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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 一人一劍一白衣,準備屠個國玩玩

  掃了眼黃超的回應,羅鴻笑了笑。

  沒有再說什么,直接收起了天地邪令,至于黃超會不會去做,羅鴻也不在意。

  造勢只是次要的,對羅鴻而言,只是錦上添花罷了,反正他既然要去一人屠一國,那便已經注定是轟動全天下的大事。

  哪怕沒有什么造勢,影響也不大。

  結束了規則獎勵的煉化,羅鴻睜開眼,身上的氣機在鼓蕩著。

  除了邪道修為,其他修為皆是達到了一品,如今的羅鴻,強的可怕。

  強大的武道五鍛給肉身極大的防御力,再加上儒道,佛道,劍道,羅鴻的整體實力,并不弱于任何一位陸地仙。

  能夠以一品實力,逆伐陸地仙者,都是人間天驕妖孽。

  之前的羅鴻,若是不借助手段,很難對抗陸地仙,而如今,羅鴻自身便可以對戰陸地仙而不敗,甚至勝之。

  這讓羅鴻的內心有些喜悅有些驕傲,修行就是這樣一種慢慢積累,慢慢變強的感覺。

  這種慢慢變強,會給人帶來一種滿足的成就感。

  羅鴻站起身,沒有理會留在此地的兩具天人尸體,他扭頭看向了南方。

  “陳叔,你可知道南詔國?”

  羅鴻問道。

  陳天玄亦是睜開眼,鞏固了修為的他,氣息恢復了許多。

  而他的眉角更是帶著幾分上揚的喜悅,壓迫感沒了,天門一直給他的壓迫感消失了。

  他以后出門,不會再被天門之后的天人所追殺,這對于陳天玄而言自然是大好事。

  聽到羅鴻的問題,陳天玄不由一愣,公子問這個做什么。

  “南詔國……位于南疆的十萬大川,南疆地勢復雜,多蠱蟲毒蟲,所以很多修行人都不愿去,不過,那兒也誕生了苗疆蠱族,一個獨特的修行體系。”

  “蠱族中的強者倒是不少,而南詔國便是由蠱族百姓所組成的國家,人人養蠱修蠱,哪怕是尋常百姓,日常生活也與蠱蟲難以分開。”

  “之前的楚天南便是帶著楚家疾風軍與南詔蠱族而戰。”

  “安平縣北上天安城是八千里,西往望川寺是六千里,直南而下往南詔,則是九千里……”

  陳天玄對于南詔國的了解并不多,但是一些擺在明面上的東西,他還是知曉的。

  “公子……難道打算前往南詔?”

  陳天玄眼眸一縮。

  羅鴻點了點頭,他站起身,有風呼嘯吹拂而來,卷動他身上的衣裳,伸了個懶腰。

  “此去南詔九千里,準備屠個國玩玩。”

  羅鴻似笑非笑。

  話語落下,抓著純鈞劍,白衣白發飛揚,大袖飄飄,大踏步走出了這片狼藉的山嶺之地。

  徒留陳天玄呆坐在原地。

  一如黃超聽得羅鴻話語時候那般懵逼。

  屠國?

  公子……到底要干啥?

