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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尾聲四

  瑞草將沈頭兒用玉華仙的梅花金箔花釵抵債的借據,拍在沈頭兒的面前,給他最后一次坦白從寬的機會。

  跪在沈頭兒身邊的沈家婦,在聽到瑞草講述乃是沈頭兒殺害了玉華仙之時,便一直驚疑不定的死死盯著沈頭兒。

  她與沈頭兒生活多年,對沈頭兒再了解不過,眼見他這般樣子,心里頓時涼了半截,伸出拳頭,一邊捶沈頭兒,一邊語帶哭腔的嗔罵:“你這個混蛋,不是說莊家女的死和你沒有關系嗎,這怎么又扯到了玉華仙姑身上。你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

  沈頭兒緊握雙拳,拄在地上,咬著牙,暗罵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他以為,大理寺沒有查到任何的證據,他只要回來澄清并沒有殺害莊家女這件事情,便萬事大吉了。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大理寺早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調查得一清二楚!

  侯虎與侯猴瞪著眼睛,催促沈頭兒不要做垂死掙扎,瑞草亭長在玉華仙尸體上發現金箔花釵不見了之后,就立刻讓他們去調查。

  只是,有些不知死活的家伙嘴太嚴,拖到現在才肯把東西交出來。

  沈頭兒聽到侯虎與侯猴兩兄弟的話,仍舊默不出聲,任憑自己老婆哭著捶打,腦袋都要扎進土地里面了。

  “你是不是覺得只要一直閉口不承認,就沒辦法證明是你從玉華仙頭上拿走了這支金箔花釵?”

  瑞草說完,也不等沈頭兒回答,就將金箔花釵的尾端伸向沈頭兒。

  “這支金箔花釵上面,刻了玉華仙的名字。再加上那張你簽字畫押,用金箔花釵抵債的字據,你可還有什么話說?”

  一旁旁聽的首飾鋪的老板,聽到瑞草提到梅花金箔花釵上面的刻字,立刻一拍大腿,連連點頭如搗蒜。

  “對、對、對。鶴鳴道長送給玉華仙這支花釵的時候,讓小店在上面刻上玉華仙的名字,當時哄得玉華仙姑十分開心。我怎么竟然一時就忘記了這件事情!”

  沈亮亮聞言,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悄悄往后退了兩步,微微偏頭,看向門口方向,似乎在向誰使眼色。

  瑞草背對著沈亮亮,并沒有發現沈亮亮的異常,看著被自己老婆不停捶打的沈頭兒,微微蹙眉。

  此時此刻,緊緊盯著眼前這對兒夫婦的瑞草,心中微微有所觸動。

  她是妖,不是人,不懂人類男女夫婦之間的感情,就連妖類之間的兩性感情,她也是模糊不清。

  她從修成人身之后,便一心求大道通天,從未想過為自己尋一個伴侶,朋友也結交的比較少。

  無牽無掛,才能更好的感悟大道,修成上仙。

  沈頭兒的一些事情,瑞草有所耳聞,沈頭兒原本并不好賭,也很疼愛自己的老婆和小孩,因此沈亮亮覺得他不錯,很上進,便提拔了他。

  但是,沈頭兒在有了錢之后,似乎嘗到了金錢的滋味兒,變得貪婪起來。

  然而,他支撐貪婪的方法卻是不走正道,天上掉餡餅的幻想著走偏門,通過賭博來達到一夜暴富的目的,滿足他的貪婪欲望。

  男人有錢就變壞,沈頭兒并不符合這句話,他想要賺更多錢的初衷,是希望能讓自己的妻兒過上更好的日子。

  然而,他在慢慢深陷賭博泥沼之中的過程時,一點點的忘記了初心。

  對金錢的渴望,延伸出對賭博贏的迫切希望,想要贏,化為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箍緊了他的脖子,迫使他不斷的向欲望低頭。

  沈頭兒出賣了自己的靈魂,去惡魔那里換來了銀兩,然后再用這些銀兩,又跑到賭桌上面去搏一把。

  等到輸得褲子都不剩之后,再去惡魔的面前出賣自己的良心和靈魂,換取銀兩,接著又輸在了賭桌之上。

  如此惡性循環,令沈頭兒債臺高筑,而他的良心和靈魂,卻是所剩無多了。

  欠債還錢,惡魔開始收割最后的靈魂!

  惡魔對沈頭兒說,我給你指一條明路,只要你幫我做一件兒事兒,你的債,我替你還,還能讓你妻兒過上富足無憂的日子。

  沒有了靈魂的沈頭兒就是一個空心木偶,絲毫沒有猶豫的就點頭應允,被惡魔牽著線被迫邁步。

  但他畢竟良知未泯,當知道要走上那條明路的代價是去傷害一條人命時,他還是猶豫了。

  只是,惡魔不會耐心等待,一方面用甜言蜜語,糖衣炮彈對沈頭兒進行誘惑;另一方面鼓動那些沈頭兒欠了外債的債主,對沈頭兒進行逼迫。

  看到自己家被砸得滿目狼藉,縮在一起的妻兒三人嚇得瑟瑟發抖,這堅定了沈頭兒放手一搏的決心。

  他下了人生最大的一場賭注,賭上了自己的性命,去收割了別人的性命!

  站在鶴鳴道長房屋門口的沈頭兒,躊躇了很久,天空輕輕落下的雪花,悄無聲息的在他肩頭堆砌,但他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的寒意,只覺得心里好似著了火,燒得他想要往外噴火。

  當妻兒驚恐的面孔,和被砸得一片狼藉的家在他面前閃現第數次之后,沈頭兒終于伸出了僵直且罪惡的手,敲響了門。

  “咚、咚、咚”,悠長的敲門聲,像是來自地獄的召喚。

  沈頭兒當時希望門內不會有任何的回應,這樣他就有理由,轉身離去。

  然而,門內傳出了牽引他命運的聲音!

  那聲音好似老樹皮一般干巴,聽上去像是妖怪不懷好意的召喚,然而,站在門外的他。才是那個不懷好意的人。

  就像是西方童話故事里面描述的那般,小紅帽給狼外婆開了門,鶴鳴道長給帶走他生命的死神開了門。

  沈頭兒不是江湖殺手,也不是皇親國戚家養的暗衛,甚至他就連敢殺雞的能耐都不如自己的老婆。

  沈頭兒的手沒辦法握刀捅進一個人的肚子,他從惡魔那里要來了劍南生燒酒,引好酒成性的鶴鳴道長走出家門。

  半夜酒醒,喉嚨正渴的鶴鳴道長,舔著干裂嘴唇,快速的披上他那件燙了金邊的道袍,跟著深夜來訪的死神走了。

  故事的后續很簡單,別有用心的沈頭兒將鶴鳴道長灌了一個酩酊大醉,然后將醉酒不醒的鶴鳴道長,搬在了結冰的河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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