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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你可知我是如何的想你

  賈平安看看寢宮,發現裝飾好像更精美了。

  而且內侍和宮女也多了不少。

  這個……

  宮中的嬪妃都有份例,每個等級的嬪妃該有宮人多少,裝飾如何,甚至每日的餐飲多少都有規定。

  可阿姐還是昭儀,竟然就多了許多人手。

  看樣子是成了李治倚重的助手。

  “恭喜阿姐。”

  武媚笑吟吟的道:“你倒是眼尖。”

  她淡淡的道:“此事無需大張旗鼓。”

  后世有人說武媚就是靠著姿色上位,那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若是論姿色,武媚在宮中進不了前五名,她的年歲也不小了,哪里來的優勢?

  而且武媚的身后并無靠山,無法給李治提供幫助,那么她靠什么上位?

  能力!

  以及身份!

  能力不消說,武媚的手段連賈平安都不敢去嘗試。

  而身份,武媚并非世家門閥的背景正好契合了李治打壓世家的思路,于是二人就成了一對政治上的伴侶。

  “你此次回來……”武媚的眼中閃過厲色,“人做事要有分寸,該退讓便退讓,但有些事卻要跋扈些才行。你回來了,就該告訴許多人。”

  小老弟,去搞事吧!

  賈平安干笑著。

  我已經搞完了!

  一個內侍從外面過來,見到賈平安后先是一笑,然后說道:“昭儀,武陽伯先前帶人闖入了刑部,打傷兩人。”

  收拾他吧。

  武媚驚訝的看著賈平安,“干得好!”

  “一般一般。”賈平安謙遜的道:“我只是仗著阿姐罷了。”

  “以前我們都艱難。”武媚長眉微微一動,“如今我也能為你遮蔽些了。”

  她看著賈平安,眸色溫柔,“你可去看看衛無雙,還有蘇荷。”

  長腿妹子……娃娃臉!

  賈平安心中火熱。

  等他走后,王忠良急匆匆的來了。

  “昭儀,皇后那邊說外男不好進宮。陛下讓你……”

  “讓我什么?”武媚冷冷的道:“她的舅舅就能進宮,平安為何不能?”

  我也不知道啊……王忠良干笑道:“那畢竟是親舅舅。”

  武媚淡淡的道:“我認為他是阿弟,那么他就是!”

  王忠良回去復命,周山象低聲道:“昭儀,和陛下頂撞畢竟不好。”

  武媚回身,“平安為我殺人!”

  這一刻,她的眸中全是威嚴。

  賈平安被內侍帶著去了蔣涵處。

  “尋衛無雙?”

  宮人沖著里面喊:“無雙,武陽伯來尋你。”

  正在蔣涵那里做事的衛無雙愕然,“他竟然回來了?”

  這里是宮正的值房,一般人不敢來傳八卦,所以她還不知道賈師傅歸來的消息。

  蔣涵也楞了一下,眼中多了喜色,“請他進來。”

  有人說道:“宮正,這不好吧?”

  俺們一群女人,他一個帶著家伙事的外臣進來,瓜田李下的。

  蔣涵淡淡的道:“什么不好?心思齷齪的人才不好。”

  賈平安進來了,微微垂眸,只是看了衛無雙一眼,然后行禮,“見過宮正。”

  蔣涵一年前就得了武媚那邊的話,所以此刻看著賈平安的目光中有些慈祥之意。

  “說說如何回來的?”

  這和你沒關系吧,難道……賈平安想到了娃娃臉,心中不禁暗喜,“此行……”

  他緩緩說著自己此次漠北之行的經歷,那些宮女內侍聽的出神,外面進來人都不知道。

  “……最后木巴舉族歸附。”

  賈平安說完,就見那些人各種姿勢……有人身體前傾;有人坐著雙手托腮;有人趴在同伴的背上……但都有一個共同點,都在盯著他。

  果然是英雄!

  蔣涵看看衛無雙,想到了武媚的建議。

  剛開始她是有些不愿意,想著蘇荷這般乖巧可人,為何與人一起……

  但賈平安這般了得,這樣的男人,就算是蘇荷一人嫁給她,以后斷然也不會只有一個女人。

  這個時代女子也是一種資源,有本事的男人多妻妾,大搖大擺的在家中弄幾個夫人。沒本事的就是一個妻子。

  衛無雙……當年衛家和蘇家曾經是鄰居,后來和蘇荷一起進宮,還交好。

  而且衛無雙的性格不是那等藏奸的。

  瞬間蔣涵就想到了許多,微笑道:“武陽伯此來,武昭儀可說了些什么?”

