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御刀讓衛無雙和蘇荷陶醉了許久,直至晚上依舊在陶醉。
“有完沒完!”
賈平安怒了,那個啥……侍寢時都能笑出聲來,這是笑我力氣小了,還是別的小?
衛無雙捂嘴偷笑,“夫君,那可是王忠良送來的,非同一般。”
都是宮中出來的,怎么不知曉這等舉動的隱喻。
賈平安不忿,喝道:“看招!”
于是第二天早上就起晚了。
“阿耶。”
小棉襖喊了幾聲,沒回應就變節了,“大兄,大兄帶我一起玩。”
賈昱不屑的道:“女娃最煩人,不帶!”
兜兜癟嘴,“我要告訴大娘,說你打我。”
賈昱:“……”
倆孩子帶著阿福出去了,那些狗見了都避開,只有不知死活的雞鴨還敢往上湊。
“阿福,殺呀!”
賈昱拔出木刀呼喊。
兜兜看看身上,沒帶刀,就委屈巴巴的撿起一塊石頭扔過去,嚷道:“殺呀!”
前方來了兩人,其中一人被石頭砸中了小腿迎面骨,抱著小腿跳腳,“哎喲!循毓看看斷了沒。”
人渣藤撈起褲腳,看到迎面骨那里青了,不禁惡向膽邊生,抬頭喝道:“誰……”
賈昱雖然嫌棄妹妹,卻果斷站在她的身前說道:“是我。”
“賈昱?”
“是!”
一場風波沒起就消弭了。
“先生,咱們的走私生意有麻煩了。”
“是你們的走私生意,不是我的。”
大清早想睡個懶覺我容易嗎?
被迫營業的賈平安惱了。
喝了一口茶水,美滋滋的打個盹。
“王圓圓呢?”
王圓圓上次解救了百騎的密諜,堪稱是對大唐死心塌地,忠心耿耿。
難道是移情別戀了?
“王圓圓來接貨,半路被打成重傷,他不敢回去,就讓人拉著自己來了長安,說是……”李元嬰痛心疾首的道:“說是吐蕃要嚴查走私了。”
尉遲循毓也頗為焦慮,“若是吐蕃被禁,高麗也不穩妥,我聽阿翁說,大唐這幾年定然會對高麗出手,那……”
那可是皇帝的走私生意。
“陛下怎么說?”
賈平安真心不著急。
吐蕃那地方如今算是風調雨順,能養活不少人,兵強馬壯的,給那些野心家提供了機會。
但來自于大唐的貨物他們無法抗拒。
特別是烈酒。
越冷的地方就越喜歡酒水,烈酒更不用說了。
同志,伏特加!
“去看看。”
路上賈平安問清了事兒的始末,等到了王圓圓暫居的逆旅后,賈平安讓他們等候,自己進宮求了個醫官。
“誰病了?”武媚隨口問道。
“阿姐,就是個走私商人!”
武媚咬牙切齒。
賈平安帶著腳印出宮,隨行的還有醫官。
“王醫官,晚些還請做個假。”
賈平安一番交代……
王圓圓看著圓潤了許多,看來養傷的日子過得很是滋潤。
見到賈平安后,躺在床上的王圓圓嚎叫一聲,“武陽侯!”
他帶著被子撲了下來,結果被子罩住了頭……
賈平安滿頭黑線,親自出手揭開。
“武陽侯!”王圓圓抱著他的大腿嚎哭,“那些人要斷了咱們的根啊!斷了就斷了,我就此換個行當……可一想到大唐少了許多錢財,我的心就如同刀絞般的疼。”
他一邊嚎哭,一邊把臉在賈平安的大腿上蹭來蹭去的。
賈平安惡心的看著那些鼻涕眼淚擦在腿上,恨不能一腳把這廝踹出去,但還得和顏悅色的道:“此事大唐不會善罷甘休。”
他就像是后世大英帝國的那些奴隸販子和藥販子一般的叫囂著,“這世間唯有美酒與美人不可辜負,吐蕃這是自絕于百姓!”
這……
還能這樣說?
王圓圓覺得自己依舊不夠無恥。
吐蕃百姓是喝不起酒的,只有那些有錢人和權貴。
“來人!”
