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氣仙一掌轟殺一位一流大宗師,展示出不容違逆的實力。
不過楚天行見了,卻是搖了搖頭:
“就算被壓制了實力,對付一個一流大宗師而已,也沒必要出大招吧?
“難道一氣仙的實力,被壓制得特別厲害?”
一氣仙打殺那女子的姿態雖然看著瀟灑,手都沒抬,只是背著雙手,嘴角含笑,腦后飛出混元一氣擒拿手,就把那女子拍成了肉餅,但以楚天行的眼力自是可以看出,一氣仙這一手可不是普通的擒拿手,而是一式殺招,差不多算是開大了。
劍尊輕笑一聲:
“這個一氣仙身上怕是有什么隱患。之前我還沒看出來,這時看他出手就知道了。
“他現在的實力,比你那口冰魄劍還要稍弱一點,只能算是勉強沾著半步罡氣的邊吧。”
楚天行這才恍然:
“原來如此,我說怎么搞這么夸張呢。”
星殞劍尊能看出一氣仙的不對,其他人可是看不出來,都被他震懾得噤若寒蟬。
而一氣仙則若無其事地一拂袖,微笑著對眾人說道:
“若無我與黑龍兄,爾等連那扭曲樹林都無法通過。
“我們不但救了你們的性命,帶你們通過扭曲樹林,還允許你們隨我們前來仙宮探索,對你們已是仁至義盡。
“那小輩不思回報,居然臨陣脫逃,真是讓人心寒。我將她打殺,爾等以我這般處置,是否公道啊?”
眾人早被他狠辣手段嚇得噤若寒蟬,這時哪敢說半個不字?
當下紛紛點頭,連連說道:
“公道!前輩處置,甚是公道!”
“王梅姑不思回報,臨陣脫逃,辜負前輩一片苦心,當真喪心病狂,死有余辜!”
“又想要好處,又不想冒風險,世上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富貴險中求,想在仙宮得好處,自是該冒些風險的……”
一氣仙哈哈一笑:
“看來大家都是明理的。既如此,那便來個人,頂上方才那小輩的位置吧。嗯,就是你了!”
一氣仙抬手一指,點中了一個相貌平凡的勁裝青年。
那青年嘴角微微抽搐一下,走出人群,與先前那頭發花白的老者對視一眼,雙雙舉步,小心翼翼踏上了石橋。
黑龍尊者、一氣仙,以及其他雜牌軍,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盯著二人。
隱身在側的楚天行與星殞劍尊,亦是屏息凝神,看著二人一舉一動。
踏、踏、踏……
輕微的腳步聲中,頭發花白的老者,與相貌平凡的青年,保持著高度戒備,閉住呼吸,小心翼翼繞開橋上的石像,小步小步地緩緩前行。
很快,兩人便行程過半,橋上卻無任何異狀發生,那上百尊石像,亦是保持著各自凝固的姿勢,并未出現任何異常變化。
又過一陣,兩人已經接近對岸橋頭。
黑龍尊者看看那兩人,又看看距離對岸最近的“靈劍仙子”的石像,嘆息自語:
“橋上的禁制,怕是已經被前人全部趟完了……可惜了靈劍仙子,折在了最后幾步……”
一氣仙微笑頷首:
“不錯,石橋上面的禁制,當是在前四次開啟之時,被這些變成石像的人,給觸發消耗一空。現在石橋應該已經安全了。”
后面那些雜牌軍見狀,個個面露喜色——石橋既已安全,那他們自然不必再被迫去趟禁制了。
慶幸之余,亦有人心下惋嘆,心說王梅姑不該跑的,真是平白枉送了性命。
就在眾人皆以為石橋已經安全時。
那頭發花白的老者,突然面露驚恐之色,身形猛地往前一傾,作出疾奔飛掠之勢。
可姿勢是作出來了,他人卻并沒有隨之飛掠出去。
只見一抹白色,悄然自他足下而起,飛快染遍他全身,幾乎只在眨眼之間,那花白頭發的老者,就變成了一尊呈疾奔飛掠之勢的白色石像,臉上亦如其它石像一般,凝固著驚恐絕望之色。
而他距離對岸,亦只剩數步之遙。
見此情形,眾人一片大嘩,所有人都心中一悸,面露驚懼。
黑龍尊者、一氣仙亦是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抹驚疑——以他們的修為,竟都沒有看明白,那花白頭發的老者,究竟是遭遇了什么,亦沒能感應到任何異常氣息。
那花白頭發的老者,好像就是無緣無故變成了石像。
“師姐?”楚天行亦是眉頭緊皺,傳音詢問劍尊。
“我什么都沒有感知到。沒有異常氣息,也沒有能量波動。”劍尊緩緩搖頭,低語:“那老者究竟看到了什么?”
正說時,楚天行忽然詫異道:
“另一個人居然走過去了!”
沒錯,那老者是變成石像了,可那相貌平凡的青年,居然是一路無事地走到了橋下,此時正站在對岸橋頭,一臉后怕地看著老者變化的石像。
“什么情況?”