  阿姐說讓你把小棉襖交出來……賈平安說道:“昭儀說讓我來看看她們。”

  衛無雙馬上就成了面癱臉。

  你看到了,回去吧!

  蔣涵也笑了,“無雙出去轉轉。”

  衛無雙木然出去。

  賈平安跟在后面。

  二人就在外面轉悠。

  “我給你帶了好些東西,有漠北那邊的特產,還有這一路采買的東西,都在后面。”

  賈平安側身看著她,從上到下。

  那雙大長腿啊!

  衛無雙板著臉,“我在宮中……不要,你給了蘇荷吧。”

  這便開始謙讓了?

  賈平安看到周圍沒人,就悄然握了她的小手。

  衛無雙觸電般的掙扎了一下,賈平安卻握的更緊了些,低聲道:“我在漠北一直想著你。”

  衛無雙的臉都紅了。

  這人果真是無恥……握著我的手就不放,我該一腳踹飛他!

  可直至賈平安松開手后,她都沒動手。

  “我回去了,回頭媒人去衛家,你可有什么話帶去的嗎?”

  衛無雙背身而立,“沒有。”

  這個小賊,就喜歡戲弄我!

  但他卻從不曾輕薄我!

  今日握住她的手,是賈平安這幾年對她尺度最大的一次親密。

  我該惱怒的,但武昭儀都說了,我……

  衛無雙回身,見賈平安昂首,得意洋洋的往宮外去,不禁又恨的牙癢癢。

  “恭喜你了無雙。”

  交好的宮人先前偷窺到了賈平安牽她手的一幕,就出來道賀。

  衛無雙木著臉:“哪有什么恭喜?”

  感業寺。

  “幺雞!”

  蘇荷的臉上貼滿了紙條。

  好人在下手摸牌,皺眉道:“幺雞。”

  蘇荷透過紙條的縫隙看了她一眼,“跟著我打!”

  好人噘嘴,“是摸到了。”

  一圈過來,輪到蘇荷摸牌了,她摸了一張牌,反手拍在桌子上。

  “絕幺雞!”

  她惱火的拍拍桌子。

  “今日運氣不好,不打了。”

  有人歡呼著來接替,蘇荷起身去了外面。

  禁苑里,陽光從枝葉的間隙灑落在地面,蘇荷穿著小巧的鞋子,就踩在了那些斑駁的光影中。

  她一路到了根據地,那個無煙灶一年未用,竟然都長滿了草。

  她把草清理了一番,突然蹲在那里發呆。

  “我清理了有何用?”她抬頭看著天空,藍天很藍,“武陽伯去了漠北,等他回來時……姨母說要好幾年。”

  “我能等他啊!可是……可是他會娶妻生子,我是女尼,還是宮中的女尼……”

  “你其實也能成親生子的。”

  身后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蘇荷猛地蹦起來,身體一僵,然后緩緩回身。

  賈平安就站在一棵樹邊,壞壞的笑著,“蘇荷,可是想我了嗎?”

  蘇荷先是一怔,接著眼眶就紅了,疾步跑過來。

  這……

  賈平安伸開雙臂。

  蘇荷跑到一半時,突然覺得不對勁。

  我為什么要跑?

  她止步,然后眼中含淚的笑道:“武陽伯。”

  這熟悉的聲音,就好像以前他來送修煉物資時遇到時一樣。

  賈平安有些遺憾的笑道:“可是沒修煉物資了?”

  “是呀!”

  蘇荷看著他,發現變黑了,但眼中的那種熟悉的壞笑,卻依舊如故。

  “你怎么回來的?”

  蘇荷想到了姨母的話,“姨母說你要好幾年才能回來。”

  所以你坐在這里憑吊我們之間逝去的青春?

  “我在漠北時,本想按部就班的慢慢立功回來。”賈平安深情的道:“可只要一想到你在感業寺里孤單,連肉都沒有,我就寢食難安……”

  這人怎么能這么說?

