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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 夏皇之碑,楚天南已死

  安平縣,東山。

  稷下學宮。

  李修遠于桃花樹下看圣賢書,在他的不遠處,羅小小撐著下巴,滿臉的哀傷。

  小小的臉上,滿是與年齡所不符的悲愴。

  時不時的還長長的嘆一口氣,滿懷失落。

  原本活潑的羅小小,看上去亦是消瘦了許多,沒了精氣神。

  在羅小小又一聲嘆息之后,李修遠合上了圣賢書,有些無言的看向了她。

  “小丫頭,你別嘆氣了。”

  李修遠揉了揉羅小小的腦袋,道。

  “我那哥哥雖然不省心,經常打我,但是……他畢竟是我的親哥哥啊,有血脈關系的,如今,他死了,我心中還是很難受。”

  羅小小癟著嘴道。

  她小小年紀,可卻記得不少的事情,她猶記得當初在趙府被綁架,羅鴻不顧陷阱,帶著個沒頭沒腦的趙東漢就直接殺入趙府時的情況。

  爹不知道在何處,能夠與她相依為命的,就這么一個哥哥了。

  “你哥沒死。”李修遠溫柔道。

  “別安慰我了,我雖然小,但是我懂……大家都說我哥死了,你說他沒死,只是為了讓我安心。”

  羅小小搖了搖頭,眼圈紅彤彤,愈發的難受。

  李修遠哭笑不得,羅鴻死沒死,他還能不知道?

  先不說有蘊含望川寺八千年佛運的佛鐘護佑,就單單那瞬間他感應到的熟悉的精神波動,他便明白,羅鴻想死都死不了。

  夫子出手了呢。

  不過……羅鴻消失不見,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

  的確是個問題。

  李修遠站起身,抱著羅小小往春風小樓而去。

  “你若不信,我帶你去問夫子爺爺,夫子乃是全天下最不可能說謊的人,夫子說你哥沒死,你哥就絕對沒死。”

  李修遠安慰道。

  羅小小眼睛不由微微一亮。

  入了春風小樓,夫子坐在搖椅上,正在賞著窗外云卷云舒。

  李修遠帶著羅小小坐下,好奇的開口詢問:“夫子,小師弟生死未知,當初我感受到了你的精神波動,小師弟可還好?”

  夫子笑了笑,捋了捋胡須,看了李修遠一眼,又看了一眼瞪著大眼睛,滿是好奇和期待的羅小小。

  輕笑道:“無需擔心,你這小師弟,現在指不定多快活呢。”

  “很快,很快就會有你小師弟的消息了,到時候……保不準還需要你出手幫個忙。”

  夫子的話,讓李修遠松了一口氣,揉了揉羅小小的腦袋,柔聲道:“現在你信了么?”

  羅小小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點了點頭。

  而李修遠則是抬起頭,凝眸:“需要我出手幫忙?”

  夫子知道他如今在做什么。

  所以輕易不會讓他出手。

  可夫子既然這么說了。

  毫無疑問,接下來,羅鴻小師弟……又要搞大事了。

  李修遠徐徐吐出一口氣,“弟子明白。”

  大夏帝京,天安城。

  東極宮內。

  太子披頭散發,穿著閑散的白色絲綢衣裳,赤著腳,在長廊之間踱步行走。

  帝京下了一場暴雨,如今的天空,碧藍如洗,像是剛剛清洗過的明鏡似的。

  在他的身邊,幾道身影很快浮現而出:“殿下,天安城周圍百里,全部找過,未曾找尋到羅鴻的尸首……”

  太子瞇著眼,手指輕輕叩擊著長廊的護手,那朱紅色的護手之上,還有一連串的雨珠在勾連著,隨著他的敲擊,宛若鐘乳滴濺。

  “羅鴻真的死了么?”

  “黃榜第一,連昆侖宮的謫仙人云重陽都弄死的妖孽,身具大氣運之人,真的就這么容易死了么?”

  太子瞇著眼,修長的手指不斷點著護手。

  他為什么總感覺哪里有蹊蹺呢?

  總感覺……羅鴻沒死呢?

  “加派人手,繼續搜查,高公公說了,羅鴻跌入時空長河的節點位置,距離天安城不遠,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太子道。

  “喏。”

  幾位護衛,沒有多說什么,雖然不太理解太子的命令,但是躬身之后,紛紛退走。

  他們覺得太子實在是太大驚小怪了,區區四品,跌入那般絕境,豈能不死?