醫官進來了。
賈平安飽含深情的道:“聽聞你出了事,我便立即進宮為你請來了醫官,這是大唐治療外傷最出色的王醫官。”
醫官一番檢查,面色凝重的道:“那些人下手狠毒,怕是留了內傷。”
“啊!”
王圓圓面色大變。
他的傷勢在這一路早就養好了,本以為屁事沒有,可醫官……
這可是大唐最出色的醫官,定然不會錯。
賈平安嘆道:“可有法子?”
王醫官捋捋山羊胡,很是為難的道:“武陽侯,能治療此等傷勢的藥普天之下就宮中有,上次滕王在宮中喝醉了從宮殿上面摔下來,當即吐血,陛下也沒賜予他傷藥。”
李元嬰心想本王啥時候在宮中摔吐血了?
王圓圓已經慌了,拱手道:“武陽侯,若是能救我,我愿意奉獻二十萬錢。”
這個狗曰的雙面間諜和走私販子,竟然這般有錢。
賈平安和王醫官出去,外面傳來了二人爭執的聲音。
“……武陽侯放心,保證他查不出來,不過就是些消食化氣的……”
王醫官壓低了嗓門,覺得自己果然是神醫。
賈平安搖頭,篤定的道:“不必,你只需給些的藥就好,剩下的我來。”
你難道還懂醫術?王醫官:“……”
晚些賈平安進來,黯然神傷的模樣,“安心,傷藥馬上就到。”
這是付出了絕大代價的模樣。
“武陽侯對我如此……我粉身難報。”
王醫官晚些回來,給了幾服藥。
“連吃半月。”
王醫官一臉專家的矜持回去了,但卻很是好奇賈平安能用什么法子來忽悠王圓圓。
“讓店家給王圓圓準備些好飯菜。”
賈平安下去親自交代。
于是到了晚些,王圓圓就得了一桌子的好菜。
“武陽侯說讓你多吃些血,可以吸附體內的淤血。”
王圓圓將信將疑,等第二日早上方便時,見全是黑色的,被嚇尿了。
他不顧傷勢,堅持去了道德坊。
“黑色的?這就對了。”賈平安一臉老中醫的矜持。
吃豬血拉黑屎,當場見效。
“這如何對了?”
王圓圓覺得自己要遭遇不測了。
他慌得一批,讓手下把一箱箱的禮物搬到前院來。
“這是吸附了你體內的淤血,淤血自然就是黑色的。”
武陽侯大恩!
王圓圓指天誓日,說是王家世代忠于大唐,若違此誓,全家死光光。
賈平安此時才問了具體的情由。
原來王圓圓最近的走私生意越來越紅火,竟然漸漸躋身于吐蕃的中上階層,結果引來了一些同行的嫉妒,他們尋了王圓圓來勾兌,想分一杯羹,特別是酒水。
王圓圓的酒水生意在吐蕃堪稱是無敵,賣的貴,而且還供不應求。
那些人語出威脅,甚至暗示他小心被人截殺。
王圓圓當然不干,他也雇傭了數百人來保護自己的家當,結果這次出發來進貨,快到大唐時被截殺,手下死傷大半。
回憶起當時的場景,王圓圓的眼中依舊殘留著驚悸,雙手不由的顫抖,“那些人的手下不是普通人,都是軍士。五百余人沖殺而來,我的手下頃刻間崩潰,若非我懸賞……”
王圓圓懸賞三十萬錢,戰死的家人均分,剩下的人才拼死一搏,掩護著他和幾個手下逃出生天。
“武陽侯!”
王圓圓的眼中全是刻骨的恨意,但旋即就沮喪的道:“那些人在路上,怕是要攔截我的歸路。這個生意卻是做不下去了,還請大唐收留。”
“等著。”
賈平安淡淡的道。
“等著?”
王圓圓不知這是何意。
他也算是大唐的功臣,難道定居長安也得等候特批?
他黯然拱手告辭。
賈平安起身進宮。
“陛下,王圓圓上次救過百騎的密諜。”
本來覺得賈平安沒事找事的李治擺擺手。
賈平安去了百騎。
“出一百兄弟。”
沈丘問道:“去何處?”
“往吐蕃方向去。”
賈平安咧嘴一笑,那白生生的牙齒讓人感到了猙獰。
“集結!”
賈平安帶著人走了。
明靜嘟囔著出來,看看左右,“走了?”
沈丘點頭。
“為何不等我?”