  蘇荷臉紅紅的,但卻覺得心中格外的松軟,整個人就像是踩在了厚厚的被褥上。

  他會不會是無雙說的口花花?

  蘇荷仔細看去。

  “所以得了機會,我就跟著一起出擊,和那些叛逆廝殺……”

  這妹紙好像段位高了些,竟然開始揣摩人心了。

  她想揣摩什么?

  蘇荷一直在姨母的庇護下過的無憂無慮的,但并非是無腦女。她以往也說過,來到了感業寺后,宮中說蔣涵為她徇私的話就沒了,由此可見她知曉這些人心鬼蜮,更愿意來到感業寺為姨母分憂。

  這么一個懂事的女子啊!

  她多半在揣摩我是不是在哄她。

  “……那一戰我一馬當先,那些叛賊知曉被擒必死無疑,于是豁出命了瘋狂的砍殺……”

  對付女人的懷疑,最好的辦法就是給她的思路改個道。

  他竟然這般兇險嗎?蘇荷不禁緊張了起來。

  若是衛無雙在,定然會非常的冷靜……因為賈平安這個大活人就在眼前,說明那些廝殺壓根沒事。

  “……我一刀剁了一個叛賊,敵酋就派了個勇士來,那勇士手持長槍……”

  蘇荷的臉又紅了,卻是擔憂和緊張導致的。

  這么純的妹紙啊!

  賈平安說完,飛快的捏了她的臉頰一下。

  他又調戲我!

  蘇荷鼓著臉。

  賈平安板著臉道:“你又瘦了。”

  “我這一年都沒有修煉。”

  那么辛苦?

  “我此次給你帶來了北方的牛肉干,好吃的飛起。”

  “在哪?”

  蘇荷的眼睛都亮了。

  賈平安含笑看著她,心想她若是想吃肉,以蔣涵的身份,讓運送補給的人每次給她帶些來有何難?

  她是因為我去了漠北而放棄了修煉。

  晚些回到了感業寺里,那些女人看到他不禁都歡呼了起來,然后低頭。

  “一萬!”

  “碰了碰了!”

  “東風。”

  “紅中。”

  一個女尼遺憾的下桌了,“住持,該你了。”

  我……我沒打!

  蘇荷板著臉,“玩物喪志,不像話!”

  賈平安狐疑的看著她。

  他的腦海里浮現了一個畫面……

  衛無雙和蘇荷相對而坐,另外的二人是鴻雁和三花,隨后麻將打起,孩子丟在一邊不管……大老爺們下衙回家也只是敷衍的喊一聲夫君回來了。

  賈家,杜賀站在院子里說道:“我才去了火星灣回來,這家里也沒人灑掃了,阿福出來也沒人管了,這是要散了?”

  一群仆役被訓,王老二抬頭,“管家,這不是因為有人上門來尋事,大家都只顧著拿東西打人,院子里自然亂了些。阿福……阿福一爪子把那人都抓哭了……”

  “你還有理了?”杜賀板著臉,“郎君乃是武陽伯,更是大才槃槃,咱們作為仆役,就算是郎君不在家,也得把家里給撐起來,不能讓外人笑話。打架為何不叫坊卒?”

  王老二干笑道:“有人來幫忙,沒用上坊卒。”

  外面有人在喊,“王老二。”

  “來了!”王老二出去。

  “武陽伯人不在了,可沒他哪來的豕肉吃?這等外面來惹事的只管喊一聲,咱們道德坊的一起上手,弄死他們!”

  “家中有阿福就夠了。”

  王老二矜持的裝比,仿佛阿福就是個無所不能的高手,哪怕是李敬業來了,也會被它一爪干掉。

  阿福在院里搖搖晃晃的轉悠,爸爸不在家,它也懶了,不想動。

  隔壁的召喚它也不愛去,整日不是在外面癱著,就是在樹上待著。

  突然,它的耳朵動了一下。

  阿福緩緩走了過去,疑惑的側耳傾聽。

  它突然沖了出去,正在外面和坊民裝比的王老二被撞了個踉蹌。

  阿福沖了出去。

  “阿福!”

  王老二伸手去抓。

  剛抓到阿福的后頸,阿福猛地回身,一聲咆哮后,猛地抓來。

  王老二及時松手,心有余悸的道:“差點……阿福!”

  阿福一路狂奔而去。

  “阿福跑了!”

