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
被楚天行徒手鎖住的飛劍,像是活物一般,在他手中瘋狂掙扎。
劍身不停扭動,劍刃嗡嗡震蕩。
一時間,綿密清脆的金鐵交擊聲不絕于耳,楚天行手上更是不斷飛濺出耀眼的火星,好像手里握住了一團正在爆發的煙火。
然而,任是劍身如何掙扎扭動,瘋狂切割他的指掌,楚天行都不為所動。
反正這飛劍也就能破開他的油皮,在他指掌之上,留下道道白痕而已。
“老實點!”
他五指死死鎖住飛劍,呵斥道:
“再不老實,廢了你!”
飛劍掙扎的動作驀地一頓,旋又更加瘋狂地掙扎起來。
楚天行也不慣它脾氣,早已升格至真氣境武學的“摧堅神爪”陡然發動,整只手化作銀白色,仿佛合金鑄成。
旋即勁貫指尖,五指狠狠一錯。
鐺啷!
脆響聲中,劍身迸裂破碎,從中折斷開來。
就在劍身破碎的那一剎,一聲凄厲的慘叫,自劍身之中響起,聽來竟像是人在慘叫。
吳作舟等白蓮教眾也聽到了那聲慘叫,頓時臉色變得煞白,吳作舟、徐子元甚至雙手都情不自禁顫抖起來。
“快,快走!”
吳作舟嘶聲吶喊,當先向著秘境入口飛掠而去。
徐子元等白蓮教眾也是二話不說,緊隨他飛掠向秘境入口。
一干囚徒莫明其妙:不就是飛劍被破了嗎?
這固然是件大事,可尊者不是還在里邊嗎?直接出手埋身近戰呀!
對于任何非罡氣境的武者來說,埋身近戰、拳拳到肉,方能發揮最大的威力。
那飛劍看著瀟灑飄逸,可到底無人握持,無法即時追加灌注功力,以至于后繼乏力。
現在既然飛劍被毀,那尊者難道不該勃然大怒,親自出手誅殺“李泰”么?
都這時候了,還自重身份,不想親自下場么?
雖然心里不太明白吳作舟等白蓮教眾的反應。
但看到所有人都在往秘境入口跑,眾囚徒略一怔忡,也爭先恐后飛掠過去,涌入秘境入口。
楚天行也有點摸不著頭腦。
隨手拋下那已經靈光盡失,變得如同廢鐵的半截殘劍,他皺眉自語:
“剛才那聲慘叫是什么情況?這么一口低級飛劍,難道還有‘劍靈’不成?
“還是說……”
看著吳作舟等人驚惶失措的反應,楚天行眼神不禁變得有些古怪:
“那個尊者,該不會是靈魂出竅,附身劍中,御劍刺殺吧?
“我毀掉飛劍的同時,也把他的靈魂給捏碎了?
“呃,不會有人真這么拿自己性命當兒戲吧?”
這種御劍方式,楚天行也是知道一些的。
比如“陽神”之中,那些修道術的修士,修行至驅物境界后,就可以元神出竅,附于飛針、飛劍等法器之上,駕馭法器隔空刺殺。
這種方式當然存在巨大風險。
萬一器物被擒乃至被毀,元神未能及時脫離,返回軀殼,那直接就把命給玩沒了。
依據飛劍被毀時的慘叫聲,以及聽到慘叫聲后,吳作舟、徐子元等白蓮教眾的反應,楚天行有理由懷疑,那個尊者,怕是真的玩脫了。
“若真如此,倒省了我不少事了!”
楚天行嘿地一笑,旋即對著正自狼狽奔逃的白蓮教眾怒喝一聲:
“哪里走!”
怒喝聲中,楚天行發動“瞬息千里”。
這一門已升格至真氣境功法的高速沖刺輕功,令他身形宛若瞬移一般,只是一閃,就掠至秘境入口前,趕上了落在最后的兩個囚徒。
同時雙掌齊出,施展大慈大悲摧心掌,輕飄飄印在那兩個囚徒背上。
那兩個囚徒悶哼一聲,齊齊撲倒在地,心臟爆碎,當場斃命。
照常理,這個時候,秘境入口應該立刻關閉,先把楚天行拒之門外,再考慮如何應對。
然而直到楚天行突進入口,秘境入口依然大敞著,毫無關閉跡象。
入口內部,是一條寬敞的通道。
一座以漢白玉雕成的蓮座,就屹立在通道中央。
蓮座之上,端坐一個白衣老者,懷抱一面八角銅鏡,鏡面隱隱閃爍白光。
先前那檢測白光,看來就是從這八角銅鏡之中照出。
而那懷抱銅鏡的白衣老者,此時正自大瞪著雙眼,滿臉驚恐地看著入口方向。
表情僵硬扭曲,面色白中泛青,儼然已經氣絕身亡。
楚天行走到蓮座下,抬頭看了看那白衣老者,有些啼笑皆非。
這位看門的尊者,居然還真就劍毀人亡了……
“這又是何必呢?與其修煉風險這么大的飛劍之術,倒不如搞一把大口徑狙擊槍,練習槍斗甩狙之術,至少不會有槍毀人亡的風險。”
楚天行感慨一聲,正要伸手去拿八角銅鏡,突然,一道寒芒,自通道穹頂激射而出,直貫楚天行囟門。
楚天行一仰首,那寒芒噗地一聲,刺在護身氣罩上,立刻如陷淤泥,不得寸進。
卻是一口不過三寸長短,寒芒湛湛的飛梭。
“居然還敢在我面前玩御器之術?”
