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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九章 伊琳娜來了

  巴塞羅那來是迦太基人建造的居住點,在公元五世紀時,成為迦太基公國的首都,城中遍布希臘與羅馬式的建筑,是伊比利亞半島最古老的城市之一,同時也是地中海沿岸最大的港口之一。

  巴塞羅那的冶鐵行業十分發達,西哥特王國大部分的鐵匠都集中在這里,每天清晨,城市中就傳來‘叮叮噹噹’的打鐵聲。七世紀時的地中海,冶鐵技術還十分落后,一直使用的都是塊煉鐵,所謂塊煉鐵,就是用鐵需石在較低的溫度下,形成的固體鐵,里面含有大量的需渣、沒燒完的木炭等,需要趁著鐵塊溫度較高時,用敲打的方式把里面的雜質打出來。

  除了冶鐵業外,巴塞羅那的皮革加工和葡萄酒業也十分出名,與冶鐵業一起成為巴塞羅那的三大經濟支柱。李恪在占據這里后,看中巴塞羅那的港口與冶鐵業,比當初最開始占領的馬拉加城更有發展潛力,所以暫時將自己的府邸搬到這里。巴塞羅那的城主府是原來迦太基公國的大公府,現在也改名為吳王府。

  李恪攻占了比利牛斯東段的山口后,并沒有急著消滅伊比利亞半島上的西哥特人殘余勢力,而是開始整頓軍隊,并將自己當初在半島西南實行的寬松政策推廣到整個半島。畢竟在這一年的征戰中,他已經打下了比原來大上數倍的土地,若是再不治理一番,很可能會出什么亂子。

  至于剩下的西哥特人,對李恪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的威脅,等到他將各地的統治暫時穩定下來后,立刻就能出兵滅了他們。只是讓李恪沒想到的是,還沒等他將內政整頓完畢。殘余的幾個西哥特王國的城市中,卻接二連三的爆發羅馬人起義。

  那些瘋狂的羅馬人沖進西哥特貴族的府邸,將自己以前受到的欺壓盡情的釋放出來,雖然西哥特的軍隊拼命鎮壓,但是羅馬人卻知道,整個伊比利亞半島都已經換了主人,西哥特王國已經完了,所以面對西哥特軍隊時,竟然毫無懼色。反而西哥特人卻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逃,根沒有什么斗志,結果自然可想而知。

  據最后李恪的統計,起義的城市一共的八座,除了一座起義失敗外。其它七座城市中,在起義過后再也找不到一個活的西哥特人。至于那座起義失敗的城市,主要是因為城市中駐扎的哥特軍隊較多,起義的組織者事先又泄露了消息,結果遭到西哥特人的瘋狂鎮壓,最后整個城市的羅馬人被屠殺過半。

  面對這種情況,李恪一邊派人接收起義成功的城市。一邊立刻組織軍隊,準備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那座屠殺羅馬人的城市攻克,并對城中的西哥特人進行審判。這可是個收攏人心的好機會。李恪自然不會放過。

  來這種收買人心的機會,最適合李恪親自去做,但是還沒等他動身,卻忽然接到一個來自君士坦丁堡的消息——伊琳娜要來了!

  碧藍色的天空下。是一片藍寶石般的大海,一支羅馬戰船組成的艦隊正在緩緩向西前行。其中最中間的一座戰船十分龐大,若是了解羅馬海軍的人就會判斷出,這是一艘十槳座戰船,比周圍的那些三槳座或五槳座的戰船要大上數倍,甚至都足以和大齊海軍中的主力戰艦相媲美了。

  不過體型大并不意味著戰斗力強,比如這艘十槳座戰艦,其實它的戰斗力很弱,甚至可能一艘小小的三槳座戰船,都有可能把它擊沉,因為戰船的槳座越多,戰船的體型也就越大,需要的槳手也就越多,船只也就變得更重,承受的阻力也就越大,槳座越多,速度反而會變得越慢。

  也正是因為如此,像十槳座這種船只,主要用途并不是用來作戰,而是一種身份的象征,一般來說,身份越是高貴的人,出行乘坐的船只槳座也就越多,像眼前這種十槳座戰船,乘坐者最少也是大公級別的人。

  伊琳娜站在船頭,遠遠的向西方眺望,她與李恪已經分別三年有余,幾乎每時每刻她都在想著對方,特別是在一年前,在得知李恪帶著軍隊登陸伊比利亞半島后,更讓伊琳娜激動的一連數日不思飲食,每想到當初與李恪廝守時的幸福時光,她的嘴角總是帶上一絲甜蜜的笑容。

