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
不用晉安說出來。
有不少人已經認出來這下半身死人,就是那名陰間擺渡人的。
比如跟陰間擺渡人打交道最多的人。
再比如削劍。
只是削劍木訥發呆,絕不說沒必要的話。
“那位陰間擺渡人老衲也有些印象,經過晉安道長這么一提醒,老衲也覺得這具死尸的穿著,的確有些像是那位陰間擺渡人的。”
這時,白龍寺住持也頷首走近,贊同晉安的說法。
“只是,老衲有幾事想不明白……”
“陰間擺渡人是怎么死在墓里的?”
“怎么只剩個下半身在墓里到處亂跑?”
“他一直隨身豢養的那頭小頑猴怎么沒陪伴在他身邊?”
白龍寺住持的內心疑問,同樣也是晉安正在沉目思索的疑問。
“也許那頭小猴砸還活著,樹倒猢猻散。也許跟陰間擺渡人上半身一起死在了哪個角落吧,如果要想知道真相,恐怕還得靠眼下這具半身尸。”
隨后,晉安打算讓半身尸帶路。
他很好奇。
這半身尸在墓里跑老跑去,到底想前往哪里?
其他人只是略略沉吟了下,幾乎瞬間便達成了共識,同意了晉安的提議。
于是。
晉安手里牽扯捆尸索。
讓那半身尸在前頭帶路。
當半身尸被從五花大綁里松開時,老道士還不放心的往半身尸腰間貼了一圈鎮尸符。
半身尸剛一脫困,這次繼續往主墓室的廢墟里鉆,還好他腰上栓著條捆尸索,想跑也跑不了。
“小兄弟,你說這陰間擺渡人一路上坑死那么多人,用那么多人命來給他借陰路奪取生機,這么城府老辣,狠唳的陰險人物,怎么會突然死在了這古墓里?”
“按照常理來說,這種人通常是遺臭萬年,活得最命長的老王八才對啊……”
“哎,連陰間擺渡人這么一號陰險,狡詐的人物,都在這騰國國主古墓里陰溝翻了船,接下來的路只怕遠比想象的更兇險。”
晉安在前邊牽尸,老道緊跟在晉安身邊,心里有點犯起嘀咕。
晉安話倒是不多,繼續牽繩讓半身尸帶路:“我們這不就是在去尋找答案嗎。”
老道士看了眼那半身尸……
“噗。”
黑暗中,大家一臉嚴肅,凝重的跟著半身尸走,老道士忽然憋不住的笑出聲,打破墓里的嚴肅,壓抑氣氛。
這莫名其妙的一笑,在這個古墓里,別提多瘆人了。
“老道你中邪了?”
近在咫尺的晉安,頗是無語看了眼身邊的老道士。
老道士在火把的微弱光暈下,擠眉弄眼的搓手一笑:“老道我剛才只是想到一個好笑的事,一時沒忍住,雖說死者為大,可這陰間擺渡人作孽太多,也算是死有余辜了。”
“別說都是遛狗逗鳥。”
“想不到跟著小兄弟你,咱們還能當一回遛尸……”
“老妹你說對吧?”老道士還不忘朝鄉下神婆方向望一眼,人再次沒忍住的輕笑出聲。
鄉下神婆:“?”
晉安:“?”
都尉:“?”
白龍寺三僧:“?”
大家:“……”
不管這邊如何有說有笑,削劍依舊木訥發呆,一路沉默寡言,不為所動,跟先前在墓室門口外的表現,仿佛是兩個人。
半身尸一直帶晉安來到主墓室亂石堆里的一角,然后開始往亂石堆下的一條狹窄縫隙里鉆。
火把照明有限,并不能照到亂石堆底下的具體環境。
老道士此時說道:“小兄弟,你還記得老道我在懸棺葬峽谷里,跟你提起過的墓主人棺木擺放方向嗎?”
