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之上,波濤洶涌。
怒吼的水流,像是要孕育著兇惡水獸,在不經意間,沖起,撕咬著人間萬物。
瀾滄江兩岸,叢山疊嶺,許多隱匿在其中的強者,修士,紛紛瞪著眼,盯著這一場,對羅家的壓迫與圍殺。
盡管不是傾巢而出,但是,卻也代表了夏家和楚家對羅家的重視。
夏家作為大夏王朝的掌控家族,底牌肯定多,培養的強者也是無數,畢竟這么多年來,夏家資源堆徹下,都能堆出些陸地仙。
而羅家這些年,常年征戰,實際上,強者打沒了不少,像羅家七子,當年各個都是驚才絕艷之輩,可如今,死的只剩下個羅厚和羅小北。
羅家只能說是病虎,而夏家才是真龍,夏家對羅家或許重視,但是羅家真正能夠讓夏家重視的,也就塞北的三十萬黑騎了,如今或許還要加上一個成了陸地仙的陳天玄。
至于帝京中的鎮北王,其實不過只是困獸罷了。
若是羅家真的翻臉,鎮北王能否走出帝京,都是個難事。
而這一場圍殺羅鴻和羅小北的戰斗,夏家雖然派遣人來,但是,主要還是讓楚家出手,因為,夏家要用楚家代替羅家,這算是給楚家一個表現價值的機會。
而楚家,也的確沒有讓夏家失望,亦或者說,沒有讓太子夏極失望。
羅鴻身邊的一品高手基本上都被清空了。
少了強一品的護佑,羅鴻就靠個道門術法中的拘靈遣將,拘出個吳天,卻是難以改變什么大局。
而楚家這邊,除了出手的天榜第七的黃老邪以外,還有一艘水師巨艦青龍牙在虎視眈眈。
這艘巨艦中又蘊藏著多少人,又是未知之數。
要知道,大夏水師,青龍牙這等龐然大物,也不過僅有四艘,每一艘都是昂貴至極的寶物。
羅鴻和羅小北能夠逼得楚家出動一艘青龍牙,已經算是很有面子了。
從接近十丈高的青龍牙之頂一躍而下,黃老邪握著柴刀,扭頭看著那瀾滄江奔涌的上游,面色有些怪異。
那兒,有一瓣桃花飄下,桃花上,亭亭玉立著一道倩影。
黃老邪還以為羅家還有什么底牌呢,精神力量一感應,卻是一個元氣波動只有九品的……弱渣。
九品?
黃老邪咧開滿嘴黃牙,略微有些懵逼。
不僅僅是黃老邪,兩岸叢山疊嶺之間,一位位高手也是看的目瞪口呆。
看著那抱著兩把劍,在湍急水流之中一臉惶恐,嚇的臉色煞白的少女,所有人都感覺有些滑稽。
就像是一場可怕至極的血腥戰場中,突然強勢闖入一只小白兔似的的怪異。
這少女……哪來的?
少女踩桃瓣,一花渡江來。
雖然大家感覺怪異,但隱隱又覺得那里不太對勁。
“有意思,這不是羅公子身邊那個小劍侍么?”
“一個小劍侍,能改變什么局面?”
黃老邪瞇起眼,雖然小豆花腳下渡江而來的桃花,讓他感應到了些許李修遠的氣息。
不過,李修遠如今正在修行關頭,一旦走出學宮,那一切就全白費,若是能夠逼得李修遠走出學宮,那倒是也大賺。
只是派遣一個劍侍,踩著一瓣桃花來,難道就能破羅鴻這必死之局嗎?
湍急的江流之聲,少女白裙翩然,一花渡江,速度極快,猶如白衣觀世音,翩然而至。
倒是引得不少人側目。
排場不錯,可是就是這實力,實在是讓人笑掉大牙。
九品都不是的普通人……
你是來搞笑的嗎?