  微風吹拂,山風呼嘯。

  羅鴻背負著手,白衣翩然,徒步行走,沒有選擇御劍飛行,也沒有渡空而走。

  他沉下了心,心神靜謐,讓整個人猶如滄海一粟,猶如天地一片葉,將心神中的一切都沉淀了下來。

  徒步而行,最是能夠洗滌人的內心。

  天與地蒼茫浩蕩,徒步而行,感受天地山川的變化,感受云卷云舒的拂動,這亦是一種心境的變化,讓人撇去了浮躁,心神交融于天地自然。

  原本羅鴻只是興致起了,想要徒步而行,卻是沒有想到,走了幾步后,竟是感覺到了一種心境上的變化。

  就像是一汪沸騰的池水,在靜謐的安撫下,逐漸的平靜。

  羅鴻來到這個世界不到四個月,接觸修行也不到四個月,但是他修為的提升速度,卻是快的駭人,從毫無修為的普通人,一躍成為了如今一尊可戰陸地仙的妖孽一品。

  他修為提升的速度太快了,快的羅鴻想要停下腳步來看一看四周的風景,卻是都變得無比的困難。

  從獲得人皮冊子以來,羅鴻的修為提升就迅猛無比,因為外界的壓力一直壓迫著他。

  夏家對羅家的壓迫,讓羅鴻不得不努力修行,因為實力弱,如今的他已經死太多回了,外界的壓力,加上自己心中的壓力,讓他忘記了許多風景。

  他甚至已經記不起曾經與他一同爭鋒的修行人了。

  當初黃榜之上,有耶律策,楚天南,宮浩等人……

  可是,如今,這些人,都已經成為了消逝的風景。

  他的心神太緊繃。

  而如今,這一場踱步而行,倒是給他的心神放松了許多,松緊有序,像是遭受到了天地的安撫,人融于自然,超脫于自然。

  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有點類似頓悟。

  又有點類似苦行僧,徒步行走天下,感悟天地的心境淬煉之舉。

  羅鴻在山嶺間行走,順著山道而行,在綠意盎然的山嶺間,像是一縷仙氣在裊裊穿行。

  天穹上,陳天玄盤坐在古劍地蛟,徐徐飛行著。

  此時此刻,竟是可以看到羅鴻的身軀似乎與天地融為一體似的。

  這讓陳天玄眼眸不由一縮,身為陸地仙,他的見識遠超尋常修行人,他一眼就看出了羅鴻此刻的狀態,那是一種天人合一的奇異狀態。

  頓悟。

  徒步行走也能頓悟?

  陳天玄想著,也選擇落在了大地上,跟在羅鴻的身后,徒步而行。

  羅鴻往南走,他亦是往南而去,他還真的擔心羅鴻跑去屠國呢,現在看來,公子可能還是口嗨。

  而隨著跟在羅鴻身后徒步而行,陳天玄竟是也感覺到了絲絲縷縷的天地變化。

  他仿佛能夠感受到草木在呼吸,感受到山川湖泊的情緒。

  陳天玄頓時若有所思,感覺自己學到了。

  而羅鴻背后,有無數的天地精氣在匯聚。

  時而化作正氣長河,時而化作佛光普照,時而有圣人虛影欣慰捋須……

  他像是天地的寵兒,感悟著天地的情緒。

  這是一場行走的頓悟。

  安平縣,稷下學宮。

  李修遠側臥在桃花樹下,看著圣賢書,周身有一朵又一朵的涅槃道火在燃燒著,羅小小在他的身邊,玩著花,一切仿佛歲月靜好。

  忽然,李修遠抬起頭,看向了南方。

  那兒是羅鴻離去的方向,之前出現了天地異象,顯然羅鴻殺了兩尊追殺陳天玄的天人,只不過,羅鴻卻并未回到安平縣,反而是繼續往南。

  甚至在李修遠的感知感應中,羅鴻的精氣神在發生一種不可描述的蛻變。

  “感悟大道么?融于天地,天人合一。”

  李修遠感慨萬千。

  只不過,羅鴻此去一路往南,又是為何?

  如今的安平縣,百廢待興,大羅王朝新立,羅家眾人雖然歸來,護佑著安平縣。

  但是,大羅王朝的潛力不止于此,羅小小得了磅礴無比的氣運,得氣運加身的她,乃是成為大羅女皇的不二人選。

  而大羅王朝亦是該趁著這個機會,一舉立國,在人間站立住跟腳。

  李修遠有些看不透羅鴻的舉措,不過,在他看來,小師弟不是個莽撞和愚蠢的人,他既然做出這個選擇,應該有他的目的和原因。

  “南下……”

  “是往南詔?”

