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當叮當 鐵鏈來回互碰著,撞擊著,發出刺耳的聲音。
而隨著這聲音,鐵鏈下的一個個鐵囚籠正來回擺動著。
每一個囚籠里,都裝著一個男人或女人,
男人無不健壯強大,女人無不年輕美麗。
這些人也許曾經都有過自己輝煌的人生,但此時卻只能被關在籠子里,成了供人褻玩的囚徒。
這里是一個湖上莊園,往北是高山,往南上了岸,最近也需再走數十里才有人煙。
當當當!!
當當!!
劇烈的搖晃聲響起。
那是一個少年,他滿臉血污,但卻猶然不屈地雙手抓著鐵籠狠狠晃著。
嗖!!
一支短箭射來。
少年一雙眸子冰冷而閃亮,他有著野獸般的直覺,此時猛一抬身,軀體竟在狹窄籠中進行了一次極限閃躲。
短箭射空。
扳機扣動聲響起,
緊接著,又是一支短箭射向那少年背后。
但少年仿是背后生了眼睛,以極度柔軟的姿態猛然一個挺身,軀體拱成了橋梁,短箭又從他背下穿過。
嗖嗖嗖!!
隨著一道道利箭的射來,少年在籠中挪騰閃躲。
但是他的雙手都戴著“破氣枷鎖”,沒辦法運氣,否則經脈會被直接被戳破。
而隨著他的動作,懸空的鐵籠搖搖晃晃,發出刺耳的聲音。
活像一只蹦跳的野猴子,滑稽的很。
白衣男人站在樹下,右手垂下連射弩,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一旁的華服少年顯然見多了,他淡淡道:“吳嵍,我沒騙你吧,買他回去之后耍著玩,比猴子好玩。”
那白衣男人一把丟下連弩,指了指另一個籠子里蜷縮著的少女,“那個要了。”
又指了一下遠處籠子里的一個壯漢:“那條狗不錯,可以陪我的寵物們耍耍。”
他看著少年:“這個也要了。”
華服少年道:“一百積分。”
吳嵍道:“怎么這么貴?”
兩人頓時爭執了起來。
這是吳家在外的“游樂島”。
每年,他們都會做幾份名錄傳回家中,名錄上記載著商品的模樣、身份等等詳細信息,然后感興趣的吳家人自然會外出采買。
吳家和蘇家不一樣,蘇家處處都是適合人生存居住的環境,但吳家的一重天卻不是那么好待的,所以吳家子弟不少都在外有著私人莊園。
這些私人莊園大多在人際罕見之地,莊園的設置倒是和蘇家一脈相傳,或者說所有世家都一樣,以“爆炸狗鏈”圈著奴仆,只需主人一念,就可以讓奴仆死去,而強行掙脫,也會導致爆炸與死亡。
那華服少年,正是吳家在這“游樂島”的引導,而吳嵍則是來采買玩物,去充實自己莊園的一個吳家人。
此時,游樂島深處的一處密室里。
茲茲茲茲...
陰冷的空氣一陣波動,
顯出人形。
夏極的身形被“咒怨圖”里的力量牽引著,跨越空間來到了此處。
他目光掃了掃,觀察四周,在掃到南邊時停了下來,只見密室之南的銅鍋里正趴著幾具可怖骸骨。
只是這么一督,就大概能猜到這些骸骨在生前受過怎么樣的折磨。
吳家固然歹毒。
但,蘇家就不曾如此過嗎?
他靜站良久。
心底依然迷茫。
或者說,自從蘇甜攤牌之后,就一直處于迷茫與思索的狀態。
這迷茫積蓄很久了,
他一直在想,一直在迷惘,
他被蘇甜有關長生種的念頭給唬住了,
而蘇甜又直接給了他想到的結果。
所以他迷茫。
但此時,這一切卻忽地緩緩變得清晰起來。
他自嘲地笑笑,輕聲道:“終究還是我太弱了。如果我能夠面對所有老祖,面對一切上古留下的怪物們。如果我能獨自進入六道絕地,面對數萬年底蘊的各種力量,能夠天上地下寰宇諸界唯我獨尊,可以保護妹妹,保護母親,保護一切我在乎的人,我又怎么會如此的...迷茫。”
誰都知道這不可能。
因為世家,因為歷史,因為一切。
一個人,怎可能肩挑起一切?
