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行與秦玲來到山腳路口前。
路口兩邊的樹林,正在熊熊燃燒,大火已經淹沒了山道,隔得老遠,就有滾滾熱浪撲面而來。
不過楚天行毫不在意,將雪飲刀遞給秦玲。
秦玲接過雪飲刀,只覺一股清涼之意繚繞全身,灼人高溫一掃而空,已然不必運功抵御那高溫。
楚天行又對著山道一拳揮出,拳勁挾裹著霜白凍氣,宛若長河波濤,轟入火海之中。
淹沒山道的熊熊烈焰頓時低伏、消散,現出一條地面凝結著片片霜花的通道。
正是天霜拳法,霜冷長河。
“跟緊我。”
楚天行叮囑一聲,手提青虹劍,當先踏入山道。
秦玲提著雪飲刀,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后。
突然,一道渾身燃燒著熊熊烈焰的人影,自山道左側飛撲而出,嚎叫著一劍刺向秦玲。
他知道不是楚天行的對手,沒有無意義地向楚天行出手,只想在死前殺掉秦玲,讓楚天行嘗嘗痛失摯愛的滋味。
可惜,秦玲也非弱者。
雪飲刀斜斜撩起,揮出一道雪亮的光弧,鐺地一聲蕩開長劍。
接著秦玲一腳踢出,仿佛出膛的重炮一般,狠狠轟中那人胸口。
清脆骨裂聲中,那人噴出一口血泉,身形猛地拋跌回火海之中,轉眼沒了動靜。
由始至終,楚天行都沒有出手,只靜靜地停步,半轉身看著。
見秦玲干脆利落化解了這次襲擊,他微微一笑,道聲:“繼續。”
便又帶著秦玲,往山上行去。
前行十余步,楚天行忽然手起一劍,猛地刺入腳下地面。
跟著拔劍而出,毫不停步繼續前行。
待秦玲從此路過時,地面上那被楚天行刺出的劍孔中,正泊泊地冒出鮮血。
狂吼聲中,又有兩道人影,一左一右飛撲而出,兩道劍光,齊齊襲向秦玲兩肋。
秦玲施展“捕風捉影”,倏地踏出幾步,以奇快如無比的身法,在原地留下幾道淡淡的殘影,避開兩劍的同時,身形仿佛狂風般呼嘯而起,一式“暴雨狂風”,踢出漫天腿影。
轟轟轟!
連環悶雷般的勁腿破空聲中,左側那人身形似觸電般震顫著,胸口、小腹、兩肋、大腿、雙膝幾乎同時中腿。
最后一腿,更是結結實實轟在那人面門之上,令他仿佛被一柄大錘,掄圓了照面門狠狠錘了一下,整張臉都被碾成了扁平,身形亦是倒仰著拋飛出去,再度落入火海之中。
同一時間,右側那人厲嚎著連環十一劍,刺向秦玲腰背要穴。
可秦玲身似浮光,又如清風,感劍氣而動,稍微幾個搖曳,便閃過那連環十一劍。
隨后反手一刀,揮出一道閃電般的雪亮厲芒,劈中那人胸口,將那人劈回火中。
這一波突襲失敗后,很長一段路上,楚天行二人,都未再受到白蓮余孽的襲擊。
直到來到山腰一前大殿前。
此殿屋頂早被卷飛大半,外面的圍欄也倒塌了部分。
大殿本身倒未受到影響,甚至未遭大火席卷,火焰來時,竟是紛紛繞開,仿佛這大殿當中,有著某種避火奇物,或是陣法、符咒一般。
楚天行看了一眼掉落在地的匾額,笑道:
“試劍閣……哈,難道是白蓮劍弟子們比武試劍的地方?”