  李修遠眸光閃爍,笑著搖了搖頭,捏住一瓣飄落的桃花后,松開了手,任由桃花飛揚。

  南疆,十萬大川中。

  有一座隱藏的國度。

  城墻高聳入云,有諸多兵卒鎮守著。

  城門之上,用匾額寫著兩個字,南詔,用的不是通用語,而是苗疆蠱族特有的語言,這南詔城便是南詔國的國都。

  南詔城很大,整座城池的大小稍弱于大夏王朝的天安城,但是,論及建筑復雜性,就會比排列櫛比的天安城,更加的不可捉摸。

  而如今,南詔城中,卻是有消息開始流傳,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吹出的一陣風,消息便越傳越兇。

  “夫子的小弟子羅鴻,要來南詔了!”

  “為何而來?聽聞是咱們的國主準備籌集大軍,前往安平縣,拿回屬于南詔的氣運。”

  “而且國主還聚集了不少邪修,欲要置羅鴻于死地,因為羅鴻在大朝會上,殺了少首領!”

  “呵,不僅僅如此,剛得到消息,羅鴻此人已經得到了消息,聽聞國主要聚集大軍逼宮安平縣,以及聚集邪修來殺他,竟是沒有逃,沒有躲,一人一劍一白袍,從安平縣南下來南詔!”

  “一人一劍?他瘋了,他想要干什么?一人敵國嗎?”

  南詔城中,消息瘋傳著。

  誰也不知道消息的源頭在哪兒。

  而因為這消息的內容實在太過于離譜,南詔城中的官員們,甚至都懶得去制止,因為明眼人都覺得,這個消息是個假消息。

  一人一劍一白袍,殺來南詔?

  這是要一人敵一國?

  瘋子嗎?

  南詔國主可還沒死,南詔雖然在大朝會兵敗,但是,大軍猶在!

  一人如何敵有陸地仙鎮守的國度?

  南詔城中,裹挾在黑袍中的,如今已經入了天地邪門總部的黃超,面色有些復雜的抬起頭。

  他看向南詔城外,羅鴻讓他造勢,他其實是有些懷疑的。

  一人屠一國,而且是有南詔國主南離火這樣的陸地仙強者鎮守的國度,怎么做的到?

  而且,南詔的陸地仙還不止一尊。

  不僅僅如此,南詔與天地邪門的聯系十分的緊密,那位南詔國主,更是天地邪門中的高層之一。

  黃超看向了城池之外,他不知道羅鴻會不會來,但是,羅鴻既然吩咐了,他便照著做吧。

  “唉……公子實在是……”

  “南詔國雖然是個邪修國度,以公子嫉惡如仇的性子,確實是會站在對立面,但是……一人屠一國,太難了啊。”

  黃超嘆了口氣,緊了緊黑袍,身形融入了這座邪氣縈繞不斷的城市中。

  南詔國主南離火正在會客。

  而當這消息傳到他的耳畔的時候,他不過是嗤鼻一笑。

  “謠言罷了。”

  “羅鴻不可能會來的。”

  南離火擺了擺手讓奴仆下去,爾后,看向了房間中的兩位天人,南詔國飛升天門的天人不多,因為,大家畢竟是邪修,為天門所不容,但是,還是有的。

  南離火與天門之間的關系,倒是沒有勢同水火,甚至,南離火與他們相談甚歡,準備逐鹿中原。

  至于羅鴻的事,南離火完全不曾當做一回事。

  先不說羅鴻敢不敢來,就算敢來,南離火也沒有太過在意,他知道羅鴻背后有一尊強大的存在撐腰,但是,那畢竟是借來的外力,一旦羅鴻催動那種力量,南離火便直接用聚集好的邪修大軍拖住,等借用的力量消失,羅鴻還能算個什么?

