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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搶奪了關隴子弟的氣運

  看了日出,隨即就出發了。

  今日將會去探訪幾處景點,距離道觀都不遠。

  高陽被丹陽拉進了貴婦人里,看著一陣嬉笑,竟然沒啥疏離。

  果然,女人天生就會做戲。

  賈平安一直在李治的側后方,身邊是李敬業。

  李敬業看著精神抖擻,和那些萎靡不振的同袍截然不同。

  “蚊子好多,昨夜好些人被叮咬的沒法歇息,輪換后只能干瞪眼……我卻不怕,咬就咬唄,反正我血多,蚊子吸不完。”

  果然,憨人有憨福。

  賈平安昨夜也深受蚊蟲的襲擾,高陽卻未卜先知的敲門,竟然只穿著睡衣,給了他一點香,說是點燃了就沒蚊子。

  賈平安當時上身赤果,高陽在那六塊腹肌上多看了許久。

  “英國公為何打你?”

  高麗出使歸來后,據聞李敬業被老李毒打了一頓,賈平安一直沒問原因。

  李敬業嘆息一聲,“我把家里的東西全給閹了,阿翁問,我說閹割的更美味。”

  這個……

  當初賈平安請老李主刀閹割了家中的小豕,隨后這些豕長大后一一宰殺了,那味道不提,引得長安許多人跟風養豕,順帶閹割技術也在不斷擴散中。

  李敬業吃的最多,自然垂涎欲滴,試驗一番有啥?

  “也沒什么大錯吧。”

  老李為此毒打了孫兒一頓,有些家暴的嫌疑啊!

  李敬業再度嘆息,委屈的道:“我順手把阿翁準備配種的戰馬也割了。”

  賈平安:“……”

  為啥沒捶死你呢?

  賈平安想到李勣下衙回家,看到自己心愛的配種寶馬在慘叫,一看下身血淋淋時的心態。若非是親生的,老李絕對會動刀。

  “老夫不與你這等小人為伍!”

  前方的重臣群里,許敬宗昂首出來,身后的柳奭在冷笑。

  “許公!”

  這等時候自然要給力支撐。

  許敬宗覺得自己豪橫到沒朋友但難免有些形單影只見賈平安招手,頓時覺得自己的人生還不算是完全成功。

  他和賈平安二人廝混在一起義憤填膺的道:“柳奭先前說什么太子聰慧可見皇后賢淑,老夫一聽就火了。”

  賈平安還得捧個哏“為啥?”

  這個哏捧的好,許敬宗的情緒剛好接上“太子又不是皇后生的也不是她養的,就算是聰慧,和皇后有何關系?老夫就見不得這等小人……”

  這話有些捅肺管子的嫌疑,柳奭竟然沒動手可見心胸還不錯。

  “柳奭還想動手老夫……”老許握拳,得意的道:“老夫當年在瓦崗時,為了保命也學過拳法刀法,就柳奭這樣的,老夫一拳一個。上次去青樓老夫便遇到了柳奭老夫出來時特地打聽了一番,說是早就走了。”

  許敬宗洋洋得意李敬業突然說道:“許公,你一次能叫幾個女人?”

  不是一個嗎?難道還能叫兩個?腰子受不了吧。

  許敬宗想裝個比就淡淡的道:“老夫時常叫兩個。”

  兩個……就老許的身體,賈平安判斷第二天會告假。

  許敬宗看了李敬業一眼“年輕人莫要囂張。”

  李敬業搖頭“我沒囂張。”

  許敬宗見他皺眉就怒道:“那你為何不屑?”

  李敬業很無辜,“我在算……”

  許敬宗:“……”

  李敬業良久嘆道:“最多的一次,我好像叫了五個女妓,回家被阿翁毒打了一頓。可見阿翁也羨慕我。”

  這娃遲早會被打死。

  許敬宗的老臉一下就紅了。

  賈平安干咳一聲,“此事吧……”

  “小賈你別說話。”

  “兄長你別說話。”

  許敬宗和李敬業不耐煩的撇開了他,開始嗶嗶自己曾經的輝煌。

  而賈平安這個童子雞沒資格摻和這個話題。

  出來游玩,許敬宗也算是徹底放松了,吹噓道:“當年老夫英俊瀟灑,曾引得無數娘子翹首以盼……”

  李敬業吹噓道:“若非是阿翁攔著,我家中怕是都安置不下了。”