小豆花似乎感應到了周圍人的目光,絕美的俏臉雖然微微泛白,但是,眼眸中卻是帶著堅毅。
她抬起頭,盯著那停在瀾滄江中心的馬車。
看著那被千夫所指,被十面埋伏的是馬車。
深吸了一口氣。
然而,她還沒有開口。
馬車中,羅鴻心有所感,掀開了簾幕,探出了個腦袋。
看著小豆花踩著一瓣桃花渡江而來,臉上也是不由流露出了滑稽之色。
“你個蠢女人!你來干嘛?找死嗎?!”
“好好的在學宮中呆著不好嗎?!”
羅鴻是恨鐵不成鋼,直接破口大罵出來。
好久沒罵小豆花了,這么一罵,倒是有些念頭通達,渾身舒爽。
不過,小豆花出現在這兒,羅鴻是真的沒料到。
畢竟,小豆花什么修為,接觸修行不過才一個月不到,能干啥?
就算之前在江陵府外,憑借著體質特殊,借萬軍之勢,讓羅鴻斬出了堪比二品的一劍。
但是,如今可沒有軍勢給你借。
所以過來做什么?
漂洋過海來送死嗎?
羅鴻這有幾分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讓天下人都是不禁莞爾,黃老邪滿口黃牙更是咧到了牙后跟,這特么的……也太滑稽了。
小豆花本來鼓起勇氣,揚起胸膛,想要慷慨激昂的說些什么。
被羅鴻這么一罵。
當場就泄了氣。
“公……公子……別兇我了哇……”
小豆花漂亮俏麗的臉上,布滿了委屈。
這都啥時候了,見面第一事就是罵她,她可是頂著生命風險來給你送劍的。
送來的劍,或許改變不了大局,但是,萬一能夠增加幾分公子的生還率呢?
至于小豆花自己是死是活,其實,她選擇前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
她畢竟只是個剛九品的小劍侍。
在一群一品大佬爭鋒之間,猶如螻蟻。
小豆花這委屈的樣子,更是讓叢山疊嶺間觀戰的不少強者,大笑不已。
“這是羅鴻的劍侍?”
“當年化龍劍陳天玄的劍侍亦是送劍喪命于塞北,而如今,得了化龍劍傳承的羅鴻的劍侍亦是千里來送命……”
“做化龍劍的劍侍,都這么喜歡送死的嗎?
一位位修士隱匿于山林之間,不由的笑了起來。
這么緊張的氣氛之中,小豆花這種存在的出現,實在是讓他們忍俊不禁。
羅鴻也是被氣笑了。
黃老邪握著柴刀,瞇著眼,沒有再理會小豆花。
這少女,改變不了什么局勢的。
然而……
他尚未揮刀向羅鴻,神色便陡然一變。
不因為別的,就因為小豆花接下來的一句話。
“公……公子……是夫子叫我來給你送……送送劍!”
湍急的江流怒吼著,天上滂沱暴雨亦是發出震天轟鳴,天地間只剩下這暴躁的聲音。
然而,小豆花那掠帶幾分怯懦,對羅鴻的畏懼的軟糯聲音,卻是蓋過了天地間的一切轟鳴。
夫子叫我來的……
夫子叫的……
你特么不早說?!
諸多看熱鬧的強者,都是懵了,臉上的玩味笑容,開始一點又一點的僵硬和消失。
黃老邪那身上憋著的刀氣,差點把自己憋出暗傷來!
夫子讓這蠢萌的少女來的?
若是夫子派來的話,那會不會是個變數?
畢竟,羅鴻是夫子的小弟子,夫子如今雖然出手不得,但也不應該只是派遣區區一個九品的小劍侍來吧?
頂屁用啊!
黃老邪莫名有些慌。
“你……你別過來啊!”
