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府的馬車上,李愔氣的眼角一顫一顫的,滿是怒火的眼睛直盯著縮在車廂一角的嬌小身影,旁邊的文心也是一臉又羞又怒的表情,想打卻又不舍得下手,罵吧,可是以對方大大咧咧的性子,根本就無關痛癢。
今天在拜訪時,文心的母親周氏一語道破兩人之間最大的秘密,開始李愔還想不通,不知道她怎么會知道自己和文心沒有圓房,不過當他偶然間看到在院門外躲躲閃閃的綠珠時,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過在周氏面前不好發作,只得強忍下來,同時他心中也有些奇怪,他和文心同寢時,綠珠和文心她們這些貼身侍女都在外間休息,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和文心沒有圓房的,按說這件事應該連文兒也不知道才對啊?
“綠珠,你給我過來!”李愔齜著牙,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這小丫頭向周氏告密,可把自己和文心給害慘了,剛才在周氏一直逼問他們,為什么到現在還沒有圓房,甚至還直接問李愔,是不是身體功能有問題?雖說做為岳母問這些有點不合適,但為了女兒的幸福,周氏也顧不得許多了。
被丈母娘質疑男人的尊嚴問題,可以相像當時李愔有多尷尬,文心本來就臉皮薄,被母親問到如此隱私的問題,早已經羞不可抑,根本幫不上李愔的忙。無奈之下,李愔只得實話實說,又給岳母大人普及了一下女性生理知識。
雖說李愔講的頭頭是道,而且做為一個生過孩子的女人。周氏也隱隱約約感覺李愔講的很有道理,不過心中還是有些半信半疑,而懷疑的重點還是李愔本身的問題,幸好文心這時也反應過來,急忙為自己的夫君解圍,最后也不知她趴在母親耳邊說了些什么,這才打消了周氏對李愔的懷疑。
“我……我不過去!”縮在角落里的綠珠聽到李愔的話。立刻嚇的全身一哆嗦,結結巴巴的強自說道。李愔一聽差點氣笑了,他的馬車雖大。可空間也有限,她再怎么躲,可也在自己兩步之內的距離。
看到綠珠像只小烏龜一樣。縮在角落里不肯出來,李愔干脆上前把對方提了過來。這下把綠珠嚇的不輕,以為李愔要打她,結果一邊張牙舞爪的掙扎,一邊大聲的求饒,眼淚鼻涕也全都出來了。
“夫君,綠珠她不懂事,您千萬別和她一般見識!”文心看到綠珠慘兮兮的樣子,心中的火氣立刻就消了,生怕李愔真的責罰綠珠。于是急忙開口勸道。
李愔也沒想到這丫頭膽子這么小,自己還沒怎么樣呢,就已經把她嚇成這樣了,不過平時這丫頭的膽子好像挺大的啊,沒事就喜歡拿著毛毛蟲嚇文兒和畫兒。
雖說心中有氣。不過李愔還是依言將綠珠放下來,結果這丫頭腳剛一沾地,立刻又竄回了角落里縮著,同時還用手捂住小臉,只是手指縫里露出兩只烏黑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盯著李愔。
“綠珠。本王不打你,不過你要告訴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和王妃的那件事?”李愔氣呼呼的問道。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小丫頭還在嘴硬。
“你說不說,不說我就把你送到王府新開的紡織廠里,一天干八個時辰的活,而且不得允許不能隨意走動,無論冷熱都得在廠房里呆著!”李愔嚇唬道。隨著棉花的種植,紡織廠早就建了起來,去年因為原料不足,所以紡織廠還不怎么引人注意,不過今年的新棉馬上就要下來了,而且又沒有戰爭的壓力,相信很快就能讓紡織這個古老的行業煥發新生。
綠珠這丫頭好動之極,一聽李愔要將自己送到紡織廠里干活,而且還不能隨意走動,立刻就軟了下來,偷瞄了李愔和文心兩人一眼,這才老實答道:“這……這件事不怪我,我也是聽文心姐和畫兒姐說的。”
“什么,連文兒她們也知道?”李愔聽后大吃一驚,急忙再次追問道,“這件事到底還有多少人知道?”
