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憶榮擔心瑞草會突然體力不濟,在眾人面前上演大變活鳥,他可是萬分不希望大理寺女亭長乃是一只妖的消息被傳揚出去,這肯定會造成不小的轟動,無論是對他們木家,還是對瑞草本人,都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兒,必然會招惹來不少的麻煩,說不定會造成怎樣無法挽回的后果。
瑞草見木憶榮一臉擔心的看著她,立刻示意他專心迎敵,不要擔心她,她會照看好沈頭兒夫婦。
與霧豹妖一役,瑞草有所感悟,心境提高了不少,體內的能量也恢復了一半兒。
不要說就眼前錢串子這幾個香蕉芭樂,就算之前害得她身負重傷的毒蝎殺手幫出現,她踢飛幾個也是完全不成問題。
正如瑞草所預想的那般,錢串子這些人根本不堪一擊,不一會兒就被木憶榮打得哭爹喊娘,跪地求饒。只有錢串子一個人還目露兇光,直立站著,死死盯著沈頭兒。
上京城的“閑子”很多,木憶榮見識不少,錢串子在其中也算是個中好手。可惜這樣的人不務正業,整日里只想著走捷徑發大財,爭強好斗。
“你身手不錯,不如去衙門里面做個捕快,總好過現在。”
木憶榮勸錢串子走正道,棄暗投明,謀一個好的差事兒做。
錢串子卻是不屑的冷笑一聲:“侍郎大人,您這話說著好聽,但要知,真正魚肉鄉里正是那些有錢有勢之輩,視人命如草芥。而這世間最不公平,最陰暗的地方就是官府衙門。侍郎大人沒有聽過那么一句話嗎,叫做‘衙門口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小的若是進了衙門,也是去充當那些官老爺欺壓百姓的爪牙而已。”
木憶榮不知道錢串子經歷過什么,才會對官府衙門生出這般的誤解和排斥:“若是你有當捕快的想法,可以跟著我去大理寺做一名問事兒。”
木憶榮一向有容人之量,且求賢若渴,尤其偵辦這一回的冰鑒藏尸案,大理寺數名問事官出師未捷身先死,正是需要補充人手的時候。
錢串子將目光投在木憶榮白凈的臉上,凝視了許久,驀地笑了:“感謝侍郎大人抬愛,但恐怕小的這山豬肚子,吃不了細糠。”
說完,雙手斧頭打著旋兒朝帶來的手下一揮:“小的們,咱們技不如人,今天這活兒砸了。都給老子好好的長長記性,勤練本事兒,省得以后自己手中的飯碗都被人給砸光了。”
錢串子雙手揮動手中斧頭,呼喝著帶著手下的人,踏著田埂離去。
木憶榮看著錢串子的背影:“若是你想通了,隨時來上京城,大理寺問事一職,有你的位置。”
錢串子未回頭,朝空中揮了揮他手中的短柄斧頭:“感謝木侍郎厚愛,咱們后會無期。”
沈頭兒湊到木憶榮近前,一臉擔心的表示他了解錢串子的性子,不可能就這么輕易放棄,一定是帶人埋伏在回去路上,等著偷襲他們。
最好現在就把他們都抓起來,正好審問一下,是誰派他們來找麻煩。
錢串子這個人木憶榮不是很了解,但是覺得這年輕人身手不錯,身上有股傲氣兒,似乎對很多事情看得十分透徹,與一般的地痞流氓不同,這樣的人若是肯去當捕快,肯定是個抓賊的好手兒。
瑞草對錢串子沒有什么想法,只要對方不跑來挑釁礙事兒,就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經過錢串子這些地痞流氓一鬧,木憶榮越加擔心沈頭兒的安全,雖然不知錢串子等人會不會埋伏在回去的路上,但他們一行人極有可能還會遇到其他的危險。
為今之計,就是加快腳程,盡快回到藍田縣內。
畢竟這荒無人煙的荒郊野地,是最好不過殺人埋尸的場所。
從新恢復人身的瑞草精神飽滿,她讓木憶榮放心,有她在,定能保護沈頭兒安全無虞,平安回到藍田縣城。
木憶榮最是喜歡瑞草眼中的自信,十分張揚,張揚得令人安心。
他微微一笑,伸手刮了一下瑞草的瓊鼻:“我說過了,我還沒弱到需要你保護的地步。”
憂心忡忡的沈頭兒見木憶榮竟然公費戀愛,不禁為他的前途越加擔憂,正欲開口提醒木憶榮二人此地不宜久留之時,被瑞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瑞草死死抓著沈頭兒的手臂:“一會兒,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都跟緊我,寸步不離。”
沈頭兒立刻點頭,剛才他可是親眼看到這位大理寺女亭長出手,輕輕一抬腿,就將鐵塔一般的結實壯漢一腳踢飛,不愧為燕周第一女差官。
瑞草扯著沈頭兒,沈頭兒牽著他媳婦兒沈家婦,三人跟在開路的木憶榮身后,一路無話,快步往藍田縣城走回。
回城的路上,沈頭兒一直提心吊膽的左顧右盼,沈家婦也是憂心忡忡,膽戰心驚。
木憶榮同樣全神戒備,不敢掉以輕心,只有瑞草一個人,手中握著一個圓滾滾的小西瓜,說與木憶榮打賭,這顆西瓜雖然小,但肯定熟了。
木憶榮似乎被瑞草的這份兒輕松感染,問瑞草想要賭什么?
惶恐不安的沈頭兒,對不知是過分樂觀,還是實力強悍到極度自信的木憶榮與瑞草二人無語了。
不過還好,回去的一路上,并未再遇到任何的險阻。
木憶榮與瑞草帶著沈頭兒夫婦走進藍田縣衙門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得到消息的莊老漢,帶著一幫親戚朋友,怒氣沖沖的沖進衙門,揪住沈頭兒就是一陣拳打腳踢,嚷著要沈頭兒償命。
侯虎與侯猴二人,帶著大川等大理寺問事急忙上前勸阻,裝扮成男子的沈家婦頭上帽子在扭打中掉落,披頭散發的朝莊老漢哭喊道:“你女兒不是我家當家的殺的,不是他殺的。”
氣得胡須亂顫的莊老漢,顫巍巍的指著沈頭兒大罵:“你這孫子,有膽做沒膽承認,我家乖女兒不是你殺的,是誰殺?”
此時衙門已經擠滿了人,一身官衣的刑部尚書柳師承擠過人群,沖疾言厲色的莊老漢道:“官府衙門,豈容你等在此喧嘩造次,還不給本官都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