  況且,南詔國……還有天地邪門。

  他南離火沒有去找茬,你羅鴻倒是先找上門來了。

  那羅鴻敢來,南詔……便將成為羅鴻的埋骨地。

  昆侖宮。

  上方,一座座天門懸浮著。

  時不時的會有天人自天門中走出,橫渡穹天,降臨人間。

  齊廣陵回歸,臉色有些難看,他看著手中碎出一道痕跡的監天鏡,身軀不由微微顫抖了幾分。

  聞天行死了,亦或者說,被奪舍的聞天行死了。

  掌教的一縷殘念,竟是被羅鴻給強勢打爆。

  稷下學宮果然是險地。

  昆侖宮十三道人,再加上隕落的聞天行,短短時間里,昆侖宮死在稷下學宮的修士,數量比這數十年來死的修士都要多。

  “掌教說過,他的殘念若是崩滅,便讓貧道帶著監天鏡前往北斗秘境……”

  齊廣陵蹙起眉頭,捋著胡須。

  隱隱約約間,他感受到了一縷不安。

  以掌教那陰險的性子,他若是真的帶著監天鏡入北斗秘境,怕是有進無出。

  齊廣陵深吸一口氣,思索著。

  驀地,昆侖宮上方的天門之后,一位五境天人衣袂飄飄而出,掠過齊廣陵的上空,便打算降臨人間,掌控百信意志,收刮信仰而去。

  齊廣陵見著,眼睛驟然一亮。

  “道友,請留步!”

  齊廣陵身下生仙鶴,仙鶴展翅間,他的身形頓時騰空而起,滿臉堆笑的追逐上了這尊天人。

  不一會兒,這位天人便被他說動,接過了乃神兵級別的監天鏡,有說有笑的朝著北斗秘境所在的牌坊門戶而去。

  這位天人對齊廣陵的話語,不疑有他,帶著監天鏡入了北斗秘境。

  而齊廣陵見著這位天人入內后,面色驟然一變,抬起手,一掌拍在了自己的胸膛,頓時五臟六腑破碎,咳出了心頭血,面色慘白無比。

  他不是不送,而是他受傷了,無法送監天鏡入秘境。

  掌教大人,你懂得。

  北斗秘境。

  血雨原。

  血雨驟然飄灑,滂沱。

  天地間都有濃郁的嗚咽之聲在呼嘯著。

  那尊手持監天鏡入得秘境的天人,不由蹙起眉頭,監天鏡是個好神兵,神兵之物,哪怕對于天人而言,都是至寶。

  在天界,神兵的數量亦是非常的稀少,所以,一件神兵,絕對會引起人的覬覦。

  而他只要幫助齊廣陵來血雨原中鎮壓一下邪煞,便可將神兵借用與他數月,這等好事,這位天人自然不會放過。

  而且,天人天生對邪煞有壓制作用,他乃是藝高人膽大。

  “鎮壓邪煞?可并未有邪煞成型啊……”

  手持監天鏡的天人蹙眉。

  忽然。

  倒映著血色天空和血雨的監天鏡鏡面忽然一陣扭曲,爾后……便化作了一只眼睛。

  冰冷無比的眼睛,仿佛從沉睡中睜開。

  爾后,那尊天人便發現了天穹之上的一雙眼眸,遮蔽天日,壓抑無比。

  血雨瞬間滂沱,濃郁的邪煞仿佛在復蘇,無窮無盡的黑暗力量在滾滾涌動著,下一刻,于血雨原中,化作了一只血色大手。

  那尊五境天人神色大變,毫不猶豫,轉身便朝著秘境之外飛掠而去。

  然而,那大手瞬間攥住了他。

  天人發出了凄厲的慘嚎,無盡的邪煞不斷的鉆入他的口中,鼻中,耳中,眼中。

  羅鴻不知道自己走了幾日,天地日月的輪轉和變化,放佛都被他的意念所隔絕。

  他就像是一位苦行僧,行走在大地之上,心神融于自然。

  而實際上,羅鴻從那殺死天人的荒嶺徒步南下,已經過去了五日。

  這五日時間,羅鴻的心神都仿佛陷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前所未有的安靜,一種梳理自身力量的狀態中。