黑龍尊者眼神錯愕:
“那小輩怎安然無恙地走過去了?”
一氣仙微一沉吟,旋即笑道:
“橋上應該還剩最后一道禁制,被那白頭小輩踩了。那小子運氣更好,便安然過去了。”
說罷,他又抬手一指人群,點出四個人:
“你們四個上橋吧,放心,禁制應該已經被踩完了。小心一點,不會有事的。”
那四人面面相覷一陣,不敢違逆,只能一邊祈禱著一氣仙猜測屬實,最后一道禁制已被那老者觸發,一邊戰戰兢兢地踏上石橋。
然而這一次情況更加詭異,剛上橋沒走幾步,最左邊一人就面露驚恐之色,猛地拔劍出鞘,作出守御姿勢。
但姿勢剛剛擺出來,一抹白色,便悄然染白他腳掌,旋即閃電般蔓延他全身,將他變成了一尊凝固的白色石像。
“這……”
剩下的那些烏合之眾,齊齊倒抽一口涼氣,眼中盡是驚惶失措:
“禁制怎還存在?不是說已經全部觸發了嗎?”
“這究竟怎么回事?為什么有人就能一路平安渡過石橋,有人卻是一上橋就變成了石像?”
“完了,禁制還在……我們恐怕會不停地被派上去探路……”
一片驚惶低語聲中,黑龍尊者驚疑不定地看向一氣仙,卻見一氣仙背負雙手,嘴角噙笑,絲毫不因自己判斷失誤而慚愧,只是目不轉睛盯著橋上其余三人,默默觀察著。
橋上那三人,見一個同伴上來就變成了石像,頓時駭得面無人色。
其中一人作勢欲退,可一轉頭,就瞧見面帶微笑,眼神淡漠的一氣仙,頓時渾身一個激靈,哭喪著臉回頭過,繼續前行。
另兩人則是咬緊牙關,把心一橫,邁開大步,不管不顧往前直沖。
很快,那兩人便行程過半。
這時,其中一人忽然張大嘴巴,面孔扭曲,流露出極度驚恐之色,接著渾身一抖,就要甩腿狂奔。
可一條腿剛剛邁出去,一抹白色便從足下而起,將他全身浸染,瞬間將變成了一尊石像。
旁邊另一人見狀,面孔也變得扭曲起來,鼻翼大張,額暴青筋,呼哧呼哧疾喘幾聲,跟著便仰天一吼,施展身法,嗖地一聲,竟直接飛掠過橋。
過橋之后,那人彎著腰,雙手撐著膝蓋,汗流浹背地喘了好一陣,方才坐倒在地,哈哈狂笑起來。
四人上橋,兩人石化,一人飛速過橋,最后一人蝸牛般磨蹭著,在眾人緊張兮兮的注視下,居然也平安過了橋。
“為何會如此?”黑龍尊者一臉驚疑地看向一氣仙。
卻見一氣仙呵呵一笑:
“明白了。石橋禁制沒有任何規律,完全莫明其妙,不講道理。
“但有一定可以肯定:運氣好,就過得去,運氣不好,就必死無疑。
“另外,如果有多人上橋,那就必然有一半的人會被石化。
“如果單人上橋,那此人恐怕也有一半機率石化。”
說到這里,一氣仙嘆息一聲:“玄天罡等人享了前人遺澤,掌握了某種絕對不會觸發禁制的方法。可惜我們并不知道,只能賭一賭運氣了。”
黑龍尊者遲疑道:“我們上去賭運氣?”
一氣仙傳音:“我等罡氣境陸地神仙,哪個不是天大氣運加身?這些小輩,哪一個運氣能好過我們?只要有多人陪跑,那一半的機率,就落不到我們頭上來。”
黑龍尊者微微一怔,明白過來,冷眼一掃這邊剩下的十多人:
“接下來,所有人一起上橋!我與一氣仙也會上橋,陪你們這些小輩,賭一把運氣。”
多人一起上橋,將有一半人必然石化。
高達五成的死亡率,稍有理智的人,只要不是迫不得已,恐怕都不會選擇去賭。
但黑龍尊者、一氣仙面前,由不得這十幾個武者有任何選擇的余地,只能是在兩位罡氣境大佬虎視之下,戰戰兢兢踏上了石橋。
黑龍尊者、一氣仙也跟著眾人上橋。
“這個石橋的禁制,怕也被虛空邪神污染了,所以才會如此莫明其妙,不講道理,只賭概率。”
劍尊傳音道:“我們還沒到非得把命押上去賭大小的地步。再說我們是地球人,在玄真界,可沒有世界眷顧、氣運所鐘,只能靠自己的運氣……”
然而楚天行卻是摸著下巴,緩緩說道:
“賭命確實不可取……不過現在這么多人上橋,直感反饋的危機感,已經降低到了微不足道的地步。師姐,我們得抓住這個機會。”
劍尊一咬牙,選擇信任他的判斷,“那就走!”
一把抓住楚天行的手,帶著他飛掠上橋,跟在了眾人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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