“這修建墳墓,都是有著嚴格遵循著天地五行八卦來建的,所以棺材的擺放位置也同樣遵循八卦,棺木朝坤位,腳朝艮位。”
“老道我剛才大致定位了下方位,我們現在站的地方,應該就騰國國主棺材的位置。我們現在應該是站在艮位,也就是騰國國主或龍王的龍頭上。”
“站在龍王的龍頭上?”
其他人也都聽到了老道士的話,目露古怪的看一眼腳下亂石堆廢墟。
雖說踩人墳頭,斷子絕孫。
這叫壓人一頭。
會招惹來不詳。
可他們這趟下陰邑江,本就是來刨墳除龍王的,大伙倒是沒那么多的民間顧忌。
這主墓室里倒塌的亂石太多,亂石堆空間太狹窄,不方便人正常活動。好在這趟他們來的人多,清理起這些亂石倒也是快。
可這次老道士說錯了。
這亂石堆下沒有并沒有找到棺材,反而挖出來一口三足的青銅圓肚鼎。
那青銅鼎飽經歲月磨痕和歷史滄桑,一股磅礴,大氣,厚重的歷史古拙感,撲面而來,給人歷史的沉重感。
青銅圓鼎很大,別說拿來當棺材,就是拿來當夫妻合葬都綽綽有余了,光是看那份沉甸甸渾厚感,少說也是重達幾萬斤的大疙瘩。
這口青銅圓肚鼎分上下兩部分組成,下半部分是圓肚三足,上半部分的頂蓋。
只是這青銅圓肚鼎早就被坍塌巖石砸毀嚴重,表面花紋損毀嚴重,已經談不上啥精良不精良和古董價值了,如今就是一件被砸得滿身坑坑洼洼的廢銅爛鐵。
就連青銅圓肚鼎的蓋子上被落石砸出一個大窟窿,使得原本密封的沉重青銅圓鼎,出現破綻。
那半身尸此時正急不可耐的想進入青銅圓肚鼎內。
似乎那鼎內有什么東西非常吸引它。
“這青銅圓肚鼎這么大,這里的墓道又不大,千年前的人,究竟是怎么搬進來的?”
看著眼前這么大一個青銅疙瘩,吃驚說道。
都尉解釋了一句:“修建古墓,尤其是大興土木的大型陵墓,不一定非要從外界用騾馬一點點運輸物料進來,畢竟那樣也不現實。”
“比如像石料,都是挖空山腹,就地取材,就地打磨、雕琢。”
“也許在這山里,還被工匠們找到了一條銅礦脈,直接在墓里鑄造出青銅鼎,在墓室的一些偏殿里應該能找到些當年留下的工具。”
都尉解釋完后,他看向晉安:“這青銅鼎空間有限,無法進入太多人,不如就讓我和晉安道長先一起進去探查情況。”
隨后,晉安把捆尸索遞給削劍,讓削劍看好半身尸,如果這半身尸產生威脅,可以直接削掉兩條腿,防止這玩意鬧出什么幺蛾子來。
原本老道士心癢難耐,也想跟著晉安和都尉一起下入青銅圓肚鼎內一窺究竟的,可老道士那一把老身骨,被晉安果斷拒絕,讓他留下照看好削劍。
只有老道士和削劍在一起,晉安才能放心他們二人。
隨后,身手矯健的晉安和都尉,在青銅鼎上幾個借力飛躍,很輕松就從頂蓋的破窟窿里進入鼎內。
“小兄弟,里面啥情況,你和都尉沒事吧?”老道士緊張的朝鼎內喊道。
鼎內先是沉寂了一會,然后傳出晉安在鼎內的沉悶回應聲:“我們沒事,這里面沒有什么危險,老道你果然說中了,這鼎就是口棺材,我們好像發現了一具人龍尸,我們馬上出來……”
人龍尸?
大家氣息一凝,緊緊盯向青銅圓肚鼎,他們還是頭一回見到龍!