黃老邪柴刀橫握,遙遙指向了小豆花,喊道。
喊聲凄厲的撕裂了暴雨轟鳴和江流咆哮聲。
小豆花抱著劍,張了張嘴:“……”
青龍牙上,楚天南抬起手撫額。
太特么的丟人了。
你一個天榜第七的高手,喊一個九品小劍侍別過來。
你一個糟老頭子喊一個如花似玉的漂亮姑娘別過來,你個老頭子有毛病吧啊?!
楚家這一次雖然贏了戰斗,但是輸了面子。
馬車中。
羅鴻也是微微一愣。
夫子派來的?
不過,羅鴻依舊是蹙眉,夫子派來的又如何?
以小豆花這實力,來打醬油都沒資格。
苦月和尚都明白自身修為在這場風波中,必定不夠看,早早就分別苦行而去了。
這小豆花能有什么用?
九品……能改變什么大局?
與此同時,瀾滄江上,各處都有戰斗在爆發。
大夏天榜第九的雷兵和袁瞎子在激戰,兩人一個排行第九,一個排行第十,名次其實相差不多,實力倒是也的確相差無幾。
江水不斷的發生爆炸,一道又一道的水柱卷起,如白鯨躍海。
一金一銀兩道光芒在奔騰狂嘯的大江之上不斷的交鋒,打出驚世攻伐,兩人是打出了真火,袁成罡雖然看不清,但是在這一刻,天地都是他的眼眸。
雷兵能夠作為御林軍的大統領,一身修為也是極強,一桿又一桿被他拋出的短矛,皆是會如金雷一般飛速的爆射而歸,所過之處,虛空都是有幾分焦灼。
江水被蒸發,被氣化,化作更加濃厚的江霧籠罩瀾滄江。
袁瞎子一桿銀槍抽的漫天暴雨都凝滯,抽的空氣都滿是銀色槍芒。
不過,袁瞎子有些急了。
畢竟,感應著一道又一道鵲起的強橫氣機,羅鴻馬車周圍的一品高手皆是被引走,陷入死戰中。
羅鴻已經暴露在了極致的危險當中,很難脫身。
袁瞎子必須要速戰速決,而雷兵卻是不著急。
只是不斷的施展著金色雷矛,糾纏袁瞎子。
他是夏家派遣來的強者,他的作用就是攔住袁成罡罷了,天榜第九攔截天榜第十……應該不難。
主要攻殺羅鴻和羅小北的主力……還是楚家。
青龍牙這尊龐然大物都出世了,顯然,楚家為了這次的事情,也是動了真格!
因而,他只要攔住袁成罡便可。
拼命?
不需要。
需要拼命的是袁成罡。
趙星河目光如炬,與司徒薇一同搏殺三尊胡人一品,這是來自金帳王庭的胡人高手,這一趟,金帳王庭倒是沒有派遣王庭天榜高手前來。
畢竟,這一戰是羅家和夏家、楚家之間的爭鋒,正如雷兵只是阻攔袁成罡一樣,他們的目的也是阻攔羅鴻的護道者。
趙星河作為黑騎將主,自然是他們的目標。
三人纏住了趙星河與司徒薇,倒是沒有太大的難度,盡管瘋狂之下的趙星河,給他們帶來了幾分壓力,可是,趙星河想要在短時間殺掉他們,助戰羅鴻,沒有可能的。
天地間,趙星河握著墨刀,渾身蒸騰著氣血,一品武王境界的他,氣血運轉,猶如烘爐焚燒,將天地間灑落下的暴雨都給蒸發,整個人猶如一顆火球在江面上橫掠。
司徒薇修長手指勾動一根又一根琴弦,焦尾古琴的整個琴身在這一刻都是顫動不已。
