仙。
一直輕搖折扇,安靜聽著的十九親王,聽到自己被二丫頭點名,立刻笑道:“本王見那個曹掌柜膽子比老鼠還小,就算再給他一百個膽子,本王相信他也不敢入程府殺人。”
十九親王說著,用扇子點指二丫頭:“倒是你,膽量不錯,也可能是你在殺了人之后,才假裝哭著沖出來。”
二丫頭急忙搖頭否認,道她沒有殺玉華仙的理由,瑞草也是以看白癡的眸光瞥了十九親王一眼,頓時被眼尖的十九親王逮到。
“怎么,瑞草亭長不同意本王的這個推測?”
“你這不是推測,是胡說八道。”
瑞草說完,一把抓住二丫頭麻桿兒一般的手腕,將她的雙手展示給大家看。
“女子力小,皮膚嬌嫩,想要勒死人,雙手定會留下勒痕。”
說著,瑞草又掀起二丫頭的雙袖:“若是兇手像她這般力薄的人,在加害被害人時,定會遭到對方拼命反抗,兇手的手臂不會一點兒傷痕都沒有。還有,兇手若是不能以力量壓制玉華仙,犯罪現場一定會因為反抗扭打變得十分混亂。而將人偽裝自殺吊起再重新整理案發現場,需要很長的時間,也須要很大力氣,二丫頭不符合條件。”
從玉華仙哭著跑回院子,到柳輕煙發現她的尸體,中間間隔時間非常短,大約不到一袋煙的時間。
所以根據瑞草的敘述,像二丫頭這樣嬌小瘦弱的女子,想要勒死玉華仙,再將她吊起偽裝自殺,然后又打掃現場,恐怕來不及。
二丫頭聽到瑞草的話,立刻朝十九親王高高揚起下巴,十九親王覺得二丫頭這丫頭十分有趣兒,問她要不要來他的府上當下人?
二丫頭頓時雙眼一亮,問十九親王府上的工錢高不高?
十九親王哈哈大笑,道肯定不比程府差,二丫頭立刻點頭,道要跟著十九親王去上京城。
程元祥見二丫頭完全忘記了他這個老東家就在旁邊,忍不住瞪了二丫頭一眼,但興高采烈的二丫頭已經站在十九親王的身側,挺著小胸脯,一副不將程元祥看在眼中的高傲樣子。
指認二丫頭的婆子可不管二丫頭飛有沒有飛上高枝兒,聽到瑞草言殺害玉華仙的兇手不可能是女人,立刻道她也是女子,所以她應該也沒有嫌疑。
眾人見壯實得好似一頭奶牛的婆子,覺得她若是被排除在外,在場的所有人應該都沒有嫌疑。
從玉華仙被殺到尸體被發現的時間非常短,可知行兇之人,極有可能就是這程府之人。
聯想到木憶榮與瑞草昨夜險些葬身火海的事情來看,這程府里面,十有八九有個腦子聰慧,手段殘忍,且做事兒十分縝密的殺人犯。
只是,詢問了程府的所有下人,皆對玉華仙的死是一問三不知。
木憶榮仔細的觀察了所有人臉上的表情,并未發現有任何異常之處,核對了所有下人當時的行蹤,也沒有任何漏洞。
殺害玉華仙的兇手瞧準了程夫人與玉華仙爭吵的這個時機,果斷將其殺死,偽裝成自殺。
兇手可能計劃有一段時間了,但從其出手果斷這方面來看,此人心狠手辣,懂得抓住稍縱即逝的機會,不好對付。
只是,此人殺害玉華仙的目的為何?
難道,真的如沈亮亮猜測的那般,乃是玉華仙雇人殺害了鶴鳴道長。然后此人擔心玉華仙在十九親王和大理寺官差面前走漏風聲,所以痛下殺手,以除后患?
還是,當中另外有什么不被人知的秘密?
程府所有被問話的人離去后,木憶榮坐在玉華仙尸體被吊起的那根房梁下方,仰頭望著上方,不知在想什么?
程元祥去了衙門,詢問驗尸結果,而出了這樣的事情,刑部尚書柳師承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也不知道被藍田縣哪家富戶請去喝酒了。
柳輕煙想要上前同木憶榮說些什么,卻被十九親王一把拉住。
瞥了一眼木憶榮的十九親王,告訴柳輕煙木憶榮在思考時,不喜歡被人打擾。還有,女子勇敢直率的表達自己的感情很好,但是把男人逼得太緊了,他們就會逃跑。
柳輕煙看向在屋中四處查看的瑞草,咬著下唇表示她只在一旁安靜的待著,不去打擾木憶榮。
“隔岸觀柳,你又怎能看清那垂垂綠絲絳。還是等以后,與他零距離交心吧!”
柳輕煙看向總是不知在高興什么的十九親王:“王爺不為玉華仙這位紅顏知己逝去而感到悲傷嗎?”
當十九親王說了那句“人生自古誰無死”時,柳輕煙又想起了那句“哪個拉屎不用紙”,頓感心情沒那么糟糕了。
柳輕煙最后看了一眼深入沉思的木憶榮,便與十九親王去逛藍田縣集市去了。
走出門的十九親王,看著柳輕煙臉上的笑容,用扇子敲了一下柳輕煙的肩頭:“就是要對自己有自信才對。”
柳輕煙對自己有自信,但是對木憶榮沒有自信。不過沒有關系,她便宜得來的尚書老爹說了,她家有了后盾之后,木憶榮早晚是她的囊中物。
只是,不要太著急就好!
程府玉華仙屋內,瑞草在只余她與木憶榮的安靜屋子中,轉了一圈又一圈,并沒有發現什么可疑之處,只是站在桌子旁,盯著書桌上的一張紙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