難道那些碑文上關于騰國國主的描述都是真的,千年前的一個小國國主真是真龍轉世人間?
晉安和都尉在鼎內沒待多久,兩人手舉火把,身手敏捷如兩頭豹子的飛躍出青銅鼎。
他們這次出來并非空手而歸,手里還多了一具死人尸體。
大家頓時圍過來,驚嘆問,莫非這就是那位騰國的國主?他們要找的龍王?
之所以認為地上這具尸體的龍王,概因這尸體與一般人不同,身體表面長著淺淺一層像是蛇鱗片、魚鱗片一樣的一塊塊三角鱗甲。
尤其是臉上的蛇鱗片最多,整張臉都被一層鱗片厚厚覆蓋,已經完全分辨不出五官輪廓,顯得五官極盡扭曲,崢嶸。
當然了,這人龍已經死得不能再死,因為人龍的四肢各被一根棺材釘釘死住,那些棺材釘上刻滿了經文,釘穿了龍骨。尤其是天靈蓋的一根棺材釘才是最為致命,徹底沒入頭顱里,只留下一個黑咕隆咚的窟窿。
“這棺材釘鎮邪的手法,倒挺像是出自背尸匠一脈的慣用手法,莫非這龍王是被先我們一步入古墓的背尸匠給釘死在青銅鼎棺材里的?可不對啊,我看這些棺材釘的年頭已經有些老舊,還落了不少灰塵……”魁星踢斗皺眉打量著地上人龍尸體。
這人龍已經徹底被打散三魂七魄,已經徹底死了,沒了一身陰氣修為滋養肉身后,身體萎縮缺水得像具擱淺岸上的人龍,成了干枯的干尸。
肌肉黑乎乎的。
體表那些鱗片也黑乎乎,沒有光澤。
大家還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觀察龍王,都是嘖嘖稱奇,驚嘆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龍王,原來龍王就長這么丑陋模樣?
與壁畫上的頭角崢嶸、身后長著尾巴的人龍相差也太大了。
“在那些開化不高的小國里,一方國主為了鞏固統治地位,自稱神靈轉世,用來愚昧百姓,加強對治下子民的統治,刻意神話國主形象,這在史記上也并非沒有過先例。”
晉安蹲在人龍尸體旁,反駁說道。
這時,都尉將軍朝白龍寺的弘照和尚客客氣氣說道:“出現在主墓室內的,未必就是真龍王,弘照大師,我們剛才在鼎內發現了一些騰國文字,疑似這鼎內人用手指刻上去,我們不認識那些騰國文,還得再次麻煩弘照法師。”
弘照和尚雙手合十,宣了句佛號后,在空明和尚的陪伴下,一起進入鼎內查看那些文字。
反倒是蹲在地上尸體邊的晉安,皺眉沉吟,一直盯著面前尸體不放,像是在沉思著什么?
都尉看出了晉安的狀態不對,正要開口問晉安怎么了,是不是有了什么發現,哪知就在這時,那被捆尸索捆縛著的陰間擺渡人的半身尸,見到地上的人龍尸體后,居然開始瘋狂起來,打斷了都尉的詢問。
“為什么陰間擺渡人的半身尸,一直這么渴望尋找這具人龍尸?”
晉安見半身尸掙扎越來越劇烈,思索了下后,朝削劍點點頭說道:“削劍,你一點一點的把它小心放過來,看看它到底在找什么。”
削劍雖木訥,發呆,可手中動作并不慢,當即慢慢放長捆尸索。
當半身尸甫一接近地上的人龍尸體時,這玩意居然咔嚓一下,踢斷人龍尸體的腰部,然后自己往地上一躺,拼命想要把自己跟人龍尸體的上半身融合一起。
結果半身尸腰腹那一圈鎮尸符,齊齊閃起金符與朱砂赤芒,兩具尸體怎么融合都融合不到一起。
半身尸又沒手,無法去揭下那些鎮尸符,在地上扭曲得氣急敗壞,在缺乏人氣的幽寂古墓里,居然莫名帶點喜感。
呃……
大家啞然失聲。
感情這半身尸費了這么大力氣,并沒有啥驚天動地的秘密,只是單純想找具死人尸體湊合。
晉安也被地上的搞笑半身尸給逗樂了:“這算不算活學活用成語,張冠李戴?”