明靜有些懊惱。
賈平安一陣風般的帶著人出城。
鄯州的某座山上。
數百人正在這里歇息。
十余男子聚在篝火邊上聊天,篝火上架著烤全羊,散發出濃郁的香氣。
為首的男子用小刀削了一片羊肉進嘴里,瞇眼道:“味道不錯。”
他的名字翻譯過來叫做巨牛。
他的鼻子很高,一雙眸子深邃。吃了羊肉后,把小刀放下,拿出一個水囊,仰頭喝了一口,然后整張臉都糾結在了一起,面色發紅,良久才發出哎的嘆息聲。
“這個酒烈性,能讓最神駿的雄鷹從高空墜落,能讓酒量最好的牧羊人變成醉鬼……”
巨牛再喝一口,“渾身都暖和了,若是冬日有這等酒水……”
那些人都笑了起來,有人伸手,“巨牛,給我喝一口。”
巨牛把水囊拋過去,那人沒接穩,酒水灑了不少。巨牛罵道:“王圓圓那個黑心的奸商賣的這般貴,還買不到,你特娘的還不趕緊拿好了。”
那人訕訕的喝了一口,然后吐舌,“啊!”
“爽快!”
眾人笑著開始吃羊肉,水囊不斷輪轉。
巨牛吃了個半飽,起身去撒尿,回來后,坐下說道:“王圓圓究竟死還是沒死?若是死了,我便去長安,尋了那個武陽侯做生意。”
身邊的男子搖頭,“難說,當時他挨了兩刀,不過那人穿著厚實,不知傷有多重。若是王圓圓未死……去了長安就是自尋死路。”
“如此便再等等,對了,昨日鄯州這邊給咱們弄到了過所,誰去長安打探?”
“我去!”
有人舉手。
“那就明日出發吧。”
巨牛笑了笑,“記住,到了長安別走錯了路。”
“我要不現在就出發吧?”
這人看著有些急不可耐。
“這是急著想去長安大開眼界吧?哈哈哈哈!”
這人也不啰嗦,隨即收拾東西,叫上自己的人就出發了。
“那個武陽侯,莫要小覷。”巨牛面色凝重的道:“達賽都敗在了他的手中,還被生擒活捉了,咱們的人都稱呼他為殺將……殺將,不知何時咱們吐蕃也能出這么一個殺將。”
“弄死他就完了。”
一個男子打個酒嗝,似乎不舍那股子酒意,就用手掩嘴,“他在長安,咱們的人進去,尋機就一刀把他剁了。”
“你以為金吾衛是擺設?”
巨牛冷冷的道:“盡出餿主意,收拾收拾,準備歇息。”
就在離此不到三里的地方,百余騎風塵仆仆的出現了。
一個農夫步行在前方,回身道:“武陽侯,那些人就在山上,不時出來采買。”
“本地沒人管?”
賈平安喝了一口水,目光冷冷。
“有人管,可一旦上去就找不到人了。那些人看著也沒敵意,再逼迫就去了吐谷渾,所以也懶得管。”
隨行的還有一個在鄯州當地的百騎。
“準備。”
賈平安喝了一口水,拿出炒面就著吃。
農夫也得了炒面。可這玩意兒不會吃的會吃的……
“噗!”
一口炒面被他噴了出來,干巴巴的。
“不要急著吃。”那個百騎過來,教他,“炒面放進去不要動,再喝一口水,慢慢的攪和……”
“好吃!”
農夫眉飛色舞。
可憐的人!
賈平安覺得有必要讓大唐的百姓過上更好的日子。
吃了一頓簡單的晚飯,賈平安閉眼瞇了一刻鐘,隨后喝道:“出發!”
他看了農夫一眼,“多謝郎君。”
他摸出了一塊銀子遞過去,農夫擺手,臉漲紅著,“不能要,不能要。我一看你們就是來殺賊的,為民除害呢。”
賈平安不容他拒絕,把銀子丟過去,對那個百騎說道:“你護好他,馬上送回去。”
百騎想去,就嬉笑道:“武陽侯,我……”
“你什么你?”
賈平安牽著馬起身,“遵令行事!”
百騎出發了。
農夫拿著銀子,糾結的道:“這位貴人是誰?我怎地被他看一眼就覺著怕了。”
“武陽侯。”
嘿嘿!
