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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天井內,還在施法的虞化龍和解無常同時睜眼,臉上都露出不解和惶急的神色。
虞化龍問道:“老解,人還沒有送出去,可我感應不到了,怎么回事?”
解無常疑惑地說:“我也不知道啊,我已經全力施為了,同樣找不到,只覺得有一股異樣的力量出現,其勢宏大飄渺,那不是我倆能對付的了的。”
虞化龍沉吟片刻:“不成,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拿不到獎賞也就罷了,這些孩子傳送出了問題,你我都承受不了那位的怒火,趕緊報告吧。”
沒多久,空間里傳來華瀾庭在道觀里遇到的器靈分身懶洋洋的聲音:“何事驚慌?老夫沒有如愿獲得能量補充,正在沉睡修煉,干嘛叫醒我?”
“盧大人,大事不好啊。”虞化龍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器靈分身吃了一驚,完全清醒過來,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查過了,此事不怪你們,有人半路打劫。”
“是誰這么大膽子,敢壞您老人家的大事?”解無常問。
器靈分身過了半晌,才沒好氣地答道:“你問我,我問誰?這下麻煩了,本來只想讓他們穿越到那處大陸里歷練一番,多些積累,沒想到老夫此番自作主張強行加戲,弄巧成拙啊,竟然有人強行搶戲,主人知道了定然怪罪,這便如何是好?”
虞化龍小心翼翼地說:“盧大人,我們是助其身穿,我感到那股神秘力量中途插手,不是要取這些孩子的性命,而是用的更為高明的魂穿之法,但是萬一如果以后不能身魂合一……”
器靈分身聲音凝重:“這還用你說。老夫要是和我的幾個兄弟聯手的話,從下級位面召喚神魂歸位也不是難事。”
“問題在于,此人修為雖然比我還要厲害,終歸沒有超凡入圣,這人有所不知的是,這次中央天井提前啟動,是受到堪稱仙家力量的牽引波及,受此干擾,華瀾庭八人魂穿后的神魂必然受損,現在召回不是時機。”
“會受損到什么程度?”虞化龍問。
“說不好,最嚴重就是失憶,甚至變成傻子了,輕者也會喪失部分記憶,只能等八人全部依靠自己的能力,在那個位面里自行恢復后才能召回,這時間,可就沒譜了。”
虞化龍和解無常不敢接話,卻感到器靈分身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不懷好意地轉來轉去。
解無常忙道:“盧大人,我倆盡力了啊,您說過不怪我們的。”
器靈分身言道:“放心放心,不怪不怪,老夫非但不怪,而且還有所求。“
“常言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又所謂一事不煩二主。老夫的意思是,煩請兩位也一起過去,尋找并保護和幫助八人恢復,你們看可好?”
解無常:“不要啊,我也不要什么獎賞了,放我們走就行。”
器靈分身:“不行,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老夫一口唾沫一個釘,獎賞必須有,事成之后還會加倍給。老夫不是在和你們商量,而是要求!”
“那就拜托了哈,你們的魚子蟹孫我會代為照看的。但是,如果完不成任務,丑話說在前頭,你倆就升格為兩族的太上皇了。”
“好走不送!”
美人魚和蜘蛛蟹的本體仍在當地,但目光呆滯,神魂已經被器靈分身施展無上妙法攝出,循著神秘人殘留的法力波動,追及華瀾庭等人而去。
華瀾庭清醒過來的時候,感覺自己是仰面睡在一張床榻之上,周圍漆黑如墨。
他側頭轉動下眼珠,旁邊的窗戶上沒有透進任何光亮,這應該是個無月的深夜吧。
念頭一起,頓覺身體異常酥麻無力,全身如壓千斤巨石一般難以動換,他意圖起身,然而頭腦昏沉,兩側太陽穴突突亂跳,頭疼欲裂,眼冒金星,冷汗嘩地就出來了。
什么情況?自己這是在哪兒?
皺眉忍痛,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華瀾庭想讓自己先冷靜下來。
這一個動作不打緊,他馬上發現這具軀體不是自己的!
又來?
有了上次穿越到清遠侯府岳景身上的經歷,華瀾庭倒沒有大驚小怪、驚慌失措,自己這應該是還不適應新的身體而導致的反應,他閉目斂息,仔細感受。
不錯,身體不是自己的,體格還算強壯,有內功的底子,是個習武之人,丹田……丹田里沒有內丹了,只能模糊覺到一顆小如米粒黯淡無光的種子時隱時現。
這不是修真者的身體,大致和前世日月王朝里隨同老師戴安藍練武的時候相仿,遠不如在塵王朝時接近突破一元復始境那樣的境界。
這里,應該是和俗世界類同的武者時代。
倒也無妨,自己還有功法和武技傍身,大可再行練起。
嗯,不對啊?
