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爆響,一個攔路的大宗師,被楚天行掄起八荒震天錘,連人帶兵器一并打爆。
“擋我者死!”
楚天行長嘯一聲,越過這道路口,沿著崎嶇山路,繼續風馳電掣掠向神劍宗。
遠處神劍宗上空,不斷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轟鳴,時不時有一道劍氣、刀罡、雷霆、光束落到地上,夷平山峰、斬裂地面,永久地改造著神劍宗山門附近的地形。
不用靠近去看,楚天行就知道,神劍宗山門,怕是早就不復存在了。
距離神劍宗山門還有四十里。
又一個大宗師,從旁邊山崖上俯沖而下,二話不說,挾俯沖之勢,一掌拍向楚天行。
掌未至,磅礴掌力已洶涌而來,與楚天行不滅金身護身氣罩,摩擦出熾烈的火光。
楚天行也懶得與之搭話,掄起錘子,迎著對方手掌轟去。
那大宗師壓根兒沒將楚天行放在眼里——凡俗戰場上,固然有棍錘之將不可力敵的說法,可超凡武者里邊,還真沒見過用錘子的高手。
大宗師赤焰繚繞的通紅手掌,大刺刺拍在錘頭上,欲將此錘震碎。
沒想到手掌剛與錘頭接觸,一道恐怖的震波,便自錘上轟然爆發,瞬間撲滅他手掌上的火焰,震散他的真氣,狠狠灌入他手掌之中。
又一聲爆響,那大宗師從手掌開始,寸寸迸裂爆碎,炸成血霧,最終整個身體都被那恐怖震波震成了粉碎。
楚天行身上滴血未沾,腳步不停,閃電一般繼續前行。
不遠處,一道山崗上,兩個一流大宗師面面相覷。
“那人哪兒來的?”
“好生兇猛,居然一錘就打死了莫勇……莫勇功力,可就比我們略遜一籌啊!”
“他那柄大錘絕對有問題,不能硬接。莫勇也是托大,不然不至于死得這般輕易。”
“我們要去攔截他嗎?”
“唔……算了,那人再強,也不可能參與進罡氣境的戰斗,放他過去又何妨?他連戰場中心都無法靠近,最多只能遠遠看著……”
于是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楚天行都沒有遇到攔截。
直到距離神劍宗山門只三十里,已經可以近距離感覺到罡氣境們余波威力時,才有一道劍光從天而降,斬在楚天行前方空地上,把地面斬開一道長達百米的筆直裂痕。
“止步。”清冷的叱喝傳來:“不可逾越此線!”
楚天行循聲望去,就見旁邊一堵百多米高的山崖上,正迎風俏立著一位白衣少女,身形婀娜,容顏嬌美,肌膚如玉,就是神情冷冰冰的,看上去頗有些生人勿近的樣子。
能隔空百多米,在地面上斬出百米長的筆直裂痕,且觀其方才揮出的劍光,凝煉精純,鋒銳無匹,修為儼然有著頂尖大宗師的水準。
當下楚天行停下腳步,看著那少女問道:
“我若越過此線,你當如何?”
那白衣少女冷冷道:
“越過此線,生死自負。”
楚天行奇道:
“你不殺我?”
白衣少女冷冷道:
“你靠近陸地神仙們的戰場,余波自然能將你抹殺,何需我來動手?”
楚天行詫異道:
“這么說,你不讓我過去,還是為了我好?”
白衣少女道:
“我只是懶得動手。”
楚天行點點頭:
“明白了,任務是讓你們攔截擅自靠近神劍宗的閑雜人等,但姑娘你覺得閑雜人等即使靠近,也干擾不了陸地神仙們的對決,只會將他們自己送入險境之中,所以你也就懶得動手攔截了?”
白衣少女冷眼瞧著他:
“廢話這么多,你是來尋人聊天的?”
楚天行想了想,懇切道:
“看在姑娘你‘懶得動手’的份上,我友情提醒一句:神劍宗這淌渾水,姑娘你最好還是不要趟了。否則后果難料。”
白衣少女冷冷道:
“你以為我情愿來?”
唔,身有任務,卻連動手都懶得動手,如此咸魚的性格,或許還真不是主動要來,而是被門派或是家族長輩帶來的。
于是楚天行點點頭,笑道:
“在下閻帝,不知姑娘芳名,出身何派?”
“你這樣的登徒子,我見得多了。”
白衣少女冷哼一聲,清冷臉龐上,閃過一抹鄙夷:
“先問名字,再問出身,之后再問生辰,又問是否婚配,摸清情況,就該請人出面提親了。”
楚天行汗然:“姑娘你……”要不要腦補這么多啊?
然而話還沒說完,白衣少女便打斷了他:
“我叫林婕,二十三歲,天劍山弟子,尚未婚配。家師是天劍山‘無瑕仙子’陸無瑕,天上正打著的一位,是我師叔祖‘邪劍仙’凌云鋒。我師父喜歡喝酒,但只喝最烈的酒。至于我師叔祖……不用理他,因為我懷疑他恐怕要死了。”
楚天行無語地看著白衣少女,心里有槽,卻無從吐起。只暗嘆一聲:虧我還以為你是個冷口冷面的冰美人,沒想到居然……我這該死的、灼人的、無處安放的魅力啊!