楚天行眉毛一揚,似笑非笑地看著那飛梭。
那陷在護身氣罩中的飛梭,忽然電光一閃,仿佛電鉆一般高速旋轉起來,勢如破竹一般擊破楚天行護體氣罩,又朝他囟門疾鉆下來。
這下楚天行還真有了危機預感。
直覺若是以“不滅金身”硬頂的話,這“電鉆”還真有可能對他造成威脅。
不過他還是不慌不忙,伸手一指,一道三尺長的猩紅匹練激射而出,閃電般攔截在飛梭之前,針尖對麥芒般迎頭一懟。
悠揚的金鐵交擊聲響起,火星飛濺之際,那飛梭打著旋兒向上倒彈回去,噗地一聲,扎入通道穹壁之中。
而那三尺長的猩紅匹練,則仿佛靈蛇一般,在楚天行腦袋上方繞著圈圈來回盤旋。
正是那半魔物半法寶的血煞戮神刀。
此魔刀自搶來之后,就一直養在魔方空間之中。
魔方空間,本就能輔助妖魔邪物快速成長,楚天行還收了一整屋的“溶血煞氣”,將這魔刀養在溶血煞氣當中。
扶桑一行,魔方又吞噬成千上萬的妖魔,還吃了整頭巨型蜘蛛精、小半頭餓骨髑髏,空間一度飛速成長,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養在空間中的妖魔邪物,自然也隨之水漲船高,高速成長。
時至今日,這口血煞魔刀,已然真正具備了仙俠小說中,一些靈性飛劍的特性,比起白蓮教尊者需以自家元神駕馭的低階飛劍,不知高明了多少。
“飛劍而已,我也會。”
楚天行淡淡說著,伸手一指,血煞戮神刀戾嘯一聲,化作一道細細紅線,飛斬向飛梭。
飛梭嗡地一震,自通頂穹壁掙脫出來,就要往秘境內飛去。
但那道細細紅線已經疾追而來,瞬間纏繞到飛梭之上,將之密密匝匝纏了好幾圈。
不待那飛梭震顫掙扎,血煞戮神刀化作的細細紅線,便向內狠狠一勒。
咔嚓!
脆響聲中,飛梭斷成數截,凄厲的女聲慘叫,自飛梭中隱隱傳來,又迅速消散。
血煞戮神刀又化回三尺匹練,愈發紅光璀璨、猩紅欲滴,顯然勒碎飛梭的同時,連里面的靈魂也吞噬掉了。
“倒是讓你飽餐了一頓。”
楚天行淡淡說道,伸手一招,便將血煞魔刀收回。
然后收起那白衣老者懷中的八角銅鏡,繼續向著秘境內行去。
步出通道前,他看到了一具白衣老嫗的尸體。
那老嫗盤坐在通道出口外,一塊大石上,亦是兩眼圓瞪,臉孔扭曲,面皮青中泛白,已然氣絕身亡。
從她所在位置看來,她原本應該并不在通道之中,而是身在秘境深處。
接到警訊后,倉促趕來支援,卻來遲一步,看門尊者已經劍毀人亡。
老嫗只能元神出竅,駕馭那飛梭,藏在看門尊者尸體上方的穹壁陰影當中,伺機偷襲楚天行。
她的飛梭,威力還要大過看門尊者的飛劍,能對楚天行的不滅金身造成威脅。
可惜,楚天行也有“飛劍”,而且還是就算被毀,也牽連不到他的安全飛劍。
略微審視一番老嫗尸體,顧不上搜撿戰利品,楚天行一步踏出通道,真正來到洞天秘境之中。
這洞天秘境,看上去仿佛真實世界。天空亦是蔚藍,有白云朵朵,有陽光燦爛。
一座碧水環繞的高山,就屹立在楚天行面前。自山腳起,就有古色古香的屋舍,依山勢而建。
半山腰上,更佇立著一座通體潔白的宏偉殿堂,遠遠觀之,予人一種清凈圣潔之感。
不過現在這清凈圣潔,早已被各種喧嘩吶喊打破。
吳作舟、徐子元等白蓮教眾,正與一群囚徒,一路吶喊著沿山道向著山上狂奔。
那些屋舍之中,也飛快奔出一個個手持各種兵器的白衣人,從刀槍劍戟各種冷兵器,到步槍手槍等各種火器,應有盡有。
楚天行運起“魔瞳咒”,提升目力,飛快往山上人群中一掃,確定并沒有足以打爆自己的大口徑大殺器,就待豪笑一聲,沖上山去。
就在這時,山上那座雄偉神殿中,忽然響起一記悠揚的鐘聲。
接著一道白光,自殿堂中沖天而起,化為一只遮天蔽日的白色巨掌,直接從山腰上一掌按下,幾乎只在剎那之間,就來到了楚天行頭頂。
掌未至,那恐怖的威壓,居然就隔空壓爆了楚天行不滅金身的護體氣罩,甚至令他金身本尊都嘎吱作響,僵滯原地動彈不得。
這一擊,絕對超出了真氣境的水準。
因為就算是最頂尖的真氣境大宗師,也不至于能從山腰發掌,隔空一擊,在掌力未及身時,就能以無形威壓,令楚天行動彈不得。
那白光所化的遮天巨掌,威能怕是已經摸著罡氣境的邊了。
這一掌,絕對能將楚天行碾成粉碎。
不過他還是不慌不忙。
身體不能動不要緊,念頭能動就可以了。
意念一動之際。
一枚小小的劍形玉佩,平空浮現在他面前,感應到那遮天巨掌的恐怖氣息,劍形玉佩頓時嘭地爆開,一道足有十米高的人影,平空出現在楚天行身后。
素裙長發,瞳若星辰。
正是星殞劍尊投影!
求勒個票!
天才一秒:m.dushuz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