  只是很可惜的是,李恪剛剛登陸伊比利亞半島,軍政大事都需要他舀主意,根無暇分身去見伊琳娜。而伊琳娜受限于自己的身份,也不能輕易的離開君士坦丁堡,因此兩人一個在地中海的東端,一個在地中海的西端,雖然心中思念著彼此,但卻無法相見。

  想到這一年來所受的相思之苦,船頭的伊琳娜也不禁輕嘆了口氣。不過緊接著她的臉上又浮現出一絲笑容,現在自己終于有機會出來了,而且看這次的情形,自己在短時間內,都不用再回君士坦丁堡了。想到馬上就要見到自己的夢中人,伊琳娜也不禁激動起來。至于東羅馬帝國內部的緊張形勢,以前她可能還會在乎,但是現在她心中只希望能早點見到李恪,其它的一切對她來說都不重要了。

  “伊琳娜,這次你真的不打算參與到任何一方嗎?”正在伊琳娜思念李恪的時候,忽然她的背后走過來一位頭發花白的將軍。這位將軍身材高大魁梧,強壯的手臂裸露在外,手掌看起來十分粗大有力,由此可知對方肯定是位優秀的戰士。對方年紀約有五十多歲,可能因為長期的暴曬,使得他的皮膚紅黑,頜下留著一副花白的短須,看起來雖然有幾分老態,但依然帶著一股彪悍之氣。

  伊琳娜聽到身后的聲音,輕輕的轉過身看一眼老將軍,然后微笑著道:“父親,這次與其說是宗教之爭,還不如說是他們兄弟之間的權力之爭,我們根沒必要參與進去。”

  這位老將軍正是伊琳娜的父親,名叫奧弗隆,是一位出身于南方行省的貴族,同時也是一名優秀的海軍將領,只可惜他們的家鄉已經被大食人占去,奧弗隆不得不帶著家人趕到君士坦丁投奔女兒,后來更是在伊琳娜的幫助下,重新進入海軍,現在擔任他們腳下這支艦隊的指揮官。

  奧弗隆聽到女兒的話,臉上卻顯得猶豫的神色,最后還是開口道:“伊琳娜,皇帝陛下畢竟是你的丈夫,而且他這次下令,禁止教會討論基督的神性與人性問題,這顯然是對我們南方行省一性派的支持,若是你能代表我們南方教會在這個時候表態,肯定能讓陛下的聲望大增,到時我們一性派也能趁機擴大影響,日后也更方便招收更多的信徒。”

  奧弗隆是個虔誠的基督徒,雖然知道君士坦斯二世這次的行動主要還是出于某種政治目的,但是現在的情況卻對他們南方教會有利,因此他認為可以借著這次機會擴大教會的影響,自己的女兒身為皇后,同時也是南方教會的教徒,在這種時候自然也能代表整個南方教會。

  只不過伊琳娜聽后卻依然是搖了搖頭,如水的目光再次轉向西方,只是她心中在思念李恪的同時,也開始回想起這段時間帝國內部發生的事。

  整件事說起來十分復雜,自從公元四世紀時,狄奧多西一世將基督教定為羅馬帝國的國教后,整個帝國的命運就開始和基督教緊密的聯合起來,后來東西羅馬帝國分裂,基督教也分為羅馬教會和君士坦丁堡教會,其中羅馬教會也就是后世的天主教,君士坦丁教會則是后世的東正教。

  后來西羅馬帝國滅亡,但是羅馬教會并沒有消失,反而依附于各個征服者存活下來,甚至還出現過蠻族教皇,不過這時的羅馬教會也處于歷史上的最低谷,實力十分弱小。

  反觀君士坦丁堡的東正教,卻是十分的興旺,隨著東羅馬的擴張,甚至將教義傳播到埃及等地,不過東正教也不是鐵板一聲,內部同樣有許多流派,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出現在南方行省的基督一性派。

  無論是天主教還是東正教,都認為基督存在著人性與神性,沒有混合、改變或分離,但是基督一性派卻認為,基督只有神性而沒有人性,于是爭論就出現了,甚至從某種程度上,這種爭論還影響到東羅馬帝國對南方行省的統治。

  不過后來隨著大食的崛起,東羅馬帝國的南方行省接連淪陷,基督一性派的實力大減,正統的東正教成為帝國內部的主要宗教,這使得東羅馬帝國內部變得更加純粹,反而使得國力有所增長,甚至還擋住了大食的進攻。后來更是與大唐結盟,使得大食再也不敢擅自進攻東羅馬帝國。

  隨著時間的推移,東羅馬帝國也從戰爭中慢慢的恢復了實力,這讓君士坦斯二世的野心也隨之增長,可是他卻沒有想到,正是他的這種野心,使得東羅馬帝國陷入到一場血腥的內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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