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憶榮與十九親王說了一句玩笑話,十九親王卻是微微一怔,不過也只是轉瞬一間,他便用扇子敲在木憶榮的胸口上,險些將趴在上面的山雀瑞草震飛。
“你這家伙還真是沒良心,若不是本王連夜命人回京取來百年人參幫你恢復,你能這么快就醒來。快把吃進肚子里面的人參湯,給本王吐出來。”
昨日下午,木憶榮被抬回縣令府,十九親王就立刻命人回上京城他的王府去取補血的滋補品。
十九親王的一名侍衛親自回去,快馬加鞭,取了東西片刻未歇,換了一匹馬,又匆匆趕回。
下馬時,侍衛雙腿都站不穩了,一頭栽倒在地上。
人參被燉成湯之后,柳輕煙立刻給木憶榮灌下了三大碗,可惜當時木憶榮昏迷不醒,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木憶榮將山雀瑞草從新放到掌心上,然后翻身而起,坐在床榻上仰頭笑看十九親王:“感謝你的人參。破了案子以后,我請你喝酒。”
十九親王道了一句“算你有良心”,然后上下打量木憶榮:“你現在,真的沒有問題了?”
木憶榮點頭,表示他身上的傷雖然還很痛,但是精神還不錯。
十九親王笑著用扇子戳了一下木憶榮的身體:“本王還真是羨慕你這結實的身體。”
十九親王曖昧的調笑一下,忽的話鋒一轉:“你怎么一點兒都不擔心你那個表妹女亭長。本王還以為,你一醒來,就會哭著找她。”
“我又不是小孩子找娘親,哭什么。她沒事兒,只是被我安排了任務,現在人不在藍田縣。”
“你舍得讓她離開?”
十九親王又開始不正經,木憶榮挑眉:“你一會兒撮合我和柳輕煙,一會兒又拿我和瑞草開玩笑,是想怎樣,當一根兒攪屎棍嗎?”
“憶榮,本王太縱容你了。”
“是啊!你可慣著我了。”
十九親王想起從前自己捉弄木憶榮的事情,不禁笑出聲,然后狀似無意的又問道:“不過話說回來,你到底派瑞草亭長去哪里了?”
“秘密。”
“你竟然不告訴本王,你還真是膽子肥了!”
十九親王說著,用扇子戳木憶榮的肩頭,但戳了沒幾下,忽的一挑眉:“你這家伙,該不是就連我也防著吧?”
木憶榮面無表情的回道:“不是。只是我也不知道她現在身在何處,何時會回來。”
十九親王雖然不相信木憶榮不知道瑞草去了哪里,但沒再追問,用扇子指著木憶榮手中的山雀瑞草:“它又是怎么回事兒?”
“在上游查案時撿的。說不定它目擊了莊家女是如何掉進河里面淹死的!”
十九親王覺得木憶榮的腦袋可能被毒蝎殺壞了,竟然比他還能胡扯,笑著問木憶榮接下來是不是要撬開這只山雀的嘴?
木憶榮將手放在眼前,撫摸山雀瑞草的腦袋,笑得十分溫柔:“小家伙兒,你告訴我,莊家女是如何掉進河里面的?”
山雀瑞草此時若是開口,估計能把十九親王嚇死,她用鳥喙啄了木憶榮掌心一下,讓他不要把她暴露了。
十九親王看著與一只山雀說話木憶榮,詫異的搖了搖頭,這可不像是他所認識的那個木憶榮。
不成,這家伙的腦袋,可能真的被那些叫做毒蝎的殺壞了?
又或許,是因為這家伙對毛茸茸的萌寵完全沒有抵抗力,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種令人十分另外的模樣吧?
十九親王還記得,他從前府上養了不少毛茸茸小動物,木憶榮每一次到他府上做客時,都會與那些小動物逗弄玩樂一番。
可見他,真的無法抗拒這種毛茸茸,萌噠噠的小動物!
不過,瞅著一只肥嘟嘟的小山雀一直傻笑,這應該是病吧!
“你打算,如何行動?”
十九親王問這話時,山雀瑞草感到木憶榮看自己的眼神兒肉麻到令她掉毛,忍不住抖了一下。
姓木的這家伙,絕對是在打她的主意!
果不其然,木憶榮將十九親王支到外室,讓他守著不讓任何人進來打擾他。
然后告訴山雀瑞草,他要學那臨潼縣劉景山裝昏迷,派完全不會引人注意的山雀瑞草出去打探消息。
山雀瑞草在心里把木憶榮從頭到腳問候了一遍,想說她現在的身體情況,飛出去還不得被野貓給叼走了。
木憶榮撫摸山雀瑞草的腦袋:“你一個人,可以嗎?”
應該問她一只鳥,可以嗎?
“可以”,山雀瑞草點頭,因為木憶榮的撫摸太舒服了,她在不知不覺中就忍不住的點了點頭。
“那你要小心。小心房上的貓兒,小心地上的頑童,還要小心天上的老鷹。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木憶榮要是同山雀瑞草一起出去,那這個裝病的計劃還有什么意義!
最終,木憶榮走到窗口,好似放飛信鴿一般將山雀瑞草放飛。
山雀瑞草一飛沖天,撲扇著小翅膀,于白云朵朵的蔚藍天空之上,化作一個黑點兒,不見了蹤影。
守在門口的十九親王走進內室,表情復雜的盯著木憶榮:“你方才,是在和那只鳥說話?”
木憶榮沒有說話,只是神秘的一笑,十九親王可以肯定,木憶榮的腦袋絕對不正常,要給他找大夫來看看。
木憶榮道十九親王才腦子不正常,他正在裝病,喚來大夫幫他診治,那豈不是露餡兒了。
晚飯時,外出忙碌了一天的所有人都回來了,聚在木憶榮的屋子內,向十九親王做匯報。
柳輕煙最先奔到床邊探望木憶榮,見他還未蘇醒,擔心的問十九親王,要不要再請大夫來為木憶榮診治一下?
十九親王一臉淡定的搖著扇子,要柳輕煙不要擔心,木憶榮流了那么多血,哪里可能一下子就醒轉。
不過木憶榮底子好,依他看,明天一大早就能醒來了,讓她不要擔心,還是先把她今天出去調查的結果匯報一下。
柳輕煙被引離開了床邊,但坐在外室,她仍舊忍不住朝內望。
躺在床上的木憶榮如坐針氈,心里面十分佩服之前一直裝病不起的劉景山,還真是有毅力。
木憶榮的忍耐在片刻后瀕臨極限,因為十九親王竟然命人將晚飯擺在屋內用,木憶榮幾乎拼盡全力在控制他的肚子不發出叫聲,暗罵十九親王這個豬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