  這二人的牛筆越吹越邪乎。

  丹陽和高陽手挽手的來了。

  許敬宗眼前一亮,馬上就裝作彬彬有禮的模樣,堪稱是衣冠禽獸。

  連李敬業都端著臉,假模假式的。

  “小賈。”

  丹陽和高陽無視了老許和李敬業,一左一右把賈師傅圍住了。

  “她們說前方有個能沐浴的地方,外人咱們不放心,小賈,你來為咱們把守。”

  兩個美艷的公主沐浴,只需想想那個畫面……

  許敬宗前幾日吃了賈師傅給的參片,此刻鼻血都差點噴了出來。

  李敬業的臉上燥熱,身體也燥熱。

  賈平安卻有些頭痛。

  高陽倒是好說,可丹陽卻是薛萬徹的娘子,這個有些膈應。

  他剛想婉拒,就見到那些關隴子弟中,有人踮腳在看著前方,然后又看看左右,甚至還回頭看了一眼。

  賈平安拍了李敬業一巴掌。

  李敬業懵,“兄長為何打我?”

  “手滑了。”

  那人已經回頭了,賈平安貼近了幾步。

  昨日那二人的對話不斷的被他分析著。

  ——我等子弟危矣,要出頭。

  關隴子弟……就像是黃鼠狼下崽,一窩不如一窩。在大一統之后,環境變了,那些子弟漸漸習慣了燈紅酒綠的奢靡生活,忘卻了祖輩的努力。

  要出頭……那日老鬼們把子弟叫出來,準備在大唐君臣的面前來一場匯演,誰知道被賈平安砸了鍋。

  他們不會想刺殺我吧?

  賈平安有些心虛。

  ——可穩靠?不可傷了皇帝!

  這說明他們有所行動,而且這個行動還帶著些風險性,弄不好會受傷,甚至是殞命。

  果然是好手段,不過天意如此……這便是我立功的好機會啊!

  賈平安低聲道:“許公,敬業,前面的風景不錯,去看看。”

  他們從左邊繞了過去。

  皇帝和重臣們都在一起,不時指點江山,激揚文字。

  賈平安滿腦子都是那件事,不時看看左右。

  許敬宗覺得他有些古怪,“小賈你怎地有些興奮?”

  老許果然觀察能力大有提高……

  賈平安笑道:“年輕就是精神好。”

  你想說老夫老了嗎?

  許敬宗剛想說話,賈平安一把拽住了他的手。

  “小賈你想作甚?”

  這里是個丁字口,左邊是山坡,右邊是一條小徑。前方有十余千牛衛在巡查,此刻他們剛過了那條小徑沒多久。

  賈平安回身看了一眼,只見那個門閥子弟面色潮紅,低聲和同伴說著些什么。

  那話兒來了。

  “我感覺不對。”

  賈平安很篤定的道:“前面有危險。”

  許敬宗笑道:“小賈你莫非還跟著太史令修道不成?這里是終南山,哪有什么危險?”

  話音未落,右邊的小徑那里傳來了輕微腳步聲,若非賈平安專注傾聽,怕是也聽不到。

  賈平安回頭,見那些子弟在往前涌,瞬間就想到了些什么。

  ——關隴下一代子弟不成器,加之李治也存心打壓,所以前途渺茫。這次老家伙們是來和皇帝商議,想達成一個有利于他們子弟的協議,可沒想到李治沒搭理。

  于是他們就啟用了一招……

  英雄救皇帝!

  所以才會提及什么別傷到了皇帝。

  可能讓他們如意?

  賈平安想起那天自己作詩一首后,那些老家伙陰冷的目光,就知曉自己只要堅持抱住皇帝和阿姐的大腿,就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那么就截胡了如何。

  賈平安喊道:“保護陛下!”

  他率先沖了出去。

  李敬業毫不猶豫的跟在后面。

  許敬宗楞了一下,但習慣性的跟著。

  三人沖了過去。

  君臣都愣住了。

  而后面那些關隴子弟一邊跑一邊想吐血。

  “是何事?”

  有人在喝問。

  王忠良站在李治的身前,忠心耿耿的左右看看,想找出刺客來。

  李治心驚,他知曉賈平安不會平白無故的喊什么保護陛下,那么他發現了什么?

  這個時候他竟然發現自己可信任的人不多。

  環顧左右,長孫無忌等人都只是驚訝,李勣看了這邊一眼,喊道:“保護陛下!”