無數的琴音化作了鋒銳的刀鋒,將雨幕切斷,逼迫三位胡人高手。
但是,三位胡人一品也不是弱者,他們也是強一品,只是掠陣,纏住了趙星河與司徒薇。
圓尚和圓合兩位大師,與昆侖宮的兩位道人在斗法。
佛法與道術的爭鋒,有佛影浮現,亦是有道門仙尊浮現。
雖然沒有真刀真槍的拼斗那么熱血,可是也很吸引人的眼球。
徐韞出手是天下間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這個一身血色浩然正氣的徐韞,一個打四個,其中更是有藏劍老人這等大夏天榜第八的高手。
而他的模樣,依舊瀟灑,甚至游刃有余,不過,想要在短時間內,抹殺藏劍老人,倒是沒有想象中那么的容易。
在厚重的黑色暴雨云層之上。
黑壓壓的云中,不斷的有湛藍色的雷霆閃電在呼嘯沖擊著。
這種地帶,蘊含著可怕的天地之威,宛若天人渡劫之所,可怕至極,就算是天榜一品在這兒,怕是都會扛不住。
而此時此刻,這黑壓壓的雷云之間,卻是有三道身影在呼嘯對峙。
與瀾滄江上的狂轟亂炸不一樣,這兒的交鋒,單單只是氣機的碰撞,就可以引動天象變化一般。
陳天玄滿頭白發背負著手,踩著地蛟劍,身上的青衫在獵獵飛揚。
他就這樣淡淡的看著身前的兩道身影,一位是穿著鶴袍踩著黑白布鞋的道人,一位是穿著一身白衣的俊朗青年。
三人佇立在著密密麻麻的雷云之中,竟是根本無懼這等天地雷霆。
哪怕雷霆在他們的眼前抽打,他們的眼皮亦是都沒有絲毫的跳動。
“夫子都說了陸地仙不能出手,陳劍仙就別破壞了規則。”
老道滿臉溫和笑容,道。
而那位穿著白衣的俊朗青年亦是微微頷首。
“昆侖宮果然還是要插手這事么?”
陳天玄白發飛揚,身上死氣在不斷的纏繞著,淡淡的看了眼老道。
老道一笑,不做言語。
“還有楚軒,你身為楚王親弟,十五年前跨入陸地仙境,都說你飛升天門了,現在看來……果然都是假的。”
陳天玄盯著那白衣俊朗男子,道。
俊朗男子笑了笑。
“你陳天玄才厲害啊,向死而生,于死亡中窺得機緣,破而后立成就陸地劍仙,戰力無匹,一劍斬天門,惹得三位天門后的天人追殺……”
楚軒道。
“不過,這一次還是別出手了,你戰力雖強,遠超初入陸地仙,可是,你若是出手,我們全力擋下你還是沒問題。”
“到時候天門鎮壓你,你救不了羅鴻,還把自己給搭上了。”
楚軒笑道。
話語落下,三人便都不再言語,只是氣機在互相交鋒,引得雷云間,雷霆愈發的暴躁轟鳴。
小豆花一花渡江而來。
速度卻是出奇的快,江流中有強者沖出,冰冷的的殺機釋放,一招殺向小豆花。
可是卻被桃花中釋放出的無形氣機給震飛。
這一幕,讓世人震駭,更是讓黃老邪凝重了起來。
“果然是夫子!”
不過,這不過九品修為的劍侍,能做什么?
世人都看不懂。
怎么想都無法想象出這九品的劍侍能改變什么,哪怕是豁出去一條命,九品的命,值什么?