一念及此,華瀾庭這次是悚然而驚,腦海里空空蕩蕩,竟然沒有了在自在萬象門學過的功法武技的影子!
等等,不要急。
這時他開始略微適應了新身體的狀況,能夠輕微扭動了。平躺著活動下全身的關節,意守丹田,放輕身體,放空心思,華瀾庭慢慢試圖回想以前的一切。
有問題,很大的問題。
他能夠想起日月王朝的一切,能夠想起后來進入自在萬象門修煉,霧嵐山、塵王朝、塵封山、中央天井……
對了,離得最近的記憶是在中央天井被一魚一蟹傳送,說是去另一方世界自己找路想辦法回去。
但是,從拜入自在萬象門開始,后面漫長的過程中所遇到的林林總總的人物都想不起來了!
總有師父、同門、朋友、對手吧,全部影影綽綽,想不起面目和名字。總有發生的各種事件吧,全都一閃而過,回憶不清細節。
慢著,出現了一些功法武技,但都是進入一元復始境之前的,那就是說還是能逐漸記起來的?
華瀾庭繼續放松心神極力搜尋,卻無論如何都如竹籃打水指上流沙一樣沒有收獲。
這就是此行的設定嗎?那自己來此的目的是什么?
硬生生挖地三尺,華瀾庭勉勉強強生出了尋找同伴和提升回歸兩個想法,至于找誰,有什么特征,如何回歸還是沒有眉目,好像同伴是女的,回歸還是要修煉到一元復始境的地步。
枯躺了半個時辰,華瀾庭暫時放棄了繼續深想的想法。
此時,他已經與原主的身體基本上契合了,能夠坐起身行動了。
剛一嘗試下地,身體契合后的宿主記憶融合就開始了,華瀾庭大叫一聲,仰頭摔倒,這二十多年來萬千場景的涌來直接就炸翻了他的腦海。
暈了醒轉,醒了又暈,再次醒來時,華瀾庭凝神在心中默念:主干、主干……同時以原主修習的內功行走周天,這才能夠在清明狀態下接受信息。
花了足足又半個時辰,華瀾庭慢慢梳理出了一些大體的脈絡,其他細節他打算等接觸到外物后再一點點打開,不然變得和宿主一樣羸弱的靈識似乎不能一下子接納所有的內容。
身體的主人名叫衛展眉。
身處之地名為秦陸,秦陸上有數個大大小小的國度,其中面積最大的兩個分別是北方的青川和南方的朝華,衛展眉原本是朝華人。
朝華之前的朝代是弘興。弘興末年,朝中官拜護圣都指揮使并領殿前都檢點銜,掌管殿前禁軍的周普發動兵變稱帝,謀朝篡位成功,改國號為朝華。
周普勵精圖治,先后滅亡了周邊小國,幾乎完成了秦陸南方的統一,但在歷經數世的強盛后,朝華后來幾代皇帝妄自尊大、耽于享樂、不思進取,以致國勢由盛轉衰。
此時,北方偏于一隅的青川異軍突起,接連吞滅數國。青川開國君主極善隱忍,假意稱臣,奉朝華為宗主國,年年來朝,歲歲納貢,以屬國自居,實際上對朝華虎視眈眈,秣兵歷馬,暗中積蓄力量。
終于,三年之前,青川第二代國主覺得時機成熟,大舉發兵南下,數路大軍摧枯拉巧勢如破竹,迅速占領朝華大部,并會師于朝華國都郢都,朝華國滅。
青川兵強馬壯,軍力強悍,但是人口只有朝華的十分之一。在滅國占地后,由于戰線拉得太長,控制全域力有不逮,只好選擇扶持了一個傀儡小朝廷,通過在主要城市駐軍和收編朝華原有軍馬的辦法維持統治。
其后,局面陷于混亂,朝華被打散的軍隊舊部、各個地方割據勢力,包括各類不甘于做亡國奴的江湖奇人異士,紛紛起兵造反。
一時間,圖謀復國和反抗青川的義軍如烽火燎原般四起,其中各地規模較大的義軍有三十六家,史稱三十六路烽煙。
在青川國實施了一輪血腥鎮壓后,雙方都是損失慘重,由此進入了一個長期膠著僵持的局面青川和傀儡朝廷無力全面絞殺所有復國叛軍,但義軍也無力攻取大城,只能以城內襲擾和城外游擊戰為主。
華瀾庭就是在此時來到,面對的是一個形勢兵荒馬亂局面錯綜復雜,南北朝堂風起云涌、天下江湖英雄輩出、草莽豪杰群英薈萃的年代。