  前方的千牛衛在回援。

  王忠良在踢打著隨行的內侍,讓他們擋在前方。

  可忠心耿耿的太少了,讓李治有些心冷。

  身邊人呢?

  他偏頭,武媚對他微微一笑,“妾身的拳腳……其實不差。”

  李治心中的陰冷被治愈了許多,他握住武媚的手,“朕的刀法是先帝親手教授……”

  右前方驀地沖出來一個東西,有人驚呼:“是野彘!”

  彘:豕。音:zhi。

  兩頭大野豬帶著一群豬崽子沖了出來。

  莫要輕視了野豬!

  劉徹的小名就是彘。他的老爹漢景帝當年寵愛賈姬,走到哪帶到哪。二人一起游上林苑,賈姬上茅廁,漢景帝也耐心的等待著。

  誰知道一頭野豬沖進了茅廁里,賈姬不禁高聲呼救。

  這野豬也算是逐臭之徒,可隨行的郅都卻不敢小覷,在漢景帝令人去救賈姬時選擇了拒絕。漢景帝大怒,就準備親自去救愛妃,依舊被郅都阻攔,引發了一段著名的話。

  ——亡一姬復一姬進,天下所少寧賈姬等乎?陛下縱自輕,奈宗廟太后何。

  天下的美女多的是,死掉一個再弄一個進宮就是了。可皇帝只有一個,怎能冒險?

  而這個賈姬并非浪得虛名之輩,她生了中山靖王劉勝,這劉勝大伙兒看著是否眼熟?

  沒錯,等到了漢末時,劉備劉皇叔便自稱是中山靖王劉勝的后代。

  李治突然握緊了武媚的手。

  武媚已經看出來了,低聲道:“若是沒有平安察覺,咱們這里正好被沖擊,而無人阻攔。”

  平安又立功了啊!

  武媚喊道:“小心些!”

  李治瞇眼看著長孫無忌,心中不知在轉些什么念頭。聽到她的喊話,不禁眼皮子跳了一下。

  賈平安本就是沖陣的悍將,身邊的李敬業更是勇猛過人,有他們二人在,那些野豕能有什么作為?

  至于許敬宗,不好意思,被李治忽略了。

  那些老鬼卻面色驟變,有人低聲道:“為何是他們去了?”

  是啊!

  一個老人把眼睛皺成了三角眼,陰狠的道:“原先策劃是讓咱們的子弟去救了皇帝,如此忠心耿耿,皇帝還好意思拒絕?可……事情泄密了?”

  “不,是賈平安提前發現了。”

  “讓他們快些上去,好歹也能搶些功勞。”

  “可……沒了!”

  “什么沒了?”

  前方,賈平安就像是斗牛士般的瀟灑側身,避開了野豬的沖擊,引得貴婦人們尖叫不已。

  “太灑脫了。”

  一個貴婦人雙手捧心,臉都紅了。

  賈平安沖著這邊露齒一笑,然后揮刀。

  裝比好像裝大了,這一刀沒能斬斷野豬的頭,但卻重創了它。賈平安再補一刀,野豬趴在地上掙扎著。

  李敬業顯得蠻力十足,一刀就剁掉了野豬的頭,回身見那些貴婦人沖著兄長尖叫,不禁納悶不已,“兄長,我一刀就剁掉了豕頭,你兩刀,她們為何沖著你尖叫?”

  賈平安淡淡的道:“看看我的臉,再看看你的臉。”

  李敬業看了看,“沒什么吧。”

  “我比你俊美。”

  李敬業:“……”

  他摸了一下自己滿是橫肉的臉,默默的提著刀過去。

  許敬宗本在后面,在兩頭大野豬被干掉后,就拔出刀來,大呼小叫。

  “看老夫斬殺了這些野豕!”

  可憐的小野豬們,在失去了大豬的保護后,頓時就茫然了,然后撒腿到處跑。

  賈平安注意了一個情況,這些野豬竟然不敢往來時路跑。

  這是動物的本能反應,說明那條路上有讓它們懼怕的東西。

  賈平安此刻敢打賭,這便是個徹頭徹尾的局。

  英雄救皇帝的局!

  小豕們到處跑,那些姍姍來遲的門閥子弟面面相覷,心中空蕩蕩的,倍感失落。

  說好的當英雄呢?

  現在英雄成了賈平安,而我們卻成了背景板。

  這是何等的臥槽!