一品修士,一招之下,九品怕是都能死一大堆。
一個九品,簡直如大海中的一滴浪花,改變不了任何。
羅鴻懶得理會小豆花,罵都無力罵了。
他鉆入馬車中,一咬牙,耗費邪神神力結晶殘余不多的力量,來加速氣數之柱的轉移。
意志海中,邪神虛影很不滿的鼻孔噴了下氣浪。
不免有些惆悵。
祗在外面浪的日子,要結束了。
江面上,黃老邪出刀了,他沒有理會一花渡江而至的小豆花。
而是一刀劈向了重新鉆入馬車中的羅鴻。
殺了羅鴻,一切就都結束了。
哪怕小豆花是來相助羅鴻,若是羅鴻死了,也改變不了什么。
一柴刀揮出,天地之間,竟是有刀氣縱橫。
瀾滄江似是被一刀給斬開似的,抽刀斷水。
切口如瀑布在轟鳴宣泄。
巨大的刀氣,劃過弧度,飛速的斬向馬車車廂,欲要將羅鴻和羅小北一刀劈死。
而就在他這一刀揮出的剎那。
小豆花身下的桃花頓時加速,陡然出現在了馬車前,無形的力量釋放而出,使得黃老邪的一刀劈在了這力量之上,竟是如清風一般抵消了。
小豆花爬上了馬車架子,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而那一瓣桃花,似乎也失去了力量加持,化作了普通的桃花花瓣,隨著江流中飄蕩,被憤怒江流撕碎。
黃老邪握著柴刀,佇立江面,瞇起了眼。
見得這一幕,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氣。
原來……
夫子派這劍侍來,便是送這一瓣蘊含著偉力的桃花。
不過,如今桃花殘,區區一九品劍侍,難堪大用。
“結束了。”
黃老邪咧嘴,露出滿口黃牙,未免夜長夢多,黃老邪握著柴刀,抬手便是殺招。
“天地一刀斬。”
斬的是柴刀。
黃老邪滿臉凝重,雙手握柴刀,對著馬車連續認真揮刀九次。
天地間,竟是浮現出了九道柴刀虛影。
九道虛影合一,化作了天地驚動的一刀。
刀芒如怒龍。
江霧和江面都被這一刀給劈開。
一刀斬大江!
青龍牙之上,楚天南興奮的拍手,呢喃,“老黃這狗東西私藏的好活!”
而羅鴻所在的馬車,仿佛在風暴中如一葉扁舟,隨時要被傾覆。
甚至,羅鴻因為將心神全部用來轉移氣數力量,導致吳天邪影被江中的一品高手撕裂。
對方擺脫了吳天的糾纏,從江底中,踏浪而出,目光中殺機爆涌,與老黃這驚天一刀威勢,一同殺向馬車。
只要馬車中的羅鴻和羅小北身死,這一場轟轟烈烈的圍殺,就將徹底落下帷幕!
小豆花佇立在馬車架子上,單薄的身軀,風雨飄搖,瑟瑟發抖。
面對兩大一品高手的絕世殺機。
她就像是山洪宣泄而下的小白兔。
她有些絕望,要殺公子的,就是這樣的力量么?
讓人絕望的力量。
果然,她蘊養的兩柄劍的力量,根本不頂用,公子罵她傻,果然是有道理的……
她是真的傻!
不過,小豆花緊緊抱著劍,她不后悔!
馬車中。
羅鴻和羅小北閉目。
而擺在羅鴻身邊的地藏劍,微微一顫,下一刻……
竟是從馬車中飛速掠出。
懸在了面對絕對力量瑟瑟發抖的小豆苗面前。
爾后,小豆花一怔,可怕的力量消失了,她看到了一個人,一位絕美的女僧。
從黑色的蓮臺上,白蓮玉足輕踏間走出,帶著溫柔的笑容,朝著她伸出手。
小豆花下意識的也是伸出手,碰觸對方的手。
下一刻,那絕美的女僧,光潔的頭顱之上,頓時三千青絲生成。
現實中,小豆花扔下了天機劍和純鈞劍,抱住了地藏劍。
白裙飛揚間,小豆花眼眸緩緩閉上,睫毛輕顫,似是掛上了水珠般閃爍光華。
爾后,再度睜開眼,水珠崩裂。
眼中怯懦不見,多了幾許深邃。
手捏佛印。
猶如白衣菩薩重臨世間。
仿佛從此刻,菩薩附體,從小豆花化身,地藏豆花……
江上的波濤,在這一刻,驟然一滯,風平浪靜。
天地暴雨如吼,亦是猛地死寂。
只剩下了小豆花那溫柔的女聲,宛若面向地獄,微笑誦念著佛號。
“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