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些同時,李愔的府上正在舉行著一場歡宴,參加宴會的當然就是程懷亮、李敬業和李永那幫狐朋狗友,不過今天這群人中卻多了一個人,那就是李靖的孫子李業詡。
本來上次程懷亮他們說要宴請李愔,一是為了對李愔在水泥廠一事上的幫助表示感謝,另外也為剛剛被放出來的李業詡接風,不過今天一早,他們卻全都跑到李愔府上,一來就先向李愔打聽昨晚煙花的事是不是他搞出來的?因為他們早在之前就知道李愔為楊妃準備禮物的事,昨天剛巧又是楊妃的生辰,那些煙花也是從皇宮的方位爆出來的,所以他們第一個就想到了李愔,結果果然不出他們所料。
難得今天人來的這么齊,李愔就提議大家也不用再另行請他和李業詡了,干脆今天就在他府上大醉一場,這段時間他可是搞出不少的新菜,打算讓大家一飽口福。
聽到李愔的提議,程懷亮他們也是轟然叫好,反正在哪都是吃吃喝喝,而且在李愔這里更好,因為整個長安城都找不到比他府上更好的廚子了。
于是李愔一聲令下,整個梁王府再次忙碌起來,很快準備完畢,大家入宴喝了幾杯,立刻進入了狀態,打打鬧鬧的差點把梁王府的正殿給掀翻。
“六郎,兄弟我敬你一杯,上次五王宴我無緣參加,這碗酒算是兄弟向你賠罪!”李業詡說完,端起那個大海碗就往嘴里倒,眨眼之間就喝一干二凈。這可是貨真價實的五王醉啊,而且李愔已經親眼看著他連喝了三碗,可是這位初次見面的李業詡卻連面色都沒變一下,好像那最少一斤半的烈酒都喝到了別人的肚子里一般。
這位衛國公的嫡孫今天是和李敬業一起來的,長的倒是白白凈凈一表人材,年紀和李恪相仿,比李愔要大上幾歲,性格什么的還談不上,畢竟李愔也是第一次見面,不過李業詡倒是表現的十分熱情,說他在家里幾乎天天聽到關于李愔的傳聞,早就想有心結交一番,今天終于找到機會了,然后就是和李愔一頓豪爽的痛飲。
李愔也是個自然熟,對李業詡的熱情也報以歡迎,發現自己喝不過對方時,立刻轉移對方的注意力道:“業詡兄,小弟心中一直有個疑問,不知當問不當問?”
“自家兄弟,有什么不能問的?你盡管說!”李業詡一邊往嘴里塞烤鴨,一邊向李愔說道,李愔府上的美食他早就如雷貫耳了,今天還是第一次吃到,一嘗之下果然名不虛傳,現在正像個餓死鬼一樣,拼命向嘴里塞東西,不過讓人奇怪的是,嘴里滿是食物的他,竟然還能說的十分清晰的話來,果然是個奇人。
“業詡兄,小弟一直想不明白,你之前到底是犯了什么錯,為什么會讓衛公發那么大的火氣,把你打的大半個月都下不來床?”李愔奇怪的問道,按說李靖可是李業詡的親爺爺,而且年紀又那么大了,對于嫡親的孫子應該只有疼愛才對,怎么會下那么重的手?
一聽李愔的問話,李業詡的臉色立刻變得沮喪起來,旁邊的李敬業顯然知道內情,十分罕見的露出惆悵的表情,倒是李愔旁邊的秦懷玉好像明白了什么,有些忐忑的問道:“業詡,難道是你又偷著練武了?”
李愔一聽秦懷玉的話,腦子立刻就糊涂了,聽他話中的意思,難道練武也是一件天大的錯事?
“沒有,上次我練武讓祖父打傷了腿骨,到現在還沒完全好呢,根本用不上力氣。”李業詡一臉苦笑的說道。
“沒有練武,那肯定就是又偷讀兵書了吧!”這時程懷亮也湊了過來,一臉同情的說道。
聽到程懷亮的話,李業詡終于委屈的點了點頭,一臉喪氣的說道:“我不過是溜進了祖父的書房,然后想把他的衛公兵法抄寫一遍,忙了大半個月,好不容易抄到最后一卷,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可是沒想到還是被祖父給發現了,后果你們也都知道了,就不用我再說了吧?”
