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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六章 現場模擬

  “唐大哥?”

  “紹原弟?”

  孟紹原做夢也都想不到,這個自己的老朋友,居然是唐度錦!

  那個被自己從湖匪薛三槍手里救出,還義結金蘭的唐度錦。

  他居然來上海了?

  孟紹原都差不多把他給忘了。

  “我就知道紹原弟一定會來救我。”

  唐度錦一把拉住了他:“這次你要是不幫我,可真的要出大事了。”

  孟紹原對“紹原弟”這個稱呼怎么都不適應。

  不對啊,他是宋子文的手下,怎么被孔祥熙派來了?

  誰都知道宋子文和孔祥熙雖然是親戚,但這幾年都不對付啊。

  “我說唐大哥啊,你到了上海怎么也不通知我?”

  孟紹原也沒有立刻提案子的事情:“做弟弟到,我好安排啊。”

  “身兼重任,無可奈何。”唐度錦嘆息一聲:“我原本在宋先生手下做事,后來財政部正好有個空缺,宋先生便動用他的關系,把我調到了那里。”

  只怕是去財政部當臥底的吧。

  孟紹原很快反應過來。

  只是他不說,自己也只當做不知道。

  “原是要為大哥接風的,只是現在出了事。”孟紹原到底還是說到了正題上:“大哥,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實,事情也很簡單。

  肯德爾從紐約出發,經停菲律賓,到達香港。

  然后,乘坐太古輪船公司的船到上海。

  唐度錦被派到上海來接肯德爾。

  因為路上耽擱,唐度錦晚到了一天。

  按照約定,肯德爾住的是著名的西式飯店禮查飯店。

  可是在唐度錦在到達禮查飯店后,卻沒有找到肯德爾。

  肯德爾在中國用的化名是“霍利斯”。

  按照飯店員工回憶,霍利斯在入住后當天晚上出去,說要領略一下夜上海。

  可是自那以后一直沒有回來。

  “你怎么知道他出事了?”孟紹原問了聲:“萬一他去了哪里呢?”

  “不會的。”唐度錦回答的很肯定:“我重金賄賂了一個服務生,打開了肯德爾的房間,他的行李都在,一些換下來的衣服還攤在床上。”

  嗯,按照這個說法,肯德爾出去后是準備回來的。

  “他失蹤幾天了?”

  “今天是第二天。”

  麻煩了。

  失蹤的第一時間尋找他,是最有價值的。

  現在第二天了?

  “對了,肯德爾登記準備住三天,我又幫了續了三天房,并且說‘霍利斯’先生有事外出,要幾天后才回來,請不要去打掃他的房間。”

  “好,你做的對。”

  孟紹原發現唐度錦這個公子哥,現在也進步了。

  他問了肯德爾的房間號:“大哥,你就暫時住在國際飯店,沒事不要出去,需要吃的喝的直接打電話,我會吩咐下去的。”

  肯德爾已經出事了,唐度錦再有一個意外,自己上海站可就樂呵了。

  唐度錦對他自然是言聽計從。

  孟紹原一出去,小忠早在外面等著了:“怎么樣了?”

  “立刻通知鏡湖老太爺的手下,滿上海的給我找一個外國人,任何線索都不要放過,而且動靜鬧得不要太大。”

  孟紹原在那想了一下:“去禮查飯店!”

  肯德爾訂的是一間豪華套房。

  它擁有自己獨立的衛生間和洗浴設備。

  從進入房間的第一分鐘開始,孟紹原就把自己當成了肯德爾。

  他擅長的是心理學方面的研究。

  然而,心理學專家還有一個特質:

  觀察事物細致入微!

  好的心理學家,很多時候都會和病人互換角色。

  當自己是病人的時候,會怎么做,會想什么?

  我是肯德爾,我是肯德爾。

  這一刻孟紹原幾乎要對自己實行自我催眠了。

  我是肯德爾!

  我來到了禮查飯店,開了一間豪華套房。

  服務生把我的行李拎了過來,我靠在門框邊給了他小費。

  沒錯,門框下部有些泥土和輕微踩踏的痕跡。

  從這個細節來看,我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人。

  我進來,脫了外套。

  不,我先拿出了煙和打火機才脫了外套。

  沙發面前的茶幾上有一份翻閱過的報紙,大半包煙和打火機。

  我看了大約十到十五分鐘的報紙。

  因為這份英文報紙報紙翻閱到了第二頁。

  期間,我大約抽了兩枝煙。

  煙缸里有兩個幾乎完全抽完的煙蒂,和一枝抽到一半的煙。

  我的煙癮很大。

  抽完兩支煙后,我會做什么?

  我起身,拿出行李,把路上換下來的衣服放到了床上,準備一會讓人拿去清洗。

  然后呢?

  孟紹原的目光落到了地上的那間浴袍上。

  然后,他來到了衛生間。

  我進來洗澡,消失旅途的疲憊和風塵。

  浴缸里放滿了水。

  水早就已經涼了。

  當時,我躺在熱水里,正在享受。

  接著……

  孟紹原忽然走出了浴室,仔細摸了一下那件浴袍。

  雖然已經是第三天了,但里面還是有些濕的感覺。

  我是泡澡泡到一半,穿著浴袍出來的。

  為了什么事情?

  電話!

  孟紹原的目光投到了那個電話上。

  我洗澡洗到一半,電話響了,我急匆匆的出來,穿好浴袍,坐在沙發上,接了這個電話。

  順帶著又點著了一支煙。

  當我聽完這個電話,澡都不洗了,把半支煙往煙缸里一掐,脫下浴袍,還順帶著用它擦了一下身子,然后換上了衣服。

  領帶還在。

  我是沒有打領帶就出去的。

  煙都忘記了帶。

  對于一個煙癮很大的人來說,這是不可原諒的。

  那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電話。

  那么,電話的來源或許可以追查一下。

  肯德爾從來沒有來過上海,是誰給他打來電話,能夠讓他如此急切的出去?

  孟紹原打開了“自己”的行李。

  翻到底層,有一個信封,打開信封,里面裝的是錢。

  一些美元,和一些英鎊。

  沒有武器。

  這是什么?

  孟紹原看到了一張照片。

  一個大胡子的外國人,拿著獵槍,穿著獵裝。

  這個人又是誰?

  肯德爾為什么會把他的照片放在箱子里?

  孟紹原把這張照片放到了口袋里。

  他坐到了肯德爾之前曾經坐過的沙發上,掏出煙,點上一根。

  有趣。

  整個事件都很有趣。

  肯德爾才來到上海,隨即便接到了電話,然后就失蹤了。

  大上海那么大,他會在哪里?

  綁架?

  誰又會來綁架這個美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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