  那是頓悟,行走的頓悟。

  羅鴻的背后,各種各樣的光華在閃爍。

  心靈與精神的力量在變化,意志海中亦是發生了蛻變。

  之前羅鴻總共點燃了佛燈十八盞,而如今這五日時間,羅鴻意志海中點燃的佛燈數量達到了八十一數。

  千手邪佛越發的深邃了,宛若形成實質,宛若一尊真正的大佛盤踞在羅鴻的精神意志海中。

  羅鴻的精神力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

  煙塵滾滾,風雨飄搖。

  南疆十萬大川之間,羅鴻徒步而行,從安平縣至南詔共九千里,哪怕徒步走個七天七夜都未必能到,而羅鴻走到后面,縮地成寸,猶如一陣颶風卷動呼嘯。

  南疆十萬大川在他腳下,似乎變得如咫尺般,只要他愿意,就可以一步跨越。

  羅鴻身體中的劍氣在噴薄,佛光在涌動,正陽之氣如長河卷卷。

  三種修為都在這一刻,有了十足的精進,羅鴻的心境修為亦是達到了一個巔峰。

  精神海中。

  拓寬到七千里的大道之基上,有一個花骨朵悄然萌生,那是大道之花。

  羅鴻未曾開辟出大道,竟是萌生出了大道花!

  一旦花綻放,那便意味著羅鴻踏入了陸地仙境。

  陳天玄遠遠的跟在羅鴻的身后,他已經沒有再參悟了,五日時間,他跟了五日。

  羅鴻沒有止過步伐,像是行走于天地,感悟自然奧妙的圣人。

  而此時此刻,陳天玄亦是情緒復雜無比。

  “道花……要開了啊。”

  陳天玄看著羅鴻頭頂之上那一朵含苞待放的道花,深吸一口氣。

  修行不到四個月,登臨陸地仙……

  這便是當世妖孽么?

  忽然,陳天玄感應到了什么,眼眸驟然變得鋒銳,抬起頭,看向了遠處,十萬大川間的一處關隘。

  那兒,有一位又一位穿著苗蠱族服飾的人影佇立著。

  數量不多,稀稀疏疏共七位。

  天地威壓隨著他們的呼吸而起伏不定。

  皆是一品高手,而且是……強一品!

  南詔國,天榜前七!

  除去參加大朝會身死的南光明等天榜強者,南詔國原本排名前十的天榜強者,盡皆在此。

  一位頭上盤著一條碧綠毒蛇的美婦,佇立在關隘前,美眸盯著遠處山道之上,一道白衣白發的身影。

  嬌軀不由一震:“來了!居然真來了?!”

  其他六位天榜強者亦是從閉目調息中睜開眼。

  “首領讓我等來此,換下守關將士,沒有想到此子居然真的敢來!五日時間,他真的從安平縣,徒步九千里來我等南詔!”

  一位身上穿著厚重袍子,不斷有蠱蟲在爬來爬去的男子,凝重道。

  “羅鴻……夫子的關門小弟子,于大朝會上,力挽狂瀾的妖孽!”

  “首領讓我等阻隔他,但是,諸位小心,此子雖然修為不高,但是底牌眾多,一旦他動用了底牌,我等立刻撤退!”

  南詔國的天榜強者也不是傻子。

  南離火讓他們來鎮守,他們也不會傻傻的來送死。

  他們對于羅鴻的情況,也是有了解過。

  羅鴻白發飛揚,眼簾微垂,背負著手,踱步而行,腰間純鈞劍耷拉攜著,像是瀟灑的劍客,又像是沉思的儒者。

  他從山道的盡頭走來,仿佛踩著陽光,佛光,正氣而來。

  而羅鴻的身上,更是有一種與天地融合般的奇特感覺。

  青山,古道,有風有雨,白衣少年……仿佛形成一幅靜謐靜止的畫卷。

  “頓悟?!”

  南詔國的七位天榜高手頓時眼眸一縮,不由駭然道。

  此子一路而來,竟是產生了頓悟。

  “他快要綻放大道花了,他要入陸地仙!”