農夫尷尬的笑了笑。
不知道。
百騎淡淡的道:“知曉殺將嗎?”
“知曉啊!”
農夫精神一振,“你是說……”
“武陽侯就是被吐蕃人稱之為殺將的那個。”
農夫起身就追。
“哎!你去哪?”
“我要跟著武陽侯殺敵!”
“你特娘的站住!站住!”
百騎緩緩靠近了那座山。
農夫追來了,賈平安回頭看了那個百騎一眼。
百騎跪下請罪。
農夫也跪了。
“不許出聲,就在山下!”
賈平安回身,指著山上。
隨即兩個百騎摸了上去。
賈平安牽著阿寶,靜靜的聽著動靜。
過了許久,前方傳來鳥鳴。
“走!”
賈平安帶頭上去。
山道不算崎嶇,上去沒多遠就看到了兩具尸骸,新鮮的。
“武陽侯,是暗哨。”
賈平安淡淡的道:“和我調教出來的百騎玩暗哨,自己尋死。”
再往上走,一直靠近一個營地。
賈平安舉手,眾人止步。
兩個斥候摸了過去。
他們的動作嫻熟的讓賈平安暗自驕傲。
后世那些十八歲從軍,在軍隊里打磨三年回家。而這里的府兵是二十入役,六十退役。
想到這個,賈平安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后世的婚姻年齡。
男性好像是二十二吧。
可男性十八歲就算是成年人了,能參軍入伍。
但很遺憾,你得等到二十二歲才能結婚,為啥?因為女人比敵人難對付,最好經過四年的軍隊磨礪再結婚。
前方有人舉手。
賈平安上馬。
百余人整齊劃一。
老子的軍隊……才開張!
營地里竟然有燈火。
巨牛正在燈火下看賬本。
“自從王圓圓走私之后,咱們的生意一年就不如一年了,所以必須要收拾了他。”
巨牛看的眼睛發花,就走出了帳篷,伸個懶腰。
馬蹄聲驟然而起。
“誰?”
他側身看去。
今日月光皎潔,能見度不錯。
他看到了烏壓壓一片騎兵正在沖來。
“敵襲!”
營地炸了。
那些人從帳篷中沖出來,拿著兵器慌亂尋找方向。
“集結!”
一個大漢高呼。
“放箭!”
一支箭矢飛來,大漢捂著咽喉倒下。
五百余人還沒集結起來就被沖散了。
百騎分為三隊,一隊沖殺,兩隊包抄。
這是對敵人的蔑視,但卻無可奈何。
“護著我撤退!”
巨牛喊道。
沒人搭理。
他只能悄然往后面去。
他不敢去尋馬,而是在黑夜中跌跌撞撞的跑。
“武陽侯,這些都是軍隊里的悍卒!”
百騎一頓沖殺,那五百余人被殺傷大半,剩下的跪在那里。
賈平安下馬走過去。
楊大樹拿起一個大漢的手,“看。”
手上能看到握刀的老繭。
這是軍隊!
楊大樹的警惕性比較高,“武陽侯,這些人為何潛入到了此處?莫非有什么陰謀?”
陰謀沒有。
賈平安看著夜色中的群山,淡淡的道:“有錢能使鬼推磨!”
一頓搜索拷打,接著就是清點人數。
“帶頭的巨牛逃了。”
賈平安冷笑道:“他能逃到何處去?”
隨即開始搜索。
在百騎的專業面前,那十余逃脫的人紛紛被抓回來。
巨牛就躲在了草叢中,看著兩波百騎從身邊經過。
王圓圓和唐人有勾結!
他在無聲的吶喊著。
唯有如此,這些精銳的不像話的唐軍才會奔襲這里。
“用長矛捅!”
數十人帶著長矛開始排隊朝著地面捅刺。
這一下搜索面積就擴大了。
百騎再度來了。
巨牛聽著聲音越來越近,突然蹦起來就跑。
前方,賈平安持刀而立,冷冷的道:“你跑一個試試?”
噗通!
巨牛跪下,渾身顫抖著,“我愿意歸降。”
賈平安搖搖頭,“留下五人帶走拷問口供,其他的……”
他抬頭,眼中有厲色閃過。
“不!”
一個吐蕃人喊道:“你是誰?”
“賈平安!”
十余人嘶聲喊道:“殺將!”
恐懼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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