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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巧遇

  “娘子,娘子,你猜我看見誰了?”

  剛一進門,小蟲娘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對宇文柔奴說了一句。宇文柔奴聽到蟲娘激動的聲音,心中卻也覺得好奇,于是,她便放下了手上的琵琶,轉過頭來輕聲地問道:

  “你還能認識誰,難不成是見到了以前在教坊時的姐妹啦?”

  “不是,小姐!剛才……我去樓下看熱鬧,回來的時候跟王狀元打了個照面。不過……他好像沒看見我……”

  “王狀元,你可看清楚啦?”

  “千真萬確,這個黑大個,隔著老遠我就認出來了。我沒想到他家住在殺豬巷那種地方,居然也有錢到這白礬樓來消費。嘿,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這小蟲娘自從搬到了殺豬巷中之后,便漸漸的認識了一些和之前不一樣的人。這突然間在白礬樓里遇到了自己的鄰居,驚訝之下,自然是有些好奇的。不過,宇文柔奴卻不會關心這些事情。他所關心的,乃是自己姐姐的病情。自那一日王玄義當著她的面施展了一番祝由之術過后,宇文柔奴便有了撮合王玄義為自己的姐姐看病的打算。

  “小蟲娘,你剛才見到那位王狀元,可看見他到什么地方去了嗎?”

  “看見了,我見他……好像進了登州閣!娘子,等一下,您要不要去跟王狀元打個招呼啊!”

  “登州閣?打招呼什么的便不必了,我若與他在此處相見,只怕是日后再見了面,卻是不免尷尬。今晚,你便替我謝絕了那登州閣附近的客人便是。”

  這柔奴姑娘向小蟲娘交代了一番之后,便又拿起清口的茶水,隨后潤起了喉來。不過就在這柔奴菇娘放下了茶盞之后,卻又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于是……她便有些不安的對小蟲娘說道。

  “蟲娘,這王狀元后來可曾點了歌伎……”

  “小娘子,這個……這個我倒是沒注意過……”

  “蟲娘,這王狀元乃是治好姐姐心病唯一的指望,雖說這狎妓宴樂乃是王狀元的私事,旁人干涉不得。可是,若他真是一個浪蕩子,我卻是不能把姐姐放心的托付給他來醫治的。都說這風月場所乃是最見真性情之地,你且去登州閣外,悄悄地看看他的人品如何。若有什么事情,便速速回來告知于我……”

  蟲娘聽到了柔奴姑娘的這番吩咐,便連忙點頭答應,隨后就離開了柔奴姑娘休息的雅閣。待她又回到了那登州閣外之時,卻見突然見到一名妖艷的女子被此間的大伯領進了閣內,這下蟲娘不由得便擔起了心來。待他看到那大伯從閣中退出之后,卻連忙上前將對方叫到了一旁,隨后小聲的打探道:

  “敢問大伯,這閣中的客人可是開封府的官人?”

  “啊,正要叫蟲娘小娘子知曉!這登州閣中今日乃是御史臺的毛主簿宴請開封府的王院判,不過讓小人有些不解的是,不知為何,這毛主簿還一同包下了隔壁的萊州閣。請的……卻是御史臺的同僚……”

  “哦,他一個人同時包下了兩間閣子,這出手還真是闊綽啊!對了,我剛才見到有女子被大伯帶了進去,敢問……卻是這樓中新來的劄客(大酒樓里賣唱的女子)嗎?”

  “這個……是那毛主簿悄悄吩咐小人領過來的,好像是西榆林巷那邊的劉美人!”

  “西榆林巷?”

  這小蟲娘聽到了大伯的回復,不由得流露出了鄙夷的神情。蟲娘的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從小卻是跟著師傅在大酒樓中唱曲兒來討生活的。自然知道這西榆林巷乃是這東京城內有名的妓院一條街,便是他們這些在酒樓討生活的歌伎,卻也不屑于跟那西榆林巷的娼妓交往。

  就在這小蟲娘跟那大伯打聽著登州閣內情形之時,卻見那閣子的移門突然被人從里面打開。但見一男子站在門口向閣子里交代了一句,隨后便轉身朝著隔壁走去。這一幕,恰好被站在一旁的蟲娘看在了眼里,帶他仔細的查看了那男子的樣貌之后,卻突然心中一驚,連忙轉過了身去避開了對方的視線。

  “蟲娘姑娘,若是沒有旁的事情,小人便先去伺候了!”

  “啊,勞煩大伯了!”

  這蟲娘剛才看到了從登州閣中走出的男子。心中不由得覺得驚怒異常,待他側過頭去,看了一眼身后的情形之后,卻見到這萊州閣的移門卻并未完全關閉。蟲娘心中有疑,便連忙輕手輕腳的來到了萊州閣外,隨后便小心翼翼的側身向閣內偷瞧。

  “毛主簿,今日你請我等來這白礬樓吃酒,真是讓你破費了!”

  “那里……那里……下官能有幸在御史臺中結識各位同僚,實乃三生有幸,今日大家便開懷暢飲,不醉不歸……”

  眼看著那被稱作毛主簿的男子舉起了酒杯來,小蟲娘的眼中此時卻快要噴出火了。她萬萬想不到,那個害的師傅得了心病的負心之人,今日卻在這白礬樓中大擺宴席,竟看不出一絲一毫的自責之情。他的心里,哪還有昔日的半分情意……

  “哼,你這個壞東西,我……我這就去告訴小娘子去……”

  那小蟲娘心中氣氛,便連忙轉身朝著宇文柔奴的閨閣跑去,她跟隨宇文柔奴在這白礬樓中待了已有不少時日了,這里的曲徑通幽自然是難不倒她。但見她慌慌張張的跑回柔奴的雅閣之后,一見到柔奴姑娘,便心急如焚的說道:

  “小娘子,那個……那個害的師傅負心漢……”

  “蟲娘,你這是怎么了,為何慌慌張張的?”

  “小娘子,我……我剛才在登州閣外,看見了那個拋棄了師傅的負心漢……毛大成了!就是他……今日在登州閣中宴請王狀元,他們……他們還叫了西榆林巷里的姑娘來,真是……真是太不要臉了……”

  “什么……你真的看到了這個毛大成嗎?他……他有沒有發現你?”

  “沒有,我小心著呢!不過這毛大成現在早就不是昔日那幅窮酸的模樣了。他不但在登州閣請了王狀元,還在隔壁的萊州閣請了御史臺的幾位官人,我光是看到他那幅小人的樣子,便恨不得沖進去親手替師父掐死他。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總是小人得志……”

  “等一下,你剛才說那登州閣的隔壁坐的是那里的官人?”

  “是御史臺的,怎么了,娘子?”

  “快帶我去登州閣!這王狀元,今夜只拍是被小人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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