聽完李業詡的述說,程懷亮和秦懷玉兩人都十分理解的上前拍了拍肩膀,他們對李業詡的遭遇雖然十分同情,可是卻愛莫能助,李愔卻是聽的一頭霧水,這時忍不住開口問道:“業詡,你們說的我怎么聽不明白,難道練武讀書也有錯嗎?”
“六郞,這里面的隱情你不知道,如果你知道衛國公府家規的話,應該就能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了。”秦懷玉有些無奈的說道。
“衛國公的家規?”李愔倒還真的沒聽說過,不過他隨即反問道,“這家規有什么問題,難道還規定衛國公府的后人禁止練武讀書嗎?”
“不是禁止練武讀書,而是禁止練武、禁止學習兵法,而且就算成年后出仕做官,也不許在軍中任職。”李業詡苦笑著糾正著。
“什么?這世上哪有這種家規?”李愔驚的大聲叫了出來,一臉的不可置信,要知道現在無論做什么都講究家學淵源,畢竟在教育還沒有普及的年代,父子代代相傳才是技藝傳承的主要形式,而李靖做為大唐的軍神,他的子孫如果能進入軍隊,憑借著他在軍中的威望和傳承下來的兵法,絕對讓李氏一族成為軍中翹楚。可是李靖卻放著這條陽關大道不走,反而自絕后路立下如此古怪的家規,這不是和自己過不去嗎?
“可是,祖父他偏偏就立下了如此家規!”李業詡對自己家的家規怨言十足,說話時臉上都顯露出毫不掩飾的恨意。
“可立下這么古怪的家規,總應該有個說法吧?”李愔覺得這家規應該不是衛國公老糊涂了才立下的,其中應該有什么隱情才對。
“有倒是有,祖父他說自己當年殺的人太多,所以晚年心中頗是不安,于是找袁天罡看相,結果那老神棍給祖父批了命相,說祖父這一生位極人臣榮華不盡,不過戰場上造的殺虐卻要報應在子孫身上,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禁止子孫進入軍中效力,所以祖父才立下那么一個破規矩。”李業詡咬牙切齒的說道,特別是在提到袁天罡的時候,臉上的神情看起來恨不得活吃了對方。
又是袁天罡?李愔心中一驚,上次他已經從畫兒口中聽說過一次,而且前世也知道他的一些事跡,如果放在以前的話,李愔頂多把袁天罡當成一個高級神棍,不過自從穿越到唐朝之后,就讓他對鬼神之事產生了幾分懷疑,雖然還不至于完全相信,但卻不得不承認,這世上真的有一些神秘的事情無法解釋。
“唉~,本來這家規對其它人可能還沒什么,比如業詡的父親和幾個叔叔,現在都在朝中做文官,但是卻把業詡給害苦了,他天生就喜歡習武,大一點又對兵法十分感興趣,若是放在其它武將家里,說不定把長輩給高興成什么樣呢,可是在衛公眼里,卻是自尋死路,畢竟他也不希望自己造的殺虐報應在孫子身上,所以別看他經常把業詡打的很慘,其實也是為了業詡好。”秦懷玉年長幾歲,而且性子又沉穩,所以將事情分析的十分透徹。
“我也知道祖父是為了我好,可我生下來就是這么個性子,不讓我騎馬打仗,那還不如殺了我來的干脆。”李業詡也是個倔脾氣,雖然能理解祖父的好心,但卻也不甘放棄自己的理想。
只是以李愔的精明,讓他還想到了李靖禁止子孫進入軍中的另外一層深意,估計還是因為自己功勞太大,生怕引起李世民的猜疑,所以才禁止兒孫進入軍中效力,再加上他自己也不實際掌握兵權,這樣一來,就算是別人進讒言讓李世民去猜疑,恐怕也猜疑不出什么來。
對于李業詡的事,李愔還真是束手無策,畢竟李靖是長輩,他這個做晚輩的最多也只能找機會開解一下老人家,不過人愿不愿意聽就難說了。程懷亮他們就更不用說了,從小就和李業詡相熟,要是有辦法的話早就用了,哪還會等到現在?
最后大家只能一起開解了幾句,然后陪著李業詡借酒澆愁,可惜最后卻只能愁上加愁,最后李愔一看這也不是辦法,再這樣下去,這宴會就要不歡而散了,于是急忙將早已經準備好的東西抬上來,并且將周圍正在玩鬧的李永等人也都叫了回來,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大家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