衛展眉本是一名朝華國都附近郡城的捕快,其人祖上似乎頗有來頭,但華瀾庭還沒有接收到更多的信息。
衛展眉為人大方豪爽,身負家傳武功,在郡城小有名氣。
朝華國滅后,青川扶持的傀儡朝廷組建了一個機構,專門負責收集叛軍情報,并網羅高手,以對付在各大城市和地方上進行襲擾的義軍江湖人士,這個機構的副首領和衛展眉過世的父親有舊,于是就把他當作心腹吸納進來。
為了便于控制,青川北遷了朝華都城,傀儡小朝廷定都北部的大城瀛都,但是南方的舊都郢都依然是各方勢力角逐的焦點。因此,平叛情報機構的總部仍設在郢都,衛展眉日常都是要在一大清早去點卯報到的。
梳理完這些,華瀾庭又在目前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接受了部分信息后,倒是對這個新的身份有了很大的興趣,這個衛展眉身上的秘密不少,更多的需要隨著時間的推移,等身體和神魂逐步完全融合后才能挖掘出來。
現狀已然如此,華瀾庭再次熟悉和過濾了一遍自己的這副身體和掌握的訊息,排除雜念,不作他想。
他決定盡快融入這個世界和年代,以尋找同伴和提升功力為兩個基本點,以早日回歸為一個中心,順勢而為。
初夏的晨光此刻已微曦,華瀾庭舉步抬足出了房門,在清新的空氣里長長伸了個懶腰。
這個小院是衛家祖傳的,如今他單身一人,所以有幾間房出租了出去。
這時尚早,別人家都還沒有起床,華瀾庭回屋洗漱,喝了口溫水,混著津液分次吞下,做了會兒八段錦靜功,又回到院子里,悄無聲息地打了套拳,直至全身微微發熱,氣定神閑,呼出一口丈許長的白氣才收了功。
衛展眉的內功底子還成,武技上乏善可陳,不過華瀾庭已經能記起來一些套路,估計在這方世界里還是可以應付的。
官家的玄衣魚服在衙門里才換,華瀾庭隨意套了件衫子就出了門。
沒走多遠,拐個彎出了巷口,眼前一下子熱鬧起來,仿佛兩個天地。
衛展眉院子的位置著實是好,鬧中取靜,外面是條長街,這時正是早市的時間,附近的一些人家和外來的小商小販排列兩旁,各種問早和吆喝叫賣聲此起彼伏。
華瀾庭長居山中修煉,久違了凡人世間的市井煙火氣息,乍一撲面而來,他突然一下子內心就平靜下來,而且,接著就這么,喜歡上了這里。
感慨了一下,定了定神,華瀾庭,不,衛展眉,信步向外走去,沒入熙熙攘攘人流攢動的街面。
一路上,不時有二大媽三大姑之流和他親切地打招呼,衛展眉打小生活在這里,認識他的人很多,都習慣性地仍舊稱呼他為宋捕頭,雖然國滅后他改換門庭,職銜已經變了。
華瀾庭笑著,一個個地點頭示意,果然有外物刺激,他又可以回憶起來很多和衛展眉相關的人事。
走到長街中間,衛展眉順手買了個早點,是這里道地的特色小吃肉夾饃,名副其實的肉夾饃兩塊巴掌大小的肉中間夾著一塊饃……
宋展眉走的不快,他想多享受下這難得的人間早晨和嘈雜卻悅耳的當地土話俚語。
心中在想:修行,就那么重要和必要嗎?這樣平凡度過一生未嘗不是一種選擇。
正胡亂想著,那邊有人爭執起來。
一個瘦小枯干的漢子帶著個肥胖的婆娘在挑西瓜,那個賣西瓜的倔老頭死活不肯降價。
漢子說:“就不能便宜些么?你看人家都賣一文錢一斤,怎么就你個色,非要賣一文半?”
老頭也說的有些急赤白臉了,回道:“是,你有理,那我來問你,同樣是自家的媳婦,人家的婆姨都一百斤,怎么就你的一百五?”
漢子摸摸頭:“大爺,你,你容我先冷靜一會兒……”
華瀾庭聽得哈哈一笑,快步向官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