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案犯李琎何在?”
“稟大人,案犯李琎乃本縣富戶,尚未到堂!”
“左右,速速將這李琎帶到堂上,于苦主當面對質!”
“得令!”
縣尉大人一聲令下,隨即從簽筒中抽出了一只令簽來棄于堂下。出班衙役領了令簽,便向縣尉大人行了一禮,隨后疾步走出了公堂。不過一個時辰,那名領了令簽的衙役便將靈簽交回,隨后對縣尉大人回稟道:
“大人,案犯李琎已然帶到!”
“哦?將案犯李琎押上公堂!”
“帶案犯李琎!”
“帶案犯李琎!”
只聽堂上衙役將縣尉之命傳了下去,便見得幾個捕頭用鐵鏈拴著一個老者走上了堂來。為了不讓跪在地上的王敬被李琎當場認出來,王玄義看到對方剛一上堂,變大呼小叫的說道:
“好啊,就是你偷了我的耕牛……”
王玄義說著就要上去于李琎撕扯,縣尉大人看在眼里,便隨手拿起那驚堂木,用力的拍了下去。
“啪!”
“爾等不得咆哮公堂,成何體統?”
“大……大人,就是他,就是這個李琎偷了我的耕牛,快判他吧大人!”
“判什么判,是你審案還是本官審案,再要插嘴我先打你二十大板!”
聽得縣尉出言訓斥,王玄義這才安分的站在了一旁。隨后只見這縣尉大人對著李琎高聲的詢問道:
“縣民李琎,今有鄆州牛戶告你盜竊耕牛三十余頭,且有人證,你可認罪?”
“啊……大人,冤枉啊!冤枉啊!大人!”
那李琎一聽有人告他偷盜耕牛,不由得大吃一驚,隨后便跪倒在地大呼冤枉?
“冤枉?案犯牛三,你與那王敬一同偷盜王二耕牛可是事實?”
聽到大老爺問話,王敬極力克制著心中緊張,連忙點了點頭!
“即是事實,那這所盜之耕牛,可是盡數送到了本縣富戶李琎的家中?”
聽到大老爺再問,王敬又再次點了點頭。
“大膽李琎,在人證面前,你還敢抵賴不成?”
“大……大老爺,我……我真的沒有偷牛啊,這都是……都是陷害!我……我與那王敬雖然是甥舅關系,但他和我素不親近。幾日前,更是因為瑣事和我大吵了一架,我知道了,定是那王敬和人串通圖謀害我?王敬呢,叫他出來和我當面對質!”
眼看得這李琎已經被逼上絕境,就差這最后一把火了,王玄義不顧縣尉的警告,便再次出口向李琎質問道:
“李琎!那王敬被我當場拿下,正要扭送官府之時已然投了河,此刻已然是一具尸體了吧!而你,偷了我的牛還百般抵賴,真以為我沒有別的證據了嗎?大人,我那三十頭牛皆是由六頭牛牸所生牛犢而來,只要讓我進得他家牛圈,我自然有辦法找到我的耕牛!”
聽到那誣告之人說到王敬投河已死,李琎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一絲悲痛來。沒想到,這外甥王敬已經遭人毒手。一想到對方為了這三十頭牛連殺人的事情都做的出,李琎不由得更是害怕。他養牛多年,自然知道那牛牸與牛犢舐犢情深,只要將牛牸牽出,那牛犢自然就會跟過來,如果真的讓那誣告之人進到自家的牛圈,到時候,對方只需認出當日王敬留下的那六頭牛牸。自己就真是百口莫辯了!
“大人,休要聽他胡說,我……我根本不認識他,我怎會偷他的耕牛?”
“好啊,李琎!都死到臨頭你還敢嘴硬,大人快遣差人與我一同去牛棚,我只需片刻便可把自家的耕牛辨認出來!我說過,我家的那三十頭牛皆是由六頭牛牸所生,你看我會不會認錯一頭!”
聽到這壯漢又在胡攪蠻纏,李琎也越來越感到害怕。這偷盜耕牛本來就是重罪,現在還是偷盜三十頭耕牛,那就更是罪上加罪。要是今天不能在縣衙里向縣尉大人分辨清楚,只怕自己就要被這歹毒之人給害死了。想到了這里,李琎又想到王敬投河的事情,心中計較。
“既然王敬已經不在了,那自己也就不怕他找上門來了了!”
想到了這里,李琎便突然改口說道:
“你這歹人,我何曾偷過你的牛,難不成,你是從他人處知道了我外甥曾經寄養了六頭牛牸在我那里,便想誣告我嗎?”
“你說什么,什么那六頭牛牸是你外甥的,那明明是我從大名府販來的耕牛。”
“那就是我外甥的牛牸,幾年之前他去蜀地返貨,故而將那六頭牛牸寄養在了我的家中。這么多年來,加上陸續生下的牛犢,卻有三十頭之數!你這歹人,不知是從何人處聽得此時,便想著誣告于我,渾水摸魚!”
聽到這李琎終于說出了自己想要的話,王玄義不由得松了一口氣,為了避免李琎反悔,王玄義又再次向他問道: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剛才還說是你的牛,怎么這么會兒功夫,又成了你外甥的了!”
“我說……我說一百遍都可以!那三十頭牛都是我外甥王敬寄樣在我那里的!”
“哈,李琎,你中計了,你看此人是誰?”
王玄義一邊說著,一邊將王敬所帶著的布袋子拿開,隨后從他的口中取出了破布來用力的在王敬的臉上擦了一遍。這一擦不要緊,李琎立刻便坐倒在地,頓時便什么都明白了。
“王……王敬!”
就在王玄義摘下布套的那一刻,縣尉大人簡直下了一跳,正要出聲呵斥。可誰想面套取下后,那跪在地上的男子居然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郎。除了臉上一臉血污之外,鼻子和五官已然玩好無損,那里有被人割下的樣子。
“大膽王二,你們……你們居然戲弄本官,左右,給我打!”
“大人息怒,我等實在是沒有辦法才會出此下策的。李琎,剛才你已然當著大人的面承認了王敬的牛牸連同小牛依舊在你手中。難道……你還敢抵賴嗎?”
“這……”
“李琎,你剛才所說本官也聽到了,難不成,你還敢抵賴?”
“大人,不敢!不敢!我這就將所貪耕牛如數奉還,如數奉還!”
“嗯,那就好!現在你的案子已了,那本官就說說這戲弄朝廷命官之罪。左右,將案犯王二連同苦主那少年杖責二十,攆出縣衙!”
聽到縣尉大人要打自己和王敬,王玄義頓時嚇得連連求饒道:
“大……大人!學生知錯了,大人!“
“退堂!”
“大……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