  換了一品高手,怕是都只能落得個身死下場。

  但是,太子的性格他們知道,既然做出了這樣的命令,他們自然就會去遵守。

  東極宮中,又變得安靜了起來。

  許久,有拐杖輕輕敲打著地面的聲音傳來。

  太子扭頭,滿臉笑容的便走了過去。

  “楚王,怎么親自來了?本宮正準備去見你呢。”

  楚王老態龍鐘,在感受到楚天南身死的剎那,仿佛一夜蒼老。

  “天南身死,本宮深表遺憾,也感受到很難受,對于天南,本宮一直都很看好,他未來能夠成為大夏的守護軍神,護佑一方百姓,不受戰亂之苦。”

  “不管是父皇,還是本宮,都對天南寄予厚望。”

  “唉,可惜了……”

  太子搖了搖頭,感慨道。

  楚天南的死,已經確定了,瀾滄江那一戰,楚天南被羅鴻捏爆腦袋,他的無頭尸體都已經被人搜尋到,送回了楚王府。

  “殿下節哀。”

  楚王面皮子抽了抽,道。

  楚天南本在大夏長陵之中參悟長陵碑,按照他的推算,楚天南走出長陵之時,修為必然能入三品,那時候若是遭遇羅鴻,也就有更大的把握了。

  可是,夏極一旨太子令,便調出了楚天南,前往瀾滄江圍殺羅鴻……

  楚王知道太子的算計,不管如何,楚天南和羅鴻一戰,勢必會兩敗俱傷。

  打算消耗楚家和羅家的力量,若是楚天南因此身受重傷,對于太子而言,自然也算是個好消息。

  太子站起身,亦是有幾分愁緒:“楚王亦是節哀,不過,如今羅鴻此獠得誅,天南的仇也算是得報了。”

  楚王拄著虎頭拐杖,身受穿著黑袍,亦是立于長廊,聽得太子的話,扭頭看了太子一眼,眼眸中帶著幾分譏諷。

  “殿下,區區一個羅鴻的死亡,豈能算是天南大仇得報?”

  “羅家未滅,天南的仇便一天不算得報。”

  楚王道。

  太子聞言,頓時嘆了口氣:“你這……唉。”

  楚王轉身,虎頭拐杖輕輕敲打著地面,傳出馬蹄聲蹄踏的脆響。

  “其實天南的死,都是他咎由自取,老夫勸過他,讓他未曾悟透長陵碑時,休要出長陵,可他不聽,因為黃老邪去了,所以他也要去。”

  “都怪老夫,慣的他。”

  楚王道。

  “王叔別這樣說,都怪本宮,怪本宮不該傳令于天南。”

  太子面容上,滿是自責之色。

  他追了出來,欲要送楚王。

  楚王抬起手,“殿下且回。”

  “羅厚帶三十萬黑騎出塞北,楚家會派軍去阻攔……”

  “楚家與羅家,已然不死不休。”

  “殿下放心吧。”

  楚王淡淡道,攔住了太子的身形后,便敲打著虎頭拐杖,消失在了因為剛下了雨,而尚且有幾分氤氳霧氣的東極宮花園小路之間。

  太子佇立著,背負著手,面上的自責之色亦是漸漸消失,帶上幾分深邃。

  他的嘴角微微翹起,許久之后。

  留下一道意味深長的輕笑。

  羅鴻到底死沒死,成為了一個未解之謎。

  高離士身為極強大的陸地仙,他感應到羅鴻墜落時空長河的節點,位于天安城周圍,但是無法具體到何處。

  所以,天安城之中,并未因為羅鴻的死,而沉寂下來。

  雷成帶著銀甲禁衛軍,地毯式的搜尋了出去,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對于羅鴻這等能夠登臨黃榜第一的絕世妖孽,不見得其尸體,真的很難相信羅鴻會死。

  當然,誰都不曾想到,羅鴻的確是在天安城,只不過,他在天安城的皇朝秘境中,一個出乎所有人預料的地方。

  可以稱之為燈下黑,因為大夏長陵,先不說有那神秘而強大的守陵人,再說那九位陸地仙的鎮守,亦是一股無比強絕的力量。

  哪怕是夫子前來都未必能夠無聲無息的入那大夏長陵。

  所以誰會想到羅鴻居然能跑到長陵中去?

