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神山那邊的激烈廝殺。
直到后半夜,廝殺聲才漸漸變小。
也不知幾方勢力角逐,最終有沒有分出勝負來。
翌日。
天剛放亮,三人再次乘坐木鳶沖天而起,在重新恢復成狂風暴雨的惡劣天氣中,謹慎飛向天地盡頭的通天神山。
“陰間擺渡人的上半尸和魁星踢斗都上了岸,進入洞天福地里,小兄弟你說水神娘娘會不會也跟著進來?”
天上,老道士借著說話,來分散自己的恐高癥,不讓自己低頭往腳下看。
隨著越飛近,那高聳如云霄里的通天神山,越發顯得宏偉,雄渾,氣勢磅礴而壯闊。
跟萬古道場相比,人力顯得微不足道。
只有近了才看到,神山被一層怪霧繚繞,有種霧里看山的虛虛實實朦朧感,更是無法看清神山上的具體情況。
對于那些霧氣,三人都再熟悉不過了,那是蓬勃生機濃到一定程度化作的靈霧,人在這些靈霧里修行,事半功倍。
隨著木鳶飛近,晉安看到九座通天擎立的神山里的那座斷山頭不盡的好處啊。”
“想不到在這里能看到這么多五色土,果然是道場圣地。”
“這還是老道我頭一次見到這么多的五色土,要放在以前,老道我怎么也不信這世上真有這么多五色土。”
“老道我當游方道士的這些年里,也僅僅見過兩次五色土,一次是遷墳時從一位九世大善人的祖地里挖出一捧五色土,還有一次是一座千年石橋甘愿成為百姓們的墊腳石,功德無量,當地官府在翻新石橋時挖出過一塊五色土。”
不說其它,光是老道士遭遇的這兩件事,就足以證明這五色土壤的不凡了。
晉安把目光從那座深淵溝壑轉回來,跟老道士一起嘖嘖稱奇打量起眼前這片開闊的五色土壤。
此時這對一大一小兩頭狐貍,開始打起了這五色土壤的主意。
打算這次怎么著也要挖幾塊五色土壤帶回五臟道觀。
五色土、五臟道觀,這一看就是天生為我五臟道觀所用啊。
當木鳶又飛近幾十里,他在五色土上看到孤零零分布著不少墓碑,那些墓碑在千年雨澤世界的澆淋下,早已殘破不堪,字跡全都被抹去,這些殘破古意的墓碑,給這片神土平添了幾分肅穆,莊嚴,悲涼古意。
甚至有更多的墓碑,早已風化消失,找不著尸骨。
這里。
曾經輝煌鼎盛過。
也曾經隕落過許多上古先人。
這注定是一個慘烈的結局,他們到死也沒能守住道場圣地,道場被崩滅,圣地成了活人禁止踏足的禁地,只剩下最后一點人道薪火不滅,在寂滅中期盼終有一日有人能重現道場圣地的輝煌。
就在木鳶飛近山腳下的五色土時,驀然,晉安和削劍同時察覺到了什么,兩人同一時間轉頭看向身后一個方向。
一名男子,御空踏步走來。
那人身著樸素道袍,御空而行的樣子氣質飄渺,就像是謫仙降臨人間。
氣勢出塵,睥睨天地。
渾身上下充盈著神性燦爛光輝,全身一塵不染,有一種飄逸而空明的氣質,這是行走在人間的活著的仙人。
御空而行,這已經不是人力可為了,而是陸地神仙才有的本事。
只有神話里的陸地神仙才能御空而行。
看著能在天上如履平地行走的謫仙男子,老道士吃驚說道:“莫非這又是像紫氣道人、蛤蟆大仙一樣的洞天福地里的執念所化?”
“老道我還以為這些執念,只在晚上才出現呢。”
老道士嘖嘖說道。
聽了老道士的話,晉安搖搖頭:“這人是活人,并不是人死后的執念。”
“當初在神殿里,馬姑娘曾跟我提起過一個人,說在遺跡里,有人得到了莫大仙緣,脫胎換骨,成就了‘騰空離地’的仙體,讓我多加留意這個人。”
“看來馬姑娘說的‘騰空離地’仙體,說的就是這個人了。”
那宛如謫仙一樣的男子,看到天上的木鳶,目露感興趣神色,當他路過木鳶邊時,朝木鳶背上的三人,目光溫和友善的點頭打招呼:“你們要小心,別被天師府的人看到你們有天師府的木鳶。”
這人皮膚晶瑩,溫潤似玉石般瑩瑩發光。
善意提醒道。
“我就是京城天師府的小凌王,見過這位道兄,不知這位道兄怎么稱呼?”木鳶懸停在空中,晉安厚臉皮抱拳道。
那謫仙一樣的男子,臉上表情錯愕一怔,然后灑然一笑:“徐安平,來自京城玉京金闕。”
老道士聞言張大嘴巴,一臉的目瞪口呆,京城的鎮國寺、玉京金闕、天師府,要說這三家里沒人認識小凌王長什么樣,打死老道也不信,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晉安常在河邊走這回終于濕了鞋。
“啊?哈哈哈?原來是徐道友,失敬失敬。”晉安尷尬的笑道,只字不提天師府、小凌王的事,只要我不主動提起,就當剛才的事從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