大伙看看晉安,還有老道士,這兩人腦子都有病吧,自從下入古墓后,大家氣氛緊張得不行,只有五臟道觀的這兩位膽子奇大的道士,能沒心沒肺的笑出聲。
而另一邊的弘照和尚破譯騰國文字已經有了進展,大家也都圍了過去。
“回都尉,住持,地上那具人龍尸體,并不是我們要找的龍王,而是騰國國主的其中一個兒子,騰國國主子孫很多,他自知大限將至,怕自己死后沒有后人給自己守靈,于是把自己最喜愛的兒子活封在青銅鼎里,打造了一個假冢,瞞天過海。”
“如果誰走到這里,貿然打開這青銅鼎,就會被活封慘死在鼎內的人龍尸給殺死。”
“這人死得越慘,生前地位越高,越是割舍不下陽間的榮華富貴與執念,這死后的天地怨恨之氣就越重。騰國國主為了保自己的真正陵墓不被人發現,不惜殘害自己親生兒子,讓自己的親身兒子永生永世替他守孝靈堂,替他守陵。”
脾氣火爆的空明和尚,這時也忍不住破了出家人的嗔戒,忿忿罵道:“人們常說虎毒不食子,可這騰國國主的心腸好歹毒,我們一路走來所看到的一切,他犯下的罪孽比畜牲還不如。”
空明和尚火氣上來,還沒罵夠,還想繼續罵,可當看到白龍寺住持的目光,空明和尚這才住嘴。
他自知這次破了出家人的嗔戒。
等回去后主動去戒律堂領罰。
“小兄弟,難怪老道我說,這里的地勢怎么越走越高,龍王不沾水,反而擱淺在岸上,感情是那位騰國國主既想要借假冢來隱藏他的真陵墓,又不想讓自己的這個兒子得勢,潛龍升天。這騰國國主是把什么好處都自己一個人占了,讓自己兒子連一口湯都喝不到。不都說父子沒隔夜仇嗎,也不知這對父子是多大的間隙與猜忌,老子居然這么迫害自己的親生兒子。”
老道士站在晉安身邊,低聲嘀咕一句。
晉安:“不是還有句古諺叫‘自古最是無情帝王家’嗎,這就是活生生例子了。”
弘照和尚不受空明和尚的影響,繼續往下講:“這位人龍被活封在鼎內時,人還活著,在絕望與掙扎中,崩裂了指甲,崩裂了指骨,帶著恨之入骨的仇恨,留下了鼎內那些字。他在絕望中,還留下了一句話,說騰國國主之所以這么大費周章,是因為騰國國主找到了永生的秘密,想借化龍池死而復生,從潛龍在淵中一飛沖天,再做一回……”
“再做一回什么?弘照大師不必心有顧忌,你接下來的話,只是轉述一個死人的話,我免你無罪。”都尉看出了弘照和尚的心有顧慮,于是允下一個承諾,主動打消對方顧慮。
弘照和尚雙手合十,眼觀鼻,鼻觀心,不敢直視都尉的回答道:“騰國國主想借化龍池死而復生,從潛龍在淵中一飛沖天,再做一回九五至尊。”
“大膽!”
“一個死了千年的小小國主,也敢妄圖當千年后的圣人,真是不知死活!當年建龍王廟,單單用四根旱骨樁把他重新打入深淵,讓他永無翻身之日,看來還做得不夠!”