  那些老鬼面色難看,等皇帝看過來時,又得馬上切換成憂心忡忡的模樣,一時間演技亂飛。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有女人喊道:“咱們都在看風景,就小賈發現了異常,可見他時時刻刻都在想著保護皇帝,這樣的小賈不重用該重用誰?”

  高陽的呼喊堪稱是‘振聾發聵’。

  賈師傅想捂臉,心想你就算是要為我說話,婉轉些行不行?說什么這樣的小賈不重用該重用誰,很羞恥啊!

  李治微笑道:“諸卿悍勇,忠心耿耿,朕心甚慰。這些野豕便烤了,君臣共享。”

  賈平安敢打賭,李治絕對察覺到了些不對勁的地方,比如說他看向那些老鬼的目光中就多了些玩味。

  “陛下,先前武陽伯沖過去時,那些關隴子弟緊跟其后。”沈丘帶來了最新分析,“像是有所準備。”

  李治含笑。

  先是為子弟們求仕途,可他們的子弟門蔭的不少,尤不知足,恨不能家中人全是官身。可他并未答應,于是這些人便準備了一次巧遇,準備讓他們的子弟來一次救駕。

  有趣!

  可惜被賈平安搶先了。

  晚些,兩頭野豬被洗剝干凈,隨行的廚子開始烤制。

  賈平安只是看看,就覺得不好吃。

  王忠良悄然而來,“武昭儀尋你。”

  這是覺著我的反應太快了吧?

  賈平安一邊準備忽悠,一邊過去。

  李治在邊上和宰相們說話,神色輕松。

  武媚就站在樹下,身后周山象抱著李弘,也不怕中邪什么的。

  “你如何發現了那些野豕?”武媚問道,同時看了李治那邊一眼。

  這是李治的疑惑。

  沒有擔當的男人,連問話都要委托自己的女人來進行。

  賈平安早就想好了答案,“臣當時正在觀察左右,查看異常。左側是山包,容易隱藏刺客,臣就觀察的仔細了些,恰好聽到了右側路口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

  我只是來度假的,可卻自發的承擔起了保護陛下的職責,這等責任心還有誰?

  武媚點頭,“后來呢?”

  后來當然是奪了那些關隴子弟的氣運!

  “后來臣便往前觀察,千牛備身李敬業和禮部尚書許敬宗也自發跟隨臣去查探,就遇到了那群野豕。”

  立功不忘拉扯兄弟,這人品沒話說。

  瞬間,一個責任心滿滿,人品滿滿的年輕人形象就躍然而生。

  武媚低聲道:“你覺得是誰干的?”

  果然是阿姐!

  “阿姐英明。”

  賈平安先拍個馬屁,武媚的眼睛笑的微微彎曲。

  “此事我以為是設計的。”

  “為何?”武媚雖然憑著敏銳的直覺察覺到了不對勁,但卻沒能分析出事情的本質來。

  “阿姐,那些野豕沖出來,這里是丁字路口,它們的右側是十余千牛衛,都提著橫刀;左側是上百人,人多勢眾,正常的野豕遇到這等局面,定然會掉頭就跑……”

  后世那些野豬在遭遇大批人后,徑直就往沒人的地方跑。這個是本能。

  武媚瞇眼,“你是說……來路有人在逼著它們沖過來?”

  阿姐英明……

  “阿姐英明,我都還沒想到,阿姐竟然便先猜到了。”

  這個馬屁之拙劣,連邵鵬都聽不下去了。

  無恥!

  可武媚卻笑得很是開心,“晚些讓他們給你些烤肉。”

  烤野豬肉能吃?

  而且現在的手藝,沒有那些重料來掩蓋野豬肉的腥膻味,怎么吃?

  野豬肉堅硬,烤來吃嚼的動?

  賈平安本想拒絕,可一看阿姐的模樣,就知曉避無可避。

  晚些李治回來。

  “平安說他一直在盯著左右,聽到了右側的腳步聲,就搶了上去。”武媚低聲說著,“另外,他說這是故意得。野豕沖出來發現兩側都有許多人,按理該轉身就跑,可它們卻寧可送死也不回去,可見身后有人在逼迫它們。”

  “明白了。”

  李治和武媚都是從政治的角度來分析了此事,而賈平安從常理推斷出了事出有因,這便補足了證據。

  “那些人……可恥!”

周一啊,例行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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