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憶榮的嘴角有一絲傻笑,道他才不舍得吃這么可愛的瑞草,這話令瑞草起了一身的鳥皮疙瘩!
“別以為我變回一只鳥,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木憶榮不管瞪著眼睛的山雀瑞草發出的警告,小心翼翼的捧著瑞草,仿若捧著什么易碎的稀世珍寶一般,朝下游走去。
木憶榮腳步虛浮踉蹌,但是將山雀瑞草護得很好,道他不會對一只鳥做什么,反正不管瑞草是人是鳥,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瑞草想起初與木憶榮見面之時,木憶榮給她的感覺像是一匹孤冷的狼和狡猾狐貍的結合體,而如今,木憶榮完全變成了一頭色狼。
令人難以相信,木憶榮的嘴里,竟然會說出這般撩人的輕浮話語!
瑞草感覺木憶榮變了很多,亦或是,他原本就是這種多重性子的人?
木憶榮笑對瑞草道:“你不也變了很多,懂得關心別人。最后竟還變成了一只鳥,真是出人意料!”
“我變成了一只鳥,你就不害怕嗎?”
木憶榮表情有些輕浮不太正經的笑著打量了山雀瑞草一圈,反問她:“我怕什么?怕你那鳥喙啄我?”
瑞草變成了一只鳥,說明她是妖,她好像還未見過不害怕妖類的人類。
嗯四處追尋妖精的青劍客韓湘子不算,雖然他嘴上時時刻刻表示自己戀慕妖精,但若真有妖精站在他面前,也不知他會是個什么情景!
方才瑞草替木憶榮擋了一刀,可把木憶榮給嚇壞了,若是瑞草是個普通人類,他現在就在為瑞草收尸。所以他心內十分慶幸瑞草她并不是一個人!
只是,剛才瑞草的肚子破了一個大洞,變成鳥之后,身上似乎并沒有傷,木憶榮忍不住擔心的問了一句:“你還好嗎?”
山雀瑞草現在很困,春困秋乏夏打盹這三個狀況好似全都壓在了她身上,這是體內能量過于短缺的現象。
不過,她死不了!
聽到瑞草并無性命之憂,木憶榮又問她變成這樣,要多久以后才能恢復?”
若是,瑞草此時在泰山之上,只要躺在自己的洞府當中,身體大概一兩天就能恢復最佳狀態。
可她現在距離泰山十萬八千里,人類地界又極少又靈氣充足之地,且她這一次傷得不輕,若想體內有足夠的能量維持人形,恐怕要些時間。
木憶榮現在終于知道瑞草從前為何老是要斷后了,問她是不是想著遇到危險,就化身成為一只鳥飛走。山雀瑞草給了木憶榮一個你才明白的眼神兒,讓他自己慢慢領會,木憶榮抱歉的笑了笑,但表示,若是他剛才先走了,就不能發現瑞草的真實身份了!
“知道你這個秘密的,就只有我一個人吧?”
山雀瑞草沒理會木憶榮莫名其妙的沾沾自喜,而渾身是傷,但是心情很好的木憶榮,笑著嗔怪瑞草太小心了,應該早點兒告訴他,反正他也不會因為她是只鳥就嫌棄她。
順流而下的返還途中,木憶榮顯得十分興奮,喋喋不休,有時還語無倫次,胡說八道,瑞草知道,他這是在經歷避免自己困睡過去。
只是,山雀瑞草一開始還能有問必答,與木憶榮拌嘴,但漸漸,她也開始困倦起來,瞌睡連連,小腦袋一點一點的不斷撞在木憶榮溫暖的手心上。
眼皮不斷打架的木憶榮,伸手戳了一下山雀瑞草的小腦袋:“你先別睡,你再最后回答我一個問題。你,下蛋嗎?”
額這是個令瑞草一下子就清醒過來的問題!
木憶榮被自己逗笑了,也精神了很多,讓瑞草不要在意他的玩笑,道他若是他不說一些提神兒的話,可能就會一頭扎進河里,或是栽倒在樹林邊,然后被野獸將他拖走,把他們一人一鳥全都吞下肚。
山雀瑞草表示理解木憶榮的想法,每當木憶榮走著走著閉上眼睛,它就用小小的鳥喙,輕輕的啄木憶榮手心兩下,木憶榮就會立刻有了精神,微笑著撫摸它的小腦袋和脊背。
就這樣,一人一鳥,相互扶持著彼此,終于走回到了灞河下游那個采冰點兒。
當候在河岸邊的所有人,看到好似血葫蘆一般的木憶榮,小心翼翼的捧著一只鳥,笑著從河上游方向走下來時,別提感覺這畫面有多么詭異了!
侯虎與侯猴,帶著驗完莊家女尸體的仵作老李,正在與搜尋完下游無果,并未發現沈頭兒尸體的縣令程元祥商議,要不要去上游查看遲遲未歸的木憶榮與瑞草二人,結果就看到了眼前這幅恐怖畫面。
“頭兒。”
幾人驚恐的叫出聲,全都一下子沖到木憶榮近前,木憶榮將自己手中的山雀瑞草伸向前,說了一句“照顧好她”,便兩眼一黑,暈倒在地上。
雖然,木憶榮昏倒之前最后說的話是叮嚀侯虎等人照顧好山雀瑞草,但是他在昏倒那一刻,便雙手合在一起,好似一個堅固鳥籠一般,牢牢將山雀瑞草保護在里面,其他人想要令他的手指放松下來,但是他雙手就像是灌了鉛一般,侯虎試了半天,也未能掰開。
不過,見那山雀鳥兒在木憶榮手中仿若睡著了一般十分安詳,并未受到擠壓的樣子,侯虎等人便也不管了,將木憶榮放在拉冰的板車上,急急忙忙拉回藍田縣城,回到縣令府。
早先因為天氣炎熱而先回到程府的十九親王,聽到木憶榮受傷,不以為意的搖著扇子走進屋。他以為,木憶榮就和上次在臨潼縣遇到截殺時一樣,完全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但是,當他看到渾身是血,好似死了一般躺在床上的木憶榮時,一腳踢開跪在床邊的縣令程元祥,沖到床邊,瞪大雙眼,顫抖的朝昏迷不醒的木憶榮伸出手:“怎么怎么回事兒?這是發生什么了事情?”
同樣得到消息的柳輕煙,晚一步沖進門內時,看到木憶榮好似死了一般,渾身是血的倒在床榻上昏迷不醒,一下子就撲到木憶榮的身上,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