天道無常,卻依然只能順大道而行?
滾滾長河,蕓蕓眾生,多少英雄豪杰,還不是終究低下了頭顱?
“恨嗎?”
他看著銅鍋里的骸骨,如是在問他們,又如是在問自己。
“當然恨。”
骸骨不會回答,
即便活著,也不知如何回答,
所以,他自己回答。
他再問:“恨什么?”
良久,他再答:“恨力有不足,不能開這九天十地,不能斬這茫茫亂世,不能一手遮天護這蕓蕓眾生,不能一人獨行通這唯我獨尊之道。”
說完這句話,
他在火劫劫地被蘇甜壓下的心氣,
終于如潛龍于淵,緩緩抬頭,
他目光里恢復了光彩,
迷茫消散,
這一刻,
他終又做回了他自己。
這一刻,
纏繞在他身上的無形鎖鏈,終又開始緩緩崩斷。
就如他和琉璃所說,
“不要迷茫,變強就可以了。”
那時候,與這時候,畫面重疊一起。
“沒想到告訴你的東西,我自己遇到了,卻還是不懂。”
他自嘲地笑了笑,右手一伸,
于黑暗里抓出魔焰滔天的大暗黑天戟。
戟身冰冷,
但血卻火熱。
萬物皆靜,
但心跳不止。
這即將孕育出靈智的黑戟,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意,而發出砰砰地心跳,與他一致,如是要轟開這壓抑空間,毀滅這說不清對錯、看不清敵友的紛亂迷局。
“我非短生種,亦非長生種,仰不為諸天神魔,俯不為紅塵眾生...”
“欠,即還。”
“惡,即斬。”
“這世上,沒有誰可以束縛我。天子不行,世家不行,蘇甜不行,上古的怪物們也不行,這天這地這大道,都不行!!”
“我乃...神武王,夏極。”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不怕成為天下的公敵嗎?”那蜷縮在囚籠里的少女冷冷地看著腳下。
吳嵍優雅地拉了拉衣領,也不理她,只是看著游樂島的引導說,“上好鏈子,馴好了,給我送過去,我就喜歡這種還什么都不懂的。夠新鮮。”
“你們還有沒有王法!”
吳嵍聽到“王法”兩字,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但他也不屑解釋,既然買好了貨,也就該回去了,世家子弟才是人,這些不過都是奴仆而已。
華服少年拍拍手,很快有兩名黑衣仆從走出,他們開始放下囚籠,然后帶著其中的貨去受訓,在交貨前,得把它們的“野生”脾性給馴沒了。
當當當!!
鐵籠又是一陣晃蕩,聲音刺耳無比,諸多怒罵聲傳來。
然而,一名短發壯漢坐在籠中,看著身側那掙扎地最兇的少年,他抿著唇,咬著牙,如是一頭猛獸要把這鐵籠撕裂,但無論怎么做,卻絲毫沒用。
這名短發壯漢嘆了口氣,道:“沒用的,他們是真正的世家。”
那少年如是聾子啞巴,冷冷看了他一眼,繼續瘋狂地掙扎起來。
哐當!!
裝著少女的囚籠被打開了。
繼而,另一個健壯男子,以及這“啞巴”少年的囚籠也被打開。
“它們”都是這一次需要交出的貨物。
“放開我,放開我!”少女尖叫著,她被一個黑衣仆從直接扛在肩上往屋里走去,
她如今被上了破氣鐐銬,和凡人沒什么區別,何況就算沒上,也絕不是這仆從的對手。
那少年和男子則沒有這好運了,他們直接從籠子里拖入出來。
華服少年笑著,他顯然看過太多這樣的場景了,今天也不會有變。
忽然,
莊園深處傳來一聲巨響。
巨石門粉碎,
一股威壓覆蓋此處。
華服少年皺眉道:“怎么了?!”
