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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三章 處座用人

  “倪管家是吧?請坐請坐。筆趣閣MM,更多好免費閱讀。”

  一看到路會勤的那個管家進來,孟紹原立刻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要多殷勤有多殷勤。

  倪管家一頭霧水,自己本來今天告假去半點私事,可才出門,就被一伙人給“綁架”了,帶到了這里。

  等知道這里是軍統徐州站,倪管家更加不明白了。

  軍統抓自己做什么啊?

  “倪管家,抽煙不?啊,不會啊?沒事,沒事。”孟紹原笑嘻嘻的:“本來呢,我去路先生那里,是調查一起間諜案的,這不就把你給請來了?”

  “間諜案?”倪管家被嚇了一跳:“我不是間諜,我可真的不是間諜啊。”

  “我知道,我知道。”孟紹原急忙安慰:“我當然知道你不是間諜,但我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把你請來的,是不是?哎,我說,倪管家,你和你們家夫人好了多久了?”

  倪管家面色大變,隨即強作鎮定:“一派胡言,我對老爺忠心耿耿,對夫人也是敬重有加。你可以冤枉我,但請不要往夫人身上潑臟水。”

  “急了,急了。”孟紹原依舊是笑容不減:“你說,我一個軍統的特務,沒事能夠冤枉你嗎?從你們夫人一回來,我就發現問題了。什么問題?她看你的眼神不對,那是含情脈脈的看,可看路先生呢?一副鄙夷恨不得他早死的樣子。

  還有啊,你在接你們夫人手包的時候,夫人的手臂自然彎曲,中指略略抬高,給你包,沒有任何的多余動作,那是什么意思?算了,也不和你解釋了。總而言之,你和你們夫人關系不對,你要非要證據?我給你找啊,我們這些特務別的本事沒有,找證據,一找一個準!”

  倪管家的汗下來了。

  “我給你兩個選擇啊。”孟紹原豎起兩根手指:“第一個,是把你交給路先生,至于怎么處置你,那是路先生的事了,我們絕不插手。”

  “不,不!”

  倪管家絕望的叫了起來。

  要是被路會勤知道了,那還得了?

  路會勤最是容易吃醋,要是知道自己和夫人勾搭成奸,以他的面子,殺自己就和碾死一只螞蟻差不多。

  “瞧,我就知道你不會選這一條路的。”孟紹原得意地說道:“哎,我說,倪管家,你們家老爺要跑路了,他身體不好,全都是交給你打點的,再加上你和夫人里應外合,一定是坑了陸先生不少的錢吧?”

  倪管家冷汗連連。筆趣閣MM,更多好免費閱讀。

  這個年輕人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我呢,這個人其實很好說話的。”孟紹原走到倪管家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拿錢來堵我的口,我只當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你……你要多少錢?”

  “你黑了陸先生多少錢,拿一半出來。”

  “那么多?”

  “哦?你這話就等于告訴我,你黑了路先生不少的錢啊。一半,買你的一條命,這買賣劃算啊。你好好考慮考慮。”

  僅僅只有用了一天不到的時間,孟紹原就成功破獲了這起案子。

  韓定根,日本特務,民國二十五年進入徐州市市政府擔任勤雜工工作,為人“勤勉老實本分”,做事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從不抱怨。

  每間辦公室,他都會搶著去打掃。

  但誰也不會想到,從辦公室里清理出的垃圾,他都會帶回家去,然后一樣一樣的整理,從中發現情報。

  他的真實身份是日本陸軍特務機構徐州潛伏站站長。

  誰能夠想到這樣的人,會有這么有來歷的身份?又有誰能夠想到,他居然利用這樣的方式來獲取情報?

  “戴先生。”孟紹原匯報道:“在莊坊斗成為徐州市市政府秘書長后,韓定根在他面前一直都表現的非常積極,當他發現莊坊斗會速記后,立刻苦學速記,用了半年多的時間完全掌握,可以這么說,從此后莊坊斗在他面前就再也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了。”

  “自以為聰明啊。”戴笠冷冷說道:“又是速記,又是把文件撕碎,以為這樣做就天衣無縫了?毫無保密性可言。徐恩曾雖然負責的不是一線對敵情報工作,可是手下的人懈怠如此,這才給了那些間諜以可乘之機。”

  “是的。”

  孟紹原接著說道:“委座來徐州的情報,他也是這么獲得的,而且為了證實情報的可靠性,他還專門去找潘畢全去核實了一下。潘畢全是民國二十六年被他拖下水的,由于常年在施淮喜的身邊,所以隱藏的非常好,從來沒有人懷疑過他。”

  “可笑,可怕。”

  戴笠的面色沉重:“我們三個最大的懷疑對象,其實都不是漢奸,相反,隱藏在他們身邊那些不起眼的小人物,才是真正的間諜。我們過去總把排查間諜的目光盯在那些有實權,有能力接觸到情報的人身上,卻忽略了那些小人物,這是個沉重的教訓啊。”

  “日本特務機關的這個滲透辦法其實是非常有效的。”

  孟紹原也是憂心忡忡:“大人物成為漢奸,好查。可像韓定根這些的?各個政府部門里加在一起何止百十千個?別說我們想不到,就算要查,又從何查起?一個個的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最擔心的是,還有多少韓定根這樣的人就在我們身邊!”