  杜賀出來踹了王老二一腳,罵道:“郎君回來看不到阿福,弄死你!”

  一家子在后面狂追,“阿福!”

  阿福充耳不聞。

  突然它止步了,人立而起。

  杜賀只覺得心跳加速。

  只有在迎接賈平安時,阿福才會這般。

  馬蹄聲傳來。

  “阿福!”

  賈平安下馬。

  笑著伸手。

  阿福拼命的跑,一下就把賈平安撞倒在地上,然后趴在他的身上,嚶嚶嚶的叫喚著。

  杜賀等人跑來,見狀不禁驚喜交加。

  “郎君!”

  “武陽伯回來了!”

  道德坊都沸騰了,坊民們紛紛出來。

  “武陽伯竟然回來了?”

  賈平安爬起來,揉揉阿福的頭頂。

  “平安!”

  表兄今日得了消息,卻因為手頭上的事兒脫不開身,緊趕慢趕的,終于趕了回來。

  “平安!”

  楊德利眼中含淚,抓住他的雙臂查看著,“可還好?”

  一番寒暄后,賈平安拱手,“多謝各位高鄰,回頭喝酒。”

  到了家中,王學友等人也來探望,王氏帶著大丫來了,“大丫,叫人。”

  大丫卻有些害怕。

  “叫叔父!”

  賈平安笑吟吟的摸摸大丫的頭。

  “叔父!”

  賈平安把禮物分發了,拒絕了去那邊吃飯的邀請,先去洗了個澡,出來就看到了一身火紅的高陽。

  三花站在邊上瑟瑟發抖。

  鴻雁一臉小心翼翼的模樣。

  一年多不見,高陽的臉盤子看著更白嫩了些,而且……兇也很兇。

  那雙鳳眼瞪著,嘴起噘,“你為何不去尋我?”

  一開口不是問你為何能這么早回來,是怎么回來的,而是問這個。

  果然是高陽,只是看著她的眼中有火氣?

  賈平安笑道:“我今日剛回來,一直沒有洗漱更衣,怎好去公主那里。”

  高陽瞪著他,“我才將得了消息,有人說是宮中的武昭儀吹了枕頭風,這才讓你回來,可我不信!”

  我心中的小賈,就該是一路碾壓著回到長安!

  賈平安一怔,心想這是哪來的怪話?

  “朝中有長孫無忌等人在,那枕頭風如何吹?”

  高陽點頭,“那你是如何回來的?”

  “就是……”

  賈平安把自己的經歷說了一遍。

  高陽的面色有些緊張,但更多的卻是驕傲。

  我的小賈,就是這般出色。

  “長孫無忌那條老狗,遲早沒有好下場!”

  高陽冷笑道:“還有褚遂良,長孫無忌想說的話都由他來說,還以為我不知道。上個月我進宮見皇帝,路上遇到了他,他冷哼,我就罵了他……”

  我的姐,你咋就那么猛呢?

  “你罵了他什么?”

  高陽得意的道:“我罵他就是跟在長孫無忌的屁股后面轉圈,長孫無忌說什么就是什么,他自家卻毫無主見。我還罵他陷害忠良,遲早不得好死!”

  “公主……”

  高陽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他,為此不惜激怒褚遂良……

  你這般!

  賈平安真的是感動了。

  “后來褚遂良還在皇帝面前告狀,可皇帝卻說……”

  高陽笑的很是愜意,“皇帝說褚相雅量高致,為何與女子爭執不休。那褚遂良的臉都紅了。”

  她突然皺眉,“你黑了好些。”

  “是啊!這一路風吹日曬的。”

  這年頭也沒什么防曬霜,加上他急著回長安,于是就一路狂奔。

  高陽咬著紅唇,回身看著三花和鴻雁,“我和小賈有要緊事要說,你二人出去。”

  三花抬頭,覺得不對勁,但不敢置喙,就和鴻雁出去了。

  “什么話?”

  賈平安往臥室去,準備穿一件外裳。

  可高陽竟然跟了進來。

  門被關上了。

  賈平安回身,看到了一個面色緋紅的高陽,那眼中幾乎要滴出水來。

  “小賈……”

  一股香風撲了過來,豐腴的身體把賈平安撞倒在床上。

  “公主!”

  “你可知我是如何的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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