  七位天榜高手神色滿是怔然。

  羅鴻揚言說要一人屠一國。

  而他真的來了。

  不僅來了,而且是一邊踱步,一邊頓悟而來,猶如一尊從光明中走出的圣人,揚言要滅魔國。

  那位頭上盤著青蛇的美婦,咬著豐潤的紅唇。

  于關隘之后,杏眼怒瞪。

  “來者何人!”

  “南詔國主有禁令,戰事將起,閑雜人不得入南詔!”

  美婦的話語激蕩在山路之間,猶如長龍激蕩,撕破了風雨。

  也撕破了少年的思緒。

  羅鴻白發粘著點點絲雨,抬起頭,似是大夢初醒。

  他感應著那朵即將綻放的道花,微微蹙眉。

  “大道之基不過七千里,未到萬里,不得圓滿,哪容得道花綻放。”

  “如今道花開,太早。”

  羅鴻嘆息一聲。

  一聲嘆息,讓山間呼嘯的風驟然靜止,驀地仿佛有天地威壓從天而降,讓阻擋在山隘口的七位南詔國的天人渾身感覺莫大的壓力降臨。

  明明只是個一品少年郎,卻是給了他們宛如陸地仙般的壓迫!

  那位開口破了羅鴻頓悟的美婦,更是眼眸死死的盯著,她頭上的蛇亦是吐著信子。

  下一刻,美婦眼眸緊縮。

  卻見那白衣少年徐徐抽出了手中的劍。

  對準了頭頂之上的大道之花,輕輕揮動,一劍斬道花。

  他……竟然……不愿登臨陸地仙?!

  他竟是自斬道花?!

  瘋了嗎?

  道花被斬,羅鴻心神通透,精氣神竟是越發的高昂。

  而斬了道花后的少年,看向了他們,七位南詔國的天榜一品,皆是感覺到一股窒息般的氣機縈繞身軀。

  羅鴻一笑,背后有千手佛現。

  天地間驀地有佛燈浮現,佛燈燃燒,悠悠焚萬物。

  他們與羅鴻之間距離百里,竟是有八十一盞佛燈橫亙著。

  七位南詔天榜高手,頓時感覺靈魂都被佛燈所吸引,身軀的掌控權被奪走了一般,他們連動彈一根手指都不得。

  微微的風,吹動傾斜的雨。

  佛燈初燃,天地間都剩下精神的力量在彌漫著。

  而七位天榜一品心中在怒吼,要掙脫開束縛,許久之后,他們方是大汗淋漓的掙脫了佛燈的吸引,他們的后背早已經被浸濕。

  而原本在百里外的羅鴻,卻已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少年戴上了半邊面具,嘴角掛著笑。

  他抬起手,輕叩七盞佛燈。

  佛燈爆碎間,七位南詔國天榜強者頓時意志海轟的一聲,猶如天地壓迫,遭受重創,身軀如遭雷擊。

  羅鴻白衣大袖飄飄,腰間別著純鈞,白發飛揚間,步履不急不緩的跨過七位天榜強者周身。

  那美婦艱難的扭頭,想要看清羅鴻。

  都說羅鴻本身修為不強……

  這……哪里不強?!

  噗嗤!

  一柄煞珠劍貫穿了她的頭顱,終究是讓她的眼越發的模糊,未能見得少年模樣。

  其他六位,亦是被煞珠劍貫穿頭顱。

  身軀中的邪煞瘋狂的被煞珠劍所吸收。

  風中,雨中。

  羅鴻越過了關隘,白衣大袖飄飄。

  七柄煞珠劍回歸,感受著煞海中邪煞,羅鴻搖了搖頭:“不夠,還差的遠呢。”

  爾后,望向南詔國方向。

  再度抬起步伐。

  一人一劍一白衣。

  一步踏下,風雨驟烈!

  殺機驟起。

  身后,關隘中的七具尸體中,有漆黑的影子蠕動著。

  爾后,搖搖晃晃的七道邪影爬起,眼眸猩紅,冷漠的跟隨在那被風暴雨沖刷的飄搖的白衣少年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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