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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劫鏢案下部二十八

  二皇子的劫鏢案,在上京城貴族圈里,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刑部尚書柳師承竟然不知道此事兒,也不知是在裝傻,還是消息閉塞?

  瑞草哪里知曉,柳師承忙著借宮筵的機會將柳輕煙塞進皇子府,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事情。

  眼見瑞草不回答自己的問題,也不知道在思量什么,柳師承立刻豎起眼睛,警告瑞草不管在打什么小九九都最好收起來,她一個孫猴子休想在他如來佛祖面前耍滑頭。若是再不老實交代,他可就要動大刑了。

  柳師承的威嚇一點兒都不像說假話,完全一副要吃了瑞草的模樣,想起之前他們幾次不太和諧的接觸,瑞草不禁思量,要不要將二皇子的劫鏢案全盤托出?

  “你個小丫頭,本官見你第一眼時兒,就知你不是個善類。勾搭好人家女兒去花樓、打傷皇子侍衛、還敢欺辱大將軍的兒子,真是膽大包天,不知廉恥。你是不是完全不知曉,什么是三從四德,相夫教子,一個女孩子家,不僅在外拋頭露面,還和窮兇極惡的兇徒打交道,真是不知‘死’字兒怎么寫。本官就知道,你這不知好歹的丫頭,早晚會闖出大禍。如今犯下這殺人罪行,還不老實交代,非得逼本官給你點兒顏色看看嗎?”

  柳師承真是抓住了教訓瑞草的機會,根本不等瑞草說話,就又繼續恐嚇:“你不要以為,有木府給你撐腰,你就能逃脫罪責。本官雖與木府有交,但絕對不會徇私枉法,一定會讓你這殺人兇手,認罪伏誅!”

  越說越激動的柳師承唾沫橫飛,口水都快要噴到距離他三米開外的瑞草臉上,大義凜然的姿態仿若消滅世間一切罪惡的正義使者!

  瑞草卻是聽得昏昏欲睡,心想柳師承平時審案也是這般不講證據,不做調查,就直接對著嫌疑犯學那唐僧念經,把對方念得受不了了,就會乖乖認罪嗎?

  “我說了,人不是我殺的。”

  瑞草仍舊只有這一句話,氣得柳師承暴跳如雷:“本官就知道,你這丫頭骨頭硬,不會輕易承認。”

  說完,朝身后站立的獄卒一招手:“用刑。”

  兩個膀大腰圓的獄卒立刻沖到瑞草的近前,將其雙臂一扭,就要對其用刑。

  就在這時,忽然有個守門獄卒匆匆走進來,湊近柳師承耳語了一番。

  柳師承瞇著的眼睛逐漸瞪大,起身叮囑獄卒將瑞草看好,便快步走了出去。

  不稍片刻,柳師承去而復返,臉上有著明顯的怒氣和不甘,一走進來,就劈頭蓋臉的喝罵瑞草。

  “你這不知羞恥的丫頭,什么時候又跟二皇子勾搭上了?算你走運,先到大牢里面呆著,等待三司會審。但你別以為,有了大理寺摻和進來,你就能逃脫罪責。”

  說完,眼珠子一轉,嘴角勾起一個陰森弧度,給獄卒使了一個眼色:“把她找兩個好鄰居做伴兒!”

  瑞草被兩個彪形獄卒扯著,拉到大牢深處的一間牢房里面,隨著“當”的一聲,鐵欄桿牢門緊閉,兩名獄卒揚長而去。

  瑞草站在鋪著稻草的四方監牢里面,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頭頂是斑駁潮濕的頂棚,后背是冰冷堅硬的石壁,左右前三面全是由三指粗鐵條制成的鐵柵欄,腦袋可以勉強伸出去,但是身子絕對過不去。

  不過,對于瑞草來說,想要從這里出去,再簡單不過了。

在牢房內轉了一圈兒的瑞草,想起方才柳師承說給她找了兩位有趣兒的鄰居,不禁好奇的望向她的右側。我愛  右手邊的牢房內,地上坐著一個人,衣衫襤褸,看上去年紀不太大,很像是一個乞丐。

  從前一向在山上野慣了的瑞草,被關進狹小的大牢里面,感覺十分的無聊。

  于是,她湊到鐵柵欄近前,對那個形似乞丐的年輕人問道:“喂,你犯了什么罪進來的?”

  以柳師承審案的樣子來看,他手中沒有冤假錯案都怪了,眼前這乞丐模樣的少年,怎么看怎么像是被抓來替別人頂罪的。

  頭發搟氈的少年,坐在地上歪過頭,一雙燦燦生輝的雙眸看著瑞草:“我叫饅頭,是因為想要吃饅頭,而被抓進來了這里。”

  偷兩個饅頭就被抓進刑部大牢,這理由未免也太扯淡了,瑞草狐疑的探究著搟氈少年臉上的表情。

  少年伸手理了理他搟氈的頭發,似回憶起什么美好的事情,嘴角微微彎起一個弧度。

  “餓了太長的時間,我覺得我快死了,就想在臨死前吃一口饅頭,于是我去了里長家。”

  搟氈少年饅頭的雙眼中,閃過燦爛的向往憧憬,贊嘆里長的家真大,床很舒服,食物也很豐富,做里長家的小孩,一定從來不會為吃穿犯愁,真是幸福啊!

  然而,他潛入里長家,只不過是為了偷吃了一個饅頭而已。結果吝嗇的里長就命家仆打斷了他的右腿。

  憑什么,他一出生就要餓肚子,而里長家的糧食多到吃不完,就不肯分他一個饅頭,還狠心的打斷了他一條腿。

  生而為人,大家都該是一樣的才對!

  但這世間就是如此的不公平,那么他也不必遵循什么狗屁公平。

  里長既然打斷了他的腿,那么,他就要十倍奉還。

  搟氈少年饅頭說到這里,忽然一臉猙獰的嘿嘿笑了起來:“捕獸夾是個好東西,里長的右腿斷了,他媳婦兒、女兒和兒子的右腿也都斷了,家仆的腿也斷了,就連他們府上的牛腿也斷了。只是里長那個家伙,一下子就猜出來是我干的,他又命人打斷了我的左腿。”

  坐在地上的搟氈少年饅頭,他的雙腿蓋在衣服上面,但仔細看,能看出確實有一些異常,似乎無法站立。

  搟氈少年不管瑞草打量的目光,繼續自說自話,道即使不是他弄斷了里長的腿,里長也會把這筆賬算在他身上。

  因為什么?

  因為,有錢無罪,無錢有罪!

  他唯一的罪,就是“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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