  長陵之中,大雨滂沱。

  不斷飛灑下的雨水,拍打起滿地的泥濘。

  長陵山的石階之上,尸體橫陳,一具又一具的尸體,散發著冰冷,被暴雨沖刷著從石梯上滑落而下。

  這些都是大夏皇族的子弟,都是身份尊貴之輩。

  可是卻是被“楚天南”毫無顧忌的一劍斬殺,殺的輕輕松松,如屠豬狗,這豈會不讓他們心寒。

  他們感覺,如今的“楚天南”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前的楚天南,雖然身上亦是有一股壓迫感,人也無比的高傲,但是不會像如今這般動不動就殺。

  重得純鈞歸來的“楚天南”宛若一尊沐浴新生的霸者。

  羅鴻沒有理會底下恐懼的眾人。

  他依舊在長陵路上行走。

  長路漫漫,風雨迢迢。

  他繼續觀碑,仿佛一場殺戮于他的心境而言,掀起不了一絲波瀾。

  純鈞劍抵地,當成了拄拐,每一次劍尖落下,都會裹挾起一蓬的泥濘。

  羅鴻頭頂之上的精神云團,已經達到了變得宛如一口大水缸大小,壓迫感十足,一品區域的石碑參悟,每一次參悟,都會給羅鴻帶來巨大的精神壓迫。

  山腳下,一些惶恐的大夏皇族子弟們,盯著“楚天南”的背影,本以為他參悟的速度,會隨著進入一品區域,而變得越來越慢。

  但是誰能想到,“楚天南”的參悟速度,不僅沒有慢,反而愈來愈快,猶如山雨欲來,猶如狂風驟雨。

  雨水越發滂沱,路上的泥濘飛濺不斷。

  每一次登臨一處石碑前,羅鴻便是徐徐的伸出手,輕叩碑面。

  便會有一股強絕的精神意志涌入他的腦海之中。

  羅鴻參悟片刻,精神力量涌入頭頂之上愈發浩大和讓人惶恐的精神云團中,而羅鴻則是拄劍而行,繼續登長陵。

  頭頂上浩浩蕩蕩壓抑無比的精神力量,那是一種極大的危機。

  但是,這危機,如今羅鴻不在意,也不顧之。

  那是未來的劫,他選擇握住此間的緣。

  一塊石碑,其上懸浮著一位冷峻的中年人,背負著手,背負著一柄劍,雙鬢如劍氣交錯飛揚,眸光亦是鋒銳萬分。

  “少年郎,你頭頂的精神壓迫力量已經堆徹的太多,繼續下去,你很有可能靈魂寂滅。”

  這是一位一品極致的劍道宗師,他盯著羅鴻,緩緩開口。

  羅鴻掃了一眼石碑,石碑上標注著其名:“北周亡國護國劍道宗師,李清源,一品歸宗。”

  北周亡國宗師么?

  與第一塊碑的亡國公主是一個時代的人。

  只可惜,他們已然身死,只能化作枯骨,埋葬于這皇陵。

  羅鴻笑了笑,“朝聞道,夕死可矣。”

  “請前輩成全。”

  “三千大道,只取一瓢,但是要瓢瓢皆淺嘗。”

  羅鴻的話,讓那凝聚成形的劍道宗師意念微微恍惚。

  朝聞道,夕死可矣?

  這是怎么樣的一個少年郎。

  一聲輕笑,宗師仗劍高歌,其上的劍意翻涌,宛若一葦渡江,撕開了滂沱江面。

  羅鴻的精神意志轟的一聲,陡然悟到了這位宗師的劍意,那是一位登臨絕巔,距離陸地仙只差一線只要的宗師劍意。

  羅鴻經脈之中劍氣流轉,將這縷劍意收納而入,盡管經脈中傳來可怕的撕扯疼痛感,但是羅鴻亦是頗為滿足。

  他朝著石碑拱了拱手,拄劍登山繼續行。

  大雨淅淅瀝瀝,漸漸的揚灑在天地之間,給長陵平添了幾分滄桑和深邃。

  一步踩下,水花炸開,泥濘卷起,羅鴻再度來到了一塊石碑前,這是一品區域的最后一塊石碑,他已經觀碑兩千,這塊石碑,便是一品區域最后一塊,他頭頂之上的精神壓迫,已經形成了一汪十丈寬的精神池塘。

  壓迫感十足,羅鴻在那精神池塘之下,渺小的像是長陵路上一株倔強的霜草。

  羅鴻沒有去看石碑上的名字,一路登山觀碑而來,幾乎形成了慣性的動作,羅鴻直接伸出手,輕叩石碑。

  嗡……

  石碑之上,一道虛影浮現而出。

  而羅鴻頓時微微一怔。

  “熟悉的氣機?!你是誰!”