都尉這動怒的一聲喝,著實透露出不少信息。
都尉也不再隱瞞這事了,于是說起了當年的事情經過,當聽完都尉的話后,眾人既意外又在情理之中,那龍王臺、龍王廟的確是朝廷修建的。
朝廷中不缺高明的風水師,這些風水師既是丈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也是為皇室宗尋找上好的風水寶地修建陵墓。
這皇室宗親陵墓修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往往要動工一二十年都未必能修建完。
后來有風水師路過府城的大拐口時,這位風水師的本事也的確不凡,說這個大拐口是個潛龍地,在陰邑江下擱淺著一頭過江龍,每年雨季到來漲水時,過江龍都會抬頭一次,想要飛龍在天。但是這頭過江龍離九五至尊太近了,已經威脅到九五氣數,而這九五氣數是誰,自然不用點明了。
所以就有人不希望看到這個過江龍得勢直上青云,翱翔天空,而是想要他永生永世跌落深淵,永遠抬不了頭,永遠都仰望不了壓在他頭頂上的九五至尊。
但礙于當時的條件不允許,沒法讓陰邑江斷流,又因為這過江龍的氣數在一統天下的九五至尊面前,實在羸弱得連讓朝廷正視資格都沒有,所以就命那位風水師在大拐口建造龍王廟、龍王臺,打下四根旱骨樁,以火壓水,讓陰邑江下的那頭過江龍一輩子抬不了頭,一輩子翻不了身。
永生永世都無法潛龍升天。
永生永世都被困在暗無天日的陰邑江下。
想不到一個陰邑江還牽扯到這么多朝廷秘辛,大伙都是聽得瞠目結舌。
“你們不是一直擔心,這次除龍王會有風險嗎?”
“放心,有龍王臺那四根旱骨樁釘住這陰邑江下的龍王,這龍王就算是修行了千年的千年老尸,都發揮不出全部實力。”
當都尉說到這時,眼角余光似有若無的掃一圈在場的眾人:“至于告訴你們這種朝廷秘辛事,會不會招惹禍患,大家大可不必擔心。這不是什么茲事體大的事,朝廷中知道的人并不在少數。”
“而且,我們這趟下陰邑江,本來就是平定龍王而來,平定了龍王,諸位不僅是解救武州府百姓于水深火熱中,是大功德一件。同時,也是為圣君清理臥榻之側,是大功勞一件,各位這次下陰邑江不就是為了封官加爵,給后人子孫謀一份安穩與富貴嗎。”
“老道,我們先把地上這具尸體給燒了吧。”
晉安的話,率先打破古墓里的沉默氛圍,老道士偷偷看了眼晉安平靜如常的面色,應了聲好嘞,然后在地上的人龍尸體上澆三陽酒,用手中火把點燃,焚燒了。
借助著焚尸的洶洶跳躍火光,大家繼續商討起來,下一步該怎么走?
“既然這里是假冢,那么真的陵墓會在哪里?陵墓說小不小,可說大也不大,這山脈這么廣,我們又是在山腹里,真要找一座陵墓,就跟大海撈針無異。”
“我倒是覺得騰國國主的真陵墓,還在附近,不知大家有沒有發現,早我們下墓的那些人里,他們只有進入主墓室的腳印,并沒有走出主墓室的腳印,說明他們沒有走出過這個主墓室,應該是還有一個隱秘的密道之類的。我們仔細找找,興許能找到。”
還真別說,這一找,還真給找到一些被亂石掩埋掉的重要線索。
這主墓室里并非只有那口青銅圓肚鼎,墻壁上還有不少凹槽,那些墻上凹槽里有不少機關術的毒箭、王水噴口、弓弩床、火油噴口。
這些機關或許在當初而言,設計得巧奪天工,讓盜墓賊防不勝防,但此刻都被人盡數毀去,成了被廢墟掩埋的滄海桑田。
結果挖著挖著,啊!
突如其來的幾聲慘叫,晉安立馬轉身看向身后方向時,結果已經找不到老道士還有削劍的身影,一同離奇失蹤了的還有哭喪人兄弟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