剛要走進去,一道匹練般的劍光,自門口飛掠而出,刺向楚天行咽喉。
同時左右兩邊窗口,各飛出一道劍光,殺向身后的秦玲。
這是三口飛劍。
每一口飛劍的威能,都只比那個背對楚天行,以至于裝逼失敗的白衣人略遜一線,但也足以對楚天行造成一定的威脅。
這樣的飛劍,秦玲單憑自己的實力,是接不下來的。
但楚天行并沒有擔心她,甚至沒有回頭,只迎著那電射而來的飛劍,朝大殿飛掠而去,同時右手施展摧堅神爪,悍然抓向當面那口飛劍。
那飛劍一下洞穿楚天行護身氣罩,又將他有不滅金身護體的手掌刺穿,但劍尖才透出他手背寸許,楚天行五指已然合攏,虎鉗般狠狠鉗住劍身,令其進退不得。
任是那飛劍如何掙扎彈動,迸射劍氣試圖切割他的手掌,楚天行都絕不松手,只運起雄厚內力,憑筋骨強度硬扛劍氣。
同時他身形不停,閃電般撞入殿堂之中。
殿內,一個白衣女子手掐印訣,拼命催動飛劍,試圖令飛劍擺脫楚天行的鉗制,徒勞無功之下,不得不召回襲向秦玲的兩口飛劍,朝著楚天行腦后風池、脊背命門兩處死穴刺來。
之前對秦玲的襲擊并沒有成功。
秦玲雖然擋不住這等威力巨大,連楚天行不滅金身都可以破開的飛劍,但她身上有巨龍系列防御套裝,更有劍尊贈予的保命玉佩。
那兩口飛劍,都沒有逼出劍尊保命玉佩的護盾,只擊破了被秦玲戴在大腿上的黑色項圈的五道護盾,就不得不被迫收回,殺向楚天行。
背后飛劍閃電來襲。
楚天行卻不慌不忙,對著那白衣女子流露一抹迷人笑意的同時,左手青虹劍揚起,刺出一道翩若驚鴻,驚艷亮麗,卻蘊含著殺伐至理的青色劍光。
利器刺破皮革的聲音響起。
白衣女子身上綻出一朵潔白蓮花,層層疊疊的花瓣將她包裹在內。
這是一門相當厲害的護身奇術。
每一層白蓮花瓣都是既堅且韌,又有卸力之能。足以令敵人的攻擊,在洞穿層層花瓣之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這種層疊交織的復合型護盾,比同等厚度的單體護盾,要強了不知多少。
然而,白蓮花開之時,青色刺光卻是一往無前。
劍尖輕顫間,青色劍光仿佛有著嗅覺的活物,瞬間洞悉每一層花瓣的薄弱節點,捅破白紙一般層層洞穿白蓮護盾,幾乎沒有受到絲毫阻滯,威力也不曾受到絲毫削弱,一氣呵成洞穿整朵潔白蓮花,嗤地一聲,刺入白衣女子心口。
劍尖入肉僅只三分。
凌厲劍氣卻已噴薄而出,轉眼之間,就將這白衣女子五臟六腑攪得七零八落。
白衣女子吐出一口鮮血,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楚天行,艱澀道:
“這是什么劍法?”
楚天行微微一笑:
“就是一門正常的殺生劍法。”
越女神劍,就是一門實戰殺伐劍法。
阿青殺性其實還不算太重。
但動人時,一樣動不動就戳瞎人眼,打斷人骨。
這樣天然蘊含殺伐至理的劍法,落在楚天行這個殺性極重的人手上,自然就是純粹的殺生劍。
白衣女子已然咽氣。
兩口背刺而來的飛劍失去了主人,也頓時哀鳴一聲,靈光一斂,鏘啷落地。
楚天行先把手上那口飛劍收起,又將地上兩口飛劍收入指環。
這三口飛劍的品質,比他從之前那堵路的白衣人手上繳獲的那口,略微遜色了一點,但也算是相當不錯的劍器。
楚天行以后還想試著耍耍萬劍歸宗,多收集點劍器,以后也用得上。
收好飛劍,他又飛出擒拿手,在白衣女子身上搜索一番,找到了一卷小冊子。
白衣女子與那刺殺他的白衣人不同。
白衣人去做刺殺任務,自然不會隨身攜帶太多的東西,尤其是秘藉之類的,絕不會放在身上。
但這白衣女子鎮守劍閣,人在家中,就可以帶些秘藉,隨時翻看揣摩。
所以楚天行搜出來的小冊子,儼然是一卷“御劍手札”,隨便翻看兩頁,可以看出,當是這白衣女子師輩,書寫的對本門御劍之術的心得體悟。
這樣的心得體悟,雖然不是正式法門,但也有一定的參考價值,楚天行當然是毫不客氣地收了起來。
之后他招呼秦玲進來,兩人越過白衣女子尸體,來到一座敞亮的大廳之中。
這大廳四壁之上,懸著四口長劍。
但這四口長劍,都是玉制,無鋒無刃,并非殺伐之器。
楚天行如今也算是精于劍道,略一感應,便知那四口玉劍有什么蹊蹺。
當下屈指彈出一道劍氣,打在正對面那口三尺玉劍上,玉劍頓時嗡地一聲,放出一道白光,化為劍形,在空中游走刺擊,施展一套精妙的劍法。
秦玲訝然道:“咦,這四口劍,莫不是特殊的秘藉?每一口劍,都藏著一門劍術?”
楚天行笑道:“沒錯,這四口劍,都是特殊的劍術秘藉。不過劍中劍術,乃是飛劍刺殺之術,跟我們通常意義上的劍術不一樣。”
說著飛出擒拿大手,將四口玉劍一一摘下,收入指環當中:
“劍尊對所有新奇劍術都有興趣。有了這四門劍術,春節過后給她拜年時,不愁沒有拿得出手的拜年禮物了。”
當然,在送給劍尊之前,楚天行自己也是要研究一二的。
雖他的劍法路子,跟這些飛劍刺殺之術不一樣,但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他以后也是要試著耍耍萬劍歸宗的,御劍之術也可以學習參考一番。
之后二人又在試劍閣中搜羅一番,再沒找到有價值的事物,便出了此閣,繼續往山上行去。
一路搜過數處殿堂樓閣,得了一些零散的丹藥、器物,收獲很是有限。
“應該是被一些白蓮余孽,在我們抵達之前帶走了。”
楚天行說道:“算了,其它地方不用再搜了,咱們直奔神劍那里,我懷疑剩下的白蓮余孽,就守在神劍所在。”
說罷,帶著秦玲往神劍所在之處飛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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