“沒了沒了,這件事只有我們三個知道,文兒姐姐警告過我,千萬不能把這件事傳出去!”綠珠放下捂著臉的雙手,一臉保證的說道。不過話剛說完,就想到自己已經把這件事告訴了夫人,臉上立刻露出一個訕笑。
李愔聽后總算放下心來,不過還是狠狠的瞪了綠珠一眼,心中盤算著該怎么懲罰這個多嘴多舌的小丫頭。綠珠卻極有眼色,知道自家小姐心軟,而殿下又最聽小姐的話,于是十分乖巧的鉆到文心那邊,變的法的討文心歡心,李愔也懶的再理她。
回到王府之后,李愔立刻把文兒和畫兒兩人叫來問話,結果兩人很老實的就全招了,原來她們看到李愔和文心婚后一直沒有孩子,心中都有些著急,于是就對李愔和文心的房事留上了心,做為貼身侍女,她們自然很容易發現李愔和文心的異常,這點李愔也可以猜到。
囑咐文兒她們千萬不能把這件事告訴楊妃后,接下來李愔又將拜訪了幾家重要人物,然后又向程懷亮那幫狐朋狗友發了請柬,請他們到府上聚會,順便聯絡一下感情。程懷亮他們也得到家中的警告,知道李愔現在應該保持低調,但既然是李愔主動邀請,自然也就將那些顧慮扔到九宵云外,再加上李愔這一走就是一年多,大家也真有些想他,當然了,也有不少人更想李愔府上做的美食。
到了正式聚會的日子,長安城沉寂了一年多的齊王府,再次熱鬧起來,太陽剛剛升起,就已經有不少人來李愔府上赴宴,只不過讓李愔大跌眼鏡的是,除了少數幾個是乘著馬車來的外,像程懷亮這些大部分人竟然都是騎著自行車來赴宴,人還沒有到齊,他府門前就已經停了兩排自行車 這些自行車樣式各不相同,做工也都很考究,一看就知道是富貴人家的東西,但是再怎么富貴,在李愔眼里也只不過是輛自行車,騎著這東西來親王府赴宴,他們還真不嫌寒蟬?
其實李愔在登州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長安興起一股自行車熱,甚至程懷亮他們還組織了好多次暴力自行車賽,而在他剛到長安的時候,也驚奇的發現,大街上除了行人之外,最多的就是來往飛馳的自行車。而程懷亮他們騎著單車來的時候,也都顯得十分自然,沒有絲毫的做作之態,顯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騎著自行車赴宴了。
和眾位兄弟一年多未見,今天重逢之下,自然顯得格外親熱,打鬧了一陣之后,大家便入席邊吃邊聊,相互聊了聊各自在分別這段時間的一些變化,然后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剛剛結束的高句麗之戰,這下場中的焦點一下子集中到了李愔、燕北和李永三人身上,畢竟他們三個都是從高句麗戰場上下來的,對這場戰爭自然最有發言權。
李永是張儉手下的將官,本來是要留在平壤城的,不過被李愔那個軍校的計劃吸引,還是禁不住跟著回到長安,當他和李愔提心吊膽的去見老爹李孝恭時,卻沒想到李孝恭一見到李永這個黑瘦的兒子,眼角卻泛起幾絲淚花,拍著他大贊不愧是他李孝恭的兒子,果然有志氣!然后兩人就被李孝恭拉著陪酒,結果還沒等他們兩個酒量淺的喝醉,李孝恭反而喝的爛醉如泥,怎么拉都拉不起來。等到河間王妃,也就是李永的老娘出來收拾殘局時,卻將李愔給痛罵一頓,然后又罰李永閉門思過,一直到今天才算是被放出來。
李愔和燕北雖然也參與了滅亡高句麗之戰,不過他們都是跟在李世民的身邊,頂多在快要勝利時高喊幾句口號,基本沒有正面沖鋒的經歷,因此實在沒什么可講的。不過李永卻不同,他可是以小兵的身份與高句麗人面對面廝殺,幾次都是險死還生,經歷十分的豐富,因此講起戰場上的事,自然是繪聲繪色,聽者也猶如身臨其境一般,很快就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
看著場中神采飛揚的李永,李愔旁邊的李恪伸手捅了捅他,笑著說道:“六郎,你可真是好本事啊,只將九朗帶出去一年多,就將當年那個長安惡霸變成了熱血的軍中兒郎,聽說河間王叔可是高興壞了,這段時間天天找人拼酒,而且一喝就醉,一醉就夸自己有個好兒子,也不知道他是真醉還是假醉?”
李愔聽后也是哈哈大笑道:“三哥,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九弟之所以能有今天,其實主要還是他自己有志氣,否則就算我有天大的本事,他自己不努力的話,最終還是一灘糊不上墻的爛泥。”
李恪聽后不置可否,而轉頭看了看周圍,發現沒人注意他們,這才低聲說道:“六郎,你在滿城都是關于你繼位流言的時候召開聚會,肯定不止讓大家聚聚這么簡單吧?”(。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