這姑娘如此清新,楚天行也不想騙她:
“林姑娘,實不相瞞,我跟你們不是一邊兒的。”
白衣少女林婕微微動容,“你是地球人?”
“是的。”楚天行認真道:
“咱們分屬敵對,你若是趟這淌渾水,那即使你懶得動手,我卻也是要動手的。畢竟,二十三歲的頂尖大宗師,已經有罡氣境之望。為了我家鄉的安全,像你這樣的潛力種子,有可能的話,我是會出手扼殺的。”
林婕沉默一陣,道:
“所以,你是不可能提親了?”
“……”楚天行有些無法理解這姑娘的腦回路。
雖然眾所周知我楚天行很帥,但以姑娘你的條件,也不可能沒見過只比我稍微差一點點的人中龍鳳吧?怎么就對我一眼鐘情了?
“抱歉,咱們是不可能的。”楚天行搖了搖頭:
“所以林姑娘你還是走吧,不然我可就要辣手摧花了。”
林婕輕嘆一聲:
“師父說得沒錯,天下男人,果然盡是薄情寡義之輩。”
“?”楚天行滿頭問號,這話又從何說起?
我跟你只是頭回見面,還是立場敵對,無論怎么對待你,都是理所當然的好吧?
“算了,是我自己命運不濟,所遇非人。”林婕輕嘆一聲,垂下眼瞼,清冷臉龐上,浮出一抹哀憐自傷之色。
楚天生一臉木然,心中吶喊:要不要給自己加這么多戲啊?做一個寡言少語的冰山美人不好么?為何偏要如此逗逼?
自哀自憐一陣,林婕深深地看了楚天行一眼,冷聲道:
“閻帝,我記住你了。”
話音一落,身形一閃,已自山崖上消失。
楚天行滿頭霧水地摸了摸腦門,喃喃道:
“簡直莫明其妙啊這妞……”
搖了搖頭,繼續向著神劍宗方向掠去。
不過這一次,他放慢的速度,小心前往,時刻提防著天上濺落的戰斗余波。
林婕自山崖上消失后,來到一座山洞前,尚未靠近,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
她皺了皺眉,走進山洞,就見一個衣衫不整,露出修長雙腿乃至大片雪白胸肌,臉龐通紅的女子,正倚在洞壁上呼呼大睡,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刺鼻的酒味。
“師父,師父!”林婕走到那女子身邊,抬腳踢了踢她的大腿,見她沒醒,便重重踢了一腳,直將那女子踢得斜倒在地,腦袋磕在地面上,發出嘭一聲脆響。
直到這時,那醉酒女子方才睜開迷朦雙眼,一邊揉著腦袋,一邊口齒不清地嘀咕:
“死丫頭,欺師滅祖啊你這是要……”
林婕像是沒有聽到她的數落,面無表情地說道:
“師叔祖怕是要完蛋了,咱們回天劍山吧。”
“哦,我凌師叔要完蛋了?”
醉酒女子聞言,竟流露出一抹幸災樂禍之色:
“真是老天有眼……是哪位英雄要收了他這禍害?我可得好好拜謝一番。”
林婕冷冷道:“還是不要了。咱們過去拜謝,說不定也會被一塊兒收拾掉。趁現在還沒有打完,地球的陸地神仙們還沒空來找咱們麻煩,咱們趕緊走吧。”
醉酒女子伸了個懶腰,搖搖晃晃站起身來,醉眼朦朧地看了林婕一眼,撇嘴道:
“你這死丫頭,明明長得還不錯,卻成天冷著一張臉,跟死了師父似的。說話也不討喜,難道沒人喜歡你。”
林婕眼角微微一跳,冷冷道:
“我天生就是這樣子,有什么辦法?至于說話,還不是跟你學的。少廢話了,趕緊跑吧。不然我怕是真要死師父了。”
“居然咒我死,嘴巴真是討嫌啊,我怎么就有你這么一個極品徒弟……”
醉酒女子碎碎念著,整理了一下衣裳、頭發,搖搖晃晃地出了山洞,瞇眼往天上一看,頓時扭頭就走:
“那個火球好可怕……瞬間就能把咱們燒得灰都不剩,快走快走,遲恐不及!”
當下師徒兩個施展輕功,向著遠離神劍宗的方向電掠而去。
同一時間,楚天行手持土行羅盤,謹慎靠近到神劍宗山門二十里處,便不再前行,停步觀戰。
他也不知道自己靠這么近能做什么。
不過如果碰到上次在扶桑,呂問戰九尾狐時那樣的情況,若有身受重傷、狀態大損的敵對罡氣境不小心撞到自己,他還是敢于像攔截九尾時一樣,出手攔截一兩招的。
然而這一次,他沒有像去年扶桑之行時那樣,撈到出手的機會。
觀戰一陣,懸在高空之中,不斷向上升騰的巨大火球,忽然轟地炸裂開來。
一道人影從炸裂的火球中跌落出來,向下疾墜,尚未落地,一道飛星劍光,一道兇戾刀罡,以及一道熾白光束,便同時擊中了那人影,將之凌空打爆。
又有兩條身影,自炸裂的火球中飛出,化為滾動的雷霆、呼嘯的陰風,向著遠處狂飆而去。
戰斗結束了。
看到那跌落的人影,被劍光、刀罡、光束打爆時,楚天行便已經知道勝負誰屬,當下運起不滅金身,頂著地上呼嘯的火海狂風,向著神劍宗山門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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