  石碑之上,一道猙獰的面孔陡然浮現,有道道黑芒纏繞掠動在四周。

  魏千歲?

  羅鴻看著眼前浮現出的虛影,不由面色古怪。

  石碑之中,涌蕩出一股極其瘋狂和猙獰的意念,就像是一塊烙紅的鐵,拋入了冷水之中,使得水沸騰了起來。

  可能是認出了羅鴻身上的氣息,魏千歲的面容極其猙獰,他已經死了,在江陵府城外,被陳天玄一劍斬殺。

  可是他的不甘,在此刻徹底的迸發,無盡的怨恨,無盡的憤怒猶如暴雨席卷。

  “你算什么東西?”

  “也配參悟咱家的道!”

  魏千歲的精神力量化作狂風驟雨,撞擊向羅鴻的心神,涌入羅鴻的意志海,欲要將羅鴻精神徹底的泯滅。

  實際上,大夏長陵之中的石碑,大多數都是隕落之人立的,當然,也有一些修行大家,未曾隕落,亦是會提早在這兒立碑,畢竟,有的一些陸地仙,壽元達六百年,甚至有不少陸地仙,選擇飛升天門,成為長生天人,不死不滅,他們亦是會在長陵之中留下石碑,讓后人來參悟屬于他們的道。

  魏千歲的實力可并不弱,在一品之境中屬于極致的存在,尋常的一境陸地仙,未必能奈何的了他,想要輕易殺他,亦是非尋常之事。

  而當初陳天玄一劍可是能夠斬爆同為陸地仙的楚軒,陳天玄的一劍威力,在陸地仙中都強絕無比。

  所以,魏千歲死的很慘,死的很不甘。

  而此時此刻,他將他的不甘,皆是化作了怨毒,要抹殺羅鴻。

  轟隆隆!

  守陵人的意志陡然席卷而來。

  他沒有想到,居然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石碑中的意念要抹殺參悟之人?

  這種情況很少見。

  魏千歲,他知道,一個大太監,實力不錯,可惜,死了。

  若是不死,必定能成陸地仙。

  而這一次,魏千歲留下的石碑意念,卻是出現了變故!

  “已死之人,也敢作妖?”

  守陵人淡漠道,聲音縹緲,讓人聽不得從何處傳來。

  “當初本便不答應讓你立碑,你的道,不正經,而如今,果然出變故了。”

  “竟是敢對參悟之人出手,那便魂飛魄散吧。”

  守山人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厭惡。

  漫天暴雨轟然墜落,每一顆雨珠落在地上迸濺開來,濺開的水花,化作流水,于羅鴻的身前不斷的匯聚。

  最后,化作了一只水流手掌。

  手掌對著飛撲而來的魏千歲的猙獰一念猛地一握。

  一品巔峰的魏千歲的意念,便在這一刻被攥的支離破碎,徹底的泯滅消散!

  天地間陡然歸于寂靜。

  只剩下淅淅瀝瀝的雨拍打在石碑上,拍打在石梯上。

  魏千歲的石碑,從中間開始裂開,最后,裂的支離破碎,散落一地,凄冷無比。

  “你可還要繼續?”

  守山人的意志涌蕩,淡淡問道。

  羅鴻疊加著楚天南的邪影,稟住呼吸,道:“自然,”

  爾后,便沒有了回應,守山人的意志退走了。

  羅鴻拄著純鈞劍,邁步而出,踏入了陸地仙的石碑區域。

  此區域立碑六百,數量不多,許多陸地仙都未曾身死,他們留下屬于他們的道,飛升天門,成就長生天人。

  當然,也有陸地仙因為傷病隕落,于此立碑,傳世后人。

  這便是大夏長陵能夠成為天下第一的人工秘境的原因。

  實際上,這個陸地仙區域的碑文,才是關鍵。

  陸地仙的道,才是最珍貴的。

  但與此同時,這個區域的精神壓迫亦是最可怕的,若是承受不住,或許會被壓的靈魂破滅。

  羅鴻頭頂之上的精神池已經達到了十丈,化作湖泊一般,羅鴻卻仍舊沒有止步。

  山腳下的子弟們都覺得“楚天南”已經瘋了。

  這么龐大的精神湖泊,一旦爆開,“楚天南”必死無疑。

  為了追尋道,搭上一條命,值得嗎?