黑衣仆從,也是滿眼迷茫,不知發生了什么。
這是吳家的游樂島,怎么可能出事?
在他們疑惑的時候,已經有不少黑影向著莊園深處撲去了。
旋即,一聲聲慘叫聲響起。
華服少年急忙回頭,只見遠處如是黑暗降臨,整個空間如籠夜幕,他心底愕然,莫不是敵襲吧?
世家哪還有什么敵人?
這想法剛落,
便是看到遠處,一切房舍都在崩塌成墟,黑暗隨著一道人影而行,那人影只是走著,而黑暗里卻有著諸多的魔蛇,在四處亂竄,游走,吸著血啃著肉。
忽然,一陣尖銳嘶啞的笑聲響起:
“闖我世家之地,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義軍的人么,膽子倒是挺肥,但你是怎么找到這兒的?說吧,說了留你一條命做狗。”
華服少年舒了口氣,吳旗大人出來,幸好他還沒返回家族,有他在,一切都...
他的想法忽然被攔腰斬斷。
就如同那吳旗大人被一桿長戟刺破了胸腔。
他大腦一片空白,
不敢置信地張大嘴,
就如吳旗大人此時亦是無法置信,他還有法器沒用,他還沒出招,怎么可能?
吳旗顫抖著往懷里摸去,想要抓出法器,然而下一瞬間,一股恐怖的力量從戟尖里傳來。
嘭!!!
他五臟六腑,筋骨血肉,完全粉碎,化作血霧,流散在了風中。
他不過是十境之身,雖有吳家從絕地獲得的詭譎力量,怎經的起如今夏極的一擊?
華服少年,還有所有待在囚籠里的奴隸們,紛紛看著這一幕。
只見世家不少侍從沖向那黑色領域籠罩之處,甚至還有暗器,法器射入其中,但不論何等情況,但凡入內了,那就只有死字。
黑暗領域從遠而來,
橫推至此,
華服少年咽了口口水,雙目呆滯,他從未想過這般情況,從未見過這般情況。
而那前來采買貨物的吳家人吳嵍,早就不想了,滿頭大汗往著停泊岸邊的畫舫跑去,他才跑到一半,只聽身后一聲雷鳴般的呼嘯,他急忙從懷里抓出一方巴掌大小的白色器物,然后往后丟出。
那白色器物是一個小玉手骨。
手骨見風就長,
才出了三尺,便是已經化作一只三丈大小的骨手,那骨手張開,化作一面白骨巨盾,擋在了吳嵍身后。
嘭!!
這明明是法器的骨手,卻被呼嘯著,摧枯拉朽地撕碎成漫天骨渣。
吳嵍被長戟透胸而過,狠狠釘死在地面上,整個人痛苦地抽搐著,下一瞬間,他已經死去,而精血也被這大暗黑天戟吸盡。
華服少年見到這情景,終于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他嚇得雙腳一軟,徹底癱了下來。
而他眼前,
那黑暗散去,
其后走出一個男人,
著蟒袍,黑發如魔,隨風狂舞。
他既走出,
如烈日,
驅散一切黑暗,
他抬手,
插死在吳嵍身上的黑戟便飛射回了他手中。
華服少年終究是吳家人,看到眼前這形象,他腦海里忽然冒出了一個名字,但那個名字已經消失一段時間了,何況天南地北,他是怎么來這里的,他又沒有咒怨圖。
等等。
咒怨圖。
他忽然有些明白了。
但他還想活命,于是大聲道:“你不能殺...”