  “的確是沒有辦法鏟除干凈。”

  戴笠語氣凝重地說道:“我看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我們每個領導,自身要重視起來,可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

  他也嘆息了一聲:“可悲的是,我們現在只能頭疼醫頭腳疼醫腳,哪里出現問題,就堵哪里。”

  “戴先生。”孟紹原也覺得有些無奈:“根據韓定根的口供,我已經讓我的中隊在徐州全城展開緝拿工作,施淮喜也派兩個連的憲兵協助我們抓捕。希望在日軍進逼到徐州城下之前,能夠盡可能的多肅清一些日特和漢奸吧。”

  “紹原,你這次立了大功。”

  戴笠換了一種口氣:“我就知道把你調來,你能夠解決這件事的。大敵當前,也沒有什么可以嘉獎你的,明天晚上,你就連夜回去吧,上海的工作,也一刻耽誤不起。”

  “我想今天連夜就走。”孟紹原坦然說道:“韓定根是主謀,有了他的口供,抓捕會變得順利許多。”

  “不行。”戴笠卻斷然拒絕:“你必須要明天才能走。”

  “為什么?”

  “有人要見你。”

  “誰啊?”

  “你不懂保密條例?不該你問的,不許多問一個字。”

  “明白!”

  孟紹原嘴上應著,心里卻直犯嘀咕。

  誰要見自己還弄得那么神神秘秘的啊?

  按照韓定根的交代,徐州全城展開抓捕。

  被抓到的人,又連夜展開突擊審問。

  不抓不知道,一抓嚇一跳。

  日特機構在徐州城里安排的間諜漢奸,數目之多讓人震撼。

  僅僅一天時間,被抓捕的疑犯就有上百人之多。

  日特機關在徐州,已經形成了一條非常完整的情報鏈。

  更加要命的是,還按照這些特務的口供,找到了大量的爆炸品和易燃物。

  一旦中日兩方在徐州開戰,這些日特漢奸在城里趁機大肆破壞,造成的后果不堪設想。

  “孟紹原,孟紹原!”

  當著毛人鳳的面,戴笠是這么直截了當說的:“一個孟紹原,抵得上千軍萬馬啊。在徐州決戰開始之前,孟紹原最大限度的消除了隱患。否則……”

  他都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我知道,有人總在背后說我對孟紹原偏心,說我袒護他起來,毫無原則性可言。可要是有第二個孟紹原,誰有他孟紹原的本事,我戴笠也一樣那么偏袒,一樣那么偏心,可我沒有第二個了啊。

  和孟紹原有相同能力的有沒有?有,而且不少,可做事風格呢?有的過于大膽,有的拖泥帶水。孟紹原看著做事無法無天,但他做的每一件事,其實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生活上的那些小節嘛,算了,算了。”

  毛人鳳插嘴說道:“徐州潛伏了那么多的間諜,王國璠卻一無所知,此人能力不行,我看……”

  “王國璠的能力的確欠缺。”戴笠緩緩說道:“他更加適合搞學問,而不是指揮一個站的特工。可是這個人忠誠可靠,絕對不會背叛。如果現在日本人沒有打到徐州,我肯定會換人的,可惜啊,日本人現在兵臨城下了啊。”

  毛人鳳瞬間就明白了。

  在此非常時刻,指揮徐州特工的人,必須要忠誠可靠,能力反而可以暫時放在一邊。畢竟,不需要一個站長時時刻刻都去第一線的。

  如果是徐州一旦淪陷,指揮潛伏工作的話,那么肯定會換人的。

  毛人鳳又從另外一個方面考慮到了問題,按照戴先生的口氣來說,孟紹原未來還有無線的升遷余地。

  也許要不了多少時候他就會升任站長、區長,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封疆大吏。

  “孟紹原很快就要離開徐州。”戴笠振作了一下精神:“告訴王國璠,抓緊審訊,務必要把日特機關在徐州的勢力,借著這個機會一舉鏟除,不可留下隱患。”

  “是。”

  “去吧。”戴笠額樣子看起來罕見的有些疲憊:“現在是多事之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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