  連命都沒有,尋道……又有什么意思?

  然而,羅鴻沒有回答他們,也懶得回答他們。

  羅鴻的初心,只是想要搬空這個皇陵罷了,但是現在看來,難度有點大。

  第一塊石碑,羅鴻伸出手,輕輕叩下。

  石碑上寫著極簡的四個字,天安劍仙。

  沒有名諱,只有一個名號。

  一股鋒銳的劍氣似是要將長陵山巔的濃霧都給切開似的,羅鴻默默感受著這股屬于陸地仙的道蘊。

  而他頭頂之上的精神湖泊陡然暴涌。

  與此同時。

  長陵之外,天安城中。

  那位與羅小北激戰,幾番被羅小北拳頭給打落城中的劍仙陡然睜眼,他的鬢發飛揚,猶如鋒銳霜草。

  他凝眸看向了長陵方向。

  “長陵之中,有人悟了本尊的道……”

  而過了不久,一道又一道的光芒涌動激蕩之間,其他八位陸地仙亦是睜開眼。

  “吾等的道……亦是被悟了。”

  九位陸地仙面色變得古怪了起來,是誰?居然敢同時參悟九位陸地仙的道?

  何等妖孽,方能做出如此瘋狂的舉措。

  “長陵有守山人在,應該不會出現什么變故,看來,夏家這一代……出妖孽了?”

  天安劍仙一笑。

  他站起身,朝著其他八位道友拱了拱手,“在下去瞧一瞧。”

  話語落下。

  一道劍光從腳下掠出,他飄然而起,踩著劍光,負著手,劍氣裊裊,猶如過江浮萍,直往皇城深處而去。

  六百座石碑。

  羅鴻悟的速度越來越快,因為沒有出現魏千歲那樣的玩意,陸地仙們的意志都很友好。

  此刻的羅鴻,渾身的氣機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特別是劍氣,經脈中的劍氣在翻滾,像是滾沸的熱水一般,讓他壓抑不住。

  劍道修為隱隱有要突破到三品劍狂境界似的。

  而武道修為,羅鴻也扛不住了,之前在戰場之上與銀甲禁衛的二品廝殺,那時候他的武道修為就隱隱要踏入三品金身境。

  如今在長陵中,悟得了武仙和劍仙的道,使得他終于是壓抑不住力量。

  不知不覺,羅鴻已經屹立在長陵山巔。

  長陵有碑兩千六,羅鴻悟盡兩千五百八……

  魏千歲那塊碑,他不曾悟。

  屹立在山巔之上,羅鴻盤膝而坐。

  滂沱大雨在天地間如星斗席卷呼嘯。

  羅鴻身上的劍氣,氣血,在徐徐流轉。

  他面前有最后一塊石碑。

  羅鴻盯著這塊石碑,石碑之上的壓迫強大到,讓羅鴻喘息都有些困難。

  那石碑巨大無比,其上只刻著兩個字。

  “夏皇。”

  這塊碑,竟是夏皇所立的道碑,亦是鎮壓整個長陵的關鍵。

  面對宛如天傾般的壓迫。

  羅鴻自是一笑,伸出手,徐徐叩下。

  雨珠迸濺,碑中有意炸出。

  轟!!!

  山腳之下。

  一股龐大熾烈如陽的氣息浮現,一道劍光橫亙過天地,從長陵之外飛速掠入。

  天安劍仙眉頭緊皺,看著那山巔之上,宛若一片瀚海般的精神壓迫。

  “一朝觀盡長陵碑?”

  “如今竟是敢觀夏皇之碑?”

  “此子當真妖孽……他是誰?”

  一陣濃霧滾滾而來,守山人的虛影于其中浮現。

  “楚天南此子的確不錯,難怪能登黃榜第二,遭受一番挫折,讓他心境,如蛟龍蛻殼化天龍……”守山人淡淡道。

  而天安劍仙聞言,身軀頓時一僵。

  面色微微一變。

  “不可能!”

  他緩緩轉頭,看向濃霧中的守山人。

  “楚天南……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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