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造畜蠱毒及教令者,絞。造畜者同居家口雖不知情,若里正坊正,村正亦同。知而不糾者,皆流三千里……”
“巫蠱之術,呵呵!不妥吧!”
就在王玄義正在院中讀書自得之事,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王玄義見狀,卻是按下了手上的書卷。隨手拿起幞頭戴在了頭上。就在這時,卻看到小院的兩扇大門被人撞開,一眾金甲武士魚貫而入,只瞬間便將王玄義圍了個水泄不通。
“你便是開封府左軍巡院的院判王玄義嗎?”
“正是,你們這是……”
“官家要見你,你就跟我們走一趟吧!”
王玄義聽到對方的話語,心中只是微微驚詫,隨后便長出了一口氣。這件事官家既然已經出手了,那么想必也一定會有個眉目了吧!
“請前邊引路!”
王玄義話音剛落,便有一領隊的金甲武士在前邊引著王玄義出了小院,隨后穿過大理寺內的重重殿堂,來到了公堂之上。
便在此時,那武士連忙上前,向高坐在公案之后的官家稟報道:
“稟官家,開封府王玄義已然帶到……”
王玄義見到官家看向自己,便連忙躬身行了一禮。便在此時,門外卻突然傳來了一陣陣哭啼之聲。不等王玄義回頭打量。就聽到一個胖大夫婦女人高聲哭喊道:
“官家,官家一定要為我兒做主啊!”
那身后的哭啼之聲聲震公堂,王玄義聽了卻只是覺得心中有趣。未幾多時,便見到那靈壽縣主攙扶著張員外站在了自己身側,懷中卻是緊緊的抱著一黃綢子包裹著的事物。
“人可是都到齊了?”
“稟官家,已經知會開封府和御史臺將一干人等都押過來了,現在人已經到了外面。
“正好,把人都給我帶進了,朕今日便要問個清楚……”
聽到官家發了話,站在公堂之外的大理寺公人便趕忙將人都帶來進來。便在此事,王玄義卻是驚訝的發現人犯之中不但有自己的家人,就連宇文柔奴和張真奴姐妹,也被帶到了堂上。
“爹,娘,您可一定要救救孩兒啊!孩兒不想被關在開封府,孩兒要回家,要回家!”
當那張衙內被帶上公堂之時,一看到自己的爹娘,他便止不住哭嚎了起來。此時官家雖然面帶慍色,但他卻只是慢慢地坐在了公案后,隨即向堂下的眾人發問道:
“都說說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們……誰先來!”
“官家,我先說,我先說,都是那個王玄義啊,他欺負我,我沒招他沒惹他,他就把我的黑獅子給殺了,可憐我的黑獅子啊,我平時連打都舍不得打一下……嗚嗚嗚!”
眼看著那張衙內一副紈绔子弟的樣子,趙官家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卻也只能無奈的聽著他語無倫次的哭嚎一通,直到這張衙內顛來倒去都是那幾句話之后,官家才回過頭來向王玄義接著問道:
“王玄義,你倒是有什么要說的嗎?”
“官家,臣可不可以問問為何我的家人也被帶到了此處,難不成……還要株連嗎?”
“你的家人昨日當街毆殺御史臺的官員毛大成,朕將相關人等押解至此,正是為了問個清楚,王玄義,你且跟朕說說,你與這張家,到底有何過節?”
“過節?此事還真是說來話長了!”
只見這王玄義先是感慨了一句,隨后便負著雙手,慢慢的來到了這張衙內的面前。
“若是說起來,這些事情的起因還要從那一日,大相國寺萬姓交易開始說起……”
就在王玄義正在大理寺內與官家分辨之時,聚集在大理寺外的百姓之中卻有一人慢慢的擠到了人群之前,隨后面帶疑色的看著大理寺前的景象。
“主人,您不該來這里的……若是被皇后知道了,小人便要為難了!”
耳聽得身邊的進侍小聲的提醒。那站在人群之前的男子卻只是笑了笑,隨后不動聲色的回答道:
“若不是我身份敏感,我倒是真想沖進去為那小官人作證呢。都說南人懦弱,那一日在大相國寺前,便真是連一個肯出頭的人都沒有。卻不曾想,這開封府里竟還有如此血性的官員……”
“主人,這都是宋人的事情,您又何必以身犯險呢?”
“唉,我只是……看不得這好漢如此受人欺辱罷了!”
“稟官家,當日這張衙內領著家仆在大相國寺前縱犬傷人,咬傷了車夫孟三。微臣見當時情勢危急,不得不出手相救。可就在我救下了這孟三之后,這張衙內卻以微臣殺了他的愛犬為由,嗾使家人圍毆微臣。微臣忍無可忍,便只能出手教訓于他,卻不想,他假意認錯,竟使用利器當街刺殺微臣……”
當官家聽完了王玄義的敘述之后,便又再度回過頭來看向了這張家人。隨后,他便用一種威嚴的語氣向那張衙內問道:
“朕且問你,這王玄義所說的,可是事情?”
“這……官家,那車夫,他……他……若不是他主動招惹我的黑獅子,我的黑獅子……又怎會……怎會上去咬他,這……這都是他咎由自取,咎由自取……”
這靈壽縣朱聽到兒子說的話有些紕漏,便趕忙開口遮掩道:
“官家,就算他王玄義和我兒在相國寺前是一場誤會,可后來,他卻主動跑到我家,威脅我的夫君,還說……要把我家的狗全都殺光,一個不留,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是……這王玄義欺人太甚,我兒見他對我夫妻二人不敬,便想著替我們出口惡氣,這才出手教訓于他,殺了他們的坐騎。這一切,都怪他王玄義欺人太甚……”
聽到了這靈壽縣主的一番說辭,官家便再度看向了王玄義,然后繼續問道:
“王院判,這靈壽縣主所說的,卻是實情?難道你真的要殺光他張家的狗嗎?”
“縣主所言,大體不差,我也的確是說過要將張家所豢養的犬只盡數撲殺,不過……這卻并非出于臣對張家的私怨,臣有不得不這么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