“我”字沒說出來,
他的頭已經飛了出去。
夏極都未曾自己出手,
長戟隨他心意,
如一條魔龍,縈繞他周身,斬殺著一切“媽媽”討厭的東西。
遠處,那兩名黑衣奴仆才要起身逃跑,長戟如電般,在數十丈空間里一個游蕩,那兩人的脖子處便是都出現了血痕。
血痕擴大,旋即,便是兩具尸體倒地之聲。
夏極隨手屈指而彈,一個個囚籠被打開,一副副破氣鐐銬被解開,眾人面色活動了筋骨便是走到了他面前。
他們一個個都是抱拳拜倒,說著“多謝恩公相救”之類的話。
夏極道:“這里有許多小船,回去之后,暫時隱姓埋名,不要讓他們再抓到了。”
他叮囑了一句,便是直接上了條船,這里的吳家子弟也許有空間戒指,但一來戒指沒解鎖,二來東西他未必看的上。
他正要離開,身后忽然聲音。
“恩公!!您...可知道,您殺的這些人是世家之人。”
那聲音似乎怕他不理解,又補充道,“是那種真正的世家,在這天下幕后操縱一切的世家。”
“你覺得我不該殺嗎?”
那聲音急忙道:“不!恩公,您救了我,我怎么可能說這樣的話,我...我只是想問您,是不是...”
他猶豫了下,繼續道:“您是不是也是義軍的人?”
夏極奇道:“義軍?”
他轉過身,看到那短發壯漢正看著他。
只此一句,短發壯漢已經明白這人不是。
于是,他急忙道:“義軍,便是由諸多義士以推翻世家為目的,而組建的勢力。現在已經有很多人加入了。
恩公,您如果也憎惡世家,不如與我一起回去,我將您引薦給義軍的將軍們。”
夏極倒是沒想過人間還有這樣的組織,反正他暫時也沒目的,原本只是想著看看咒怨圖通往何處,同時提升境界。
根據蘇甜所說,從法身的第一初顯境到第二法竅境,除了高溫的魔火溫養,還需要歷練與激戰才可以。
道理很簡單,鍛造法身即如鍛造兵器,火焰固不可少,但捶打亦不能缺。
只有在激戰中,才能夠凝聚血力,沖破阻礙,形成法竅。
這也是普通人在與火妖的廝殺里,也有著機會成為強者的原因。
死的人多了,總歸會有幸運兒覺醒血脈,形成抵御高溫的火抗,然后再在激斗中成長。
畢竟,這是一場五百年的劫。
現在才是劫初。
他聽到這建議,想了想,反正去看看吧,這種勢力未必不是掛羊頭賣狗肉的,但總歸算是他第一個聽到的反抗世家的組織。
“好,我隨你去,上船吧。”
那短發壯漢這才走上船,“恩公,我姓楊,名長心。”
就在這時,遠處那如野獸般的少年忽地沖了過來,看到離開岸邊已經十多米的船,一個翻身便是縱躍上了船,然后跪在夏極面前,然后就匍匐著不動。
楊長心道:“恩公,這孩子既是聾子,又是啞巴,怕是世家覺得他直覺敏銳,所以才抓來的。”
他話音剛落,
那少年一字一頓道:“我不是聾子,也不是啞巴。”
楊長心:...
那少年跪在夏極面前,倔強道:“我要跟著你。”
“為什么?”
“你強。”
“那跟得上,就跟吧。”
夏極站到船頭,船只往南而去。
船靠岸后,三人往東南方向,來到一處廢棄道觀,道觀里門簾往后,竟是打掃的干干凈凈,完全看不出廢棄的樣子。
通過路上的交談,夏極也大概知道這里是什么方位了。
此處在巨業城以南三百余里,山河湖泊都較多。
知道方位,夏極也放心了,他如果要返回皇都,無論是使用咒怨圖,還是去往鏡湖莊園都可以,至于皇都的安危,則自有胡仙兒通過皮卷契約向他匯報。
楊長心恭敬問:“恩公,還沒知道您名諱。”
“夏極。”
神武王之名在大河已北,甚至南方一些地方都已是赫赫有名,但此處卻是大江以南的南邊,可以說除了世家人能知道這個大敵的名字,其他人都只是隱隱聽說過。
但楊長心好歹能分辨出這個夏字乃是國姓,他驚疑道:“您是...皇家人?”
夏極看他警惕的樣子,便是搖搖頭,“不過剛好也姓夏。”
楊長心這才點點頭,然后道:“恩公,義軍之中也有自己的規矩,容我先去通報一下將軍,還請您理解。”
“去吧。”
夏極掀開門簾,靜坐到道觀后院的天井里,他在思索著自己如今雙重法身的關系。
黑皇帝的法身真如是固定屬性的BOSS,在火劫之地算得上是最頂尖的存在,但他如今既然見識過了絕地這些地方,雖心氣不會短了,但卻也不會認為自己無論在何處都是天下無敵。
既然黑皇帝法身固定,那么就以最快的速度提升第一法身。
首先,就是沖開法竅。
這一步,蘇甜也正在做,她是恢復實力尚且還需要時間,看來并不容易到達。
夏極正思索著的時候,只聽門簾外,那野獸般的少年正靜靜盤坐著。
他隨口問:“你家人呢?”
“我沒有家人。”
“你叫什么?”
“我沒有名字。”
“你怎么被抓去島上的?”
“我懂事以來,就活在山里面,偷聽村里的老師教書,偷看別人練武,偷吃別人的東西...村里人良善,叫我小野猴子,后來村子被屠了,我被抓了。”
夏極大概明白了,這估計是一個直覺屬性點滿的武學奇才,如果放在低武時代,說不定是個不錯的弟子,但在現在這種時代,武學奇才真不算什么。
他從儲物空間隨手抓出一本根據藍色技能珠寫成的狂風快劍訣丟了出去,這里面蘊藏著力量使用,真氣運用,劍法出招等等手段,算是較為完整的,何況他還在原基礎上稍作修改提升,算是本不錯的功法了。縱橫江湖是絕對沒問題了。
“送你了。”
少年接過功法,翻閱起來。
夏極道:“你若沒了地方去,加入義軍吧。”
少年停下翻閱:“我想跟著你。”
“你若十年能達到十一境,修煉出法身,就來找我。”
少年神色困惑,他想問“十一境是什么境”“法身是什么身”,但終究還是咽了下去,堅定道:“我會修煉出來的。”
夏極搖搖頭,這少年確是個練武的好種子,但是他缺的不是好種子,而是能被他收入五色神令的絕世強者。
楊長心略作喬裝打扮,施展輕功,七繞八繞來到了一處北邊的城市之中。
入城前,他又取出了一套商人的衣著,打扮好才到鬧市里,在一座府邸前停了下來。
與門前侍衛對上暗號后,侍衛就將他引進了府中。
楊長心坐在大廳,才等了半盞茶時間,便是有人匆匆走來了。
來人一看是他,這才舒了口氣:“楊兄弟,我還以為你出事了。你...你怎地無聲無息地就消失了呢?”
“魯柏兄,我確是被那些世家狗賊給抓了,關在籠子里,差點就...”楊長心嘆了口氣,“幸好,有一位功法絕世的強者相救,我才能脫身。”
來人笑了笑:“功法絕世??”
楊長心道:“他把整個島上,所有的吳家人,包括侍衛,全殺了。”
來人不笑了,瞪大眼,咽了口口水...
楊長心道:“那位強者似乎也很憎惡世家,所以我想引薦他給將軍,如果能有他加入我們義軍,真的是如虎添翼。他太強了,魯柏兄是不在現場,沒看到那等如君王蒞臨的霸道之姿,碾壓橫掃,吳家人根本就不是對手。”
魯柏道:“他怎么打的?”
楊長心